聽了豐將羽的一番話,師弋知道道旗派方面與自己合作只是不得以的備選方案。
如果能夠直接調停此次國戰,那對于范國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天淵秘境的難度擺在那里。
指望秘境將雁柳兩國重創,搞不好最后會是一個適得其反的結果。
不過,師弋雖然不知道豐將羽所找的,究竟是哪些大勢力進行調停。
但是,總體而言師弋對此事并不看好。
師弋隱隱覺得,以雁柳兩國強硬的態度,很難受外部影響而選擇罷兵。
當然,這樣的喪氣話師弋并沒有直接說出來。
凡事皆有可能,萬一真就成了呢。
如果事成師弋說不定還真的能跟著沾光,不求完全化解自己與雁國之間恩怨。
只要能在此次天淵秘境,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對于師弋而言就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對于自身有利的事情,師弋自然不會拒絕。
眼見師弋答應了下來,豐將羽顯得很高興。
其人讓師弋稍作準備,待道旗派的營帳安置妥當之后,他們就前往會晤的地點。
利用這個空檔,師弋將半個月前在路上被器道高階襲擊的事情,對林傲說了一下。
不過,師弋并沒有說心協鏡之事。
而是直接將原因歸結,為體內的煉獄峰。
師弋直言因為體內煉獄峰被修復的關系,導致氣息外泄。
而吸引了器道高階一行人的注意,并希望林傲幫忙壓制體內法器的氣息。
對于師弋能夠找到龍泥,林傲酸了吧唧的直言師弋運氣好。
不過,在聽到師弋以一對多,全殲二十多名器道高階的時候。
林傲不禁感慨,師弋變得更強了。
同時也在心中慶幸,她主動放棄煉獄峰,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對于師弋的請求,林傲沒有拒絕。
不過片刻功夫,其人就搗鼓出了一套效果更強的遮蔽手段。
在掩藏氣息方面,林傲有著非常高超的造詣。
關于這一點,看看無名口訣就可見一斑了。
師弋在使用了林傲的手段之后,馬上就感覺到。
體內無論是煉獄峰還是心協鏡的氣息,都被壓制的幾近于無了。
看到林傲的手段效果顯著,師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師弋便可以放心大膽的與豐將羽一同赴約了。
師弋可能不會想到,這一番遮蔽氣息的舉動。
在赴會方面還沒有顯示出效果,卻給另外一行人帶來了麻煩。
在芳國南面臨海的邊境線上,一行人也正在朝著天淵秘境的方向趕。
沒錯,這一行人正是向云間等一眾才國勢力。
當然,這其中還有隗鴻這個塵堂高層。
他們一行人到達芳國的時間點,其實并不算太晚。
畢竟,身在舜國的林傲雖然更遠。
但是,因為可以從嬋國中轉的關系,實際路程大體都差不多。
而才國這個不遠不近,走哪條路都差不多的國家,反而是最吃虧的。
再者,心協鏡的失竊又耽誤幾家勢力不少時間,稍慢一些實在情有可原。
而利用這耽擱的一段時間,隗鴻的討亡術終于發揮了作用。
只見,在隗鴻的身邊,一個陶俑正立在一旁。
這陶俑的五官惟妙惟肖,仿若真人一般。
而它的樣貌,赫然就是被師弋所殺死的譚天。
很顯然,隗鴻利用討亡術將死去的譚天,重新帶回了現世。
以討亡術為引,這譚天的陶俑可以清晰的感應到,當初殺掉他的兇手。
而向云間等人一路上,正是跟隨著陶俑的指引,而來到這里的。
不過,就在剛才不久,這譚天的陶俑居然失去了指引效果。
向云間命在旦夕,是以性情也最是急躁。
其人看到陶俑駐足不前,于是略帶怒氣的對隗鴻說道:
“你要的東西,我們可是都已經許諾給你了。
而今,帶走心協鏡的人還沒有找到,你這直接就掉鏈子了。
我本是充滿了誠意的,可這樣還讓我們如何信任你。”
聽了向云間埋怨的話語,隗鴻的心里也有些不悅。
塵堂雖然是一個中立組織,但是整個修真界近九成的鬼道修士。
都是在塵堂的介入之下,加入鬼道流派的,這樣的勢力又豈是泛泛之輩。
可以說,塵堂的實力絲毫不會比頂尖勢力差,甚至猶有過之。
隗鴻身為塵堂高層,也少有人會如向云間這樣,對他說話這么不客氣。
不過,想一想如果事成。
此事對于鬼傘的保護作用,隗鴻也就忍了下來。
其人開口解釋道:
“討亡術一經施展成功,一般是不會出現這等狀況的。
如今出現異常,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目標施展了一種,效果很強的氣息遮蔽手段。
也只有這樣,才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向云間聞言,顧不得責難隗鴻,連忙開口問道:
“難道對方已經感應到了我們在追蹤他,其人不會就這樣帶著心協鏡逃了吧。”
隗鴻見此,搖了搖頭十分肯定的回道:
“討亡術借死者追蹤生人,神魂與現世產生交集都難。
這也保證了,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被感應到的。”
眼見追蹤陷入了停滯,陳抱一適時的開口緩解眾人的情緒:
“其實,事到如今。
有沒有陶俑指路,都已經無所謂了。
大家不要忘記這里是哪,這里可是芳國。
我們身在芳國南陸,而芳國以北的地方,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所以,那帶有心協鏡之人的行蹤已經很明顯了。
其人此行,應該與我們的目的一致,都是為了參加天淵秘境而來的。
既然如此,在天淵秘境開啟的這段時間,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而天淵秘境之內的危險性,各位想必心知肚明。
想要在不動武的情況下通過天淵秘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一旦動手,再怎么強大的氣息遮蔽手段都會失效。
介時,隗道友應該能夠將那人給揪出來吧。”
隗鴻聞言,胸有成竹的笑道:
“那是自然的,盡管包在我身上。”
陳抱一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并說道: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么好爭執的。
諸位,讓我們先去天淵秘境入口處,安心等待秘境的開啟吧。”
將視線轉回到師弋這邊,道旗派一行人安置妥當之后。
豐將羽便帶著師弋去往了約定地點,道旗派一方自然不止豐將羽一人參加。
同行的道旗派高階之中,師弋看到了好幾個熟面孔。
不過,要說最熟悉的,那還是非韓元在莫屬。
韓元在很明顯對于此次調停,報有了很高的期望。
其人見到師弋之后,就不斷地聊著這方面的話題。
師弋雖然對此行心存疑慮,但是也不好直接出言打擊對方。
于是,一路上師弋也只是不置可否地,聽著韓元在訴說此事。
調停會議的舉辦地點并不遠,就近選在了雁柳兩國勢力駐扎地的附近。
師弋老遠就看見了雁國勢力標志性的大帳,想必那里就是與會地點了。
果然,豐將羽帶頭朝著大帳方向飛去。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這處大帳之外。
師弋的感官異于常人,哪怕尚未進入其中。
便已經感覺到,這大帳之內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一行人隨豐將羽進入了大帳之內,里面果然坐滿了人。
不過,師弋大致掃了一眼,發現在座的人,都是雁柳兩國勢力。
洪陽玉都、袁崇海這些代表本國的一方支柱,自然已經位列其中了。
還有一些師弋不認識的高階,想來也是這兩國勢力的代表。
沒有去管這些,師弋和一眾道旗派高階。
跟在豐將羽的身后,直接坐在了與雁柳兩國勢力相對的另一側。
就在師弋準備落座的檔口,早就注意到師弋這眼中釘的袁崇海直接發難。
其人冷著一張臉,對師弋說道:
“此次會議是為了商量,三家國戰走向。
你非范國之人,有什么資格與我等坐在一起商討此事。
滾出去,這里沒有你落座的地方。”
袁崇海此舉,要置師弋難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師弋平日里雖然不喜歡呈口舌之快。
但是,真要到了必要的時候,師弋也絲毫不會輸陣。
只見,師弋不以為意的坐在了位置上,并對袁崇海笑道:
“我有沒有資格坐在這里,你說了不算。
或許,你可以下去問問方劍戟,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
師弋此言一出,雁國一方的高階全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金闕宮一方的高階,當場叫囂著,要讓師弋付出代價。
就連袁崇海本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其人看向師弋的眼神,不斷地閃爍著危險的寒光。
不過,師弋并不擔心其人會直接動手。
在袁崇海不發話的情況下,對面那些高階也只是叫囂而已。
如今這樣的一個場合,也注定不可能打起來。
果然,就在這時坐在袁崇海身側的一名圓覺境修士,抬手制止了雁國高階的叫嚷。
只見其人身著降府服飾,須發皆白一派老壽星的模樣。
很顯然,這人乃是降府方面的圓覺境修士。
并且,這人是本體的可能性很大。
之前,師弋曾經聽豐將羽提起過。
天淵秘境因為諸多禁制的關系,內外隔絕尤其嚴重。
一般分魂之類的手段,進入其中直接就會被斬斷聯系。
所以,眼前這魂道圓覺境是本體的可能性很高。
雖然師弋與對方從未謀面,但是當初用分魂襲擊自己的。
必然有對方一份,這一點師弋是不會忘記的。
師弋正想到此處,大帳之外又有幾人走了進來。
很明顯,這些人乃是豐將羽找來調停此事的人手。
當先進來之人師弋就認得,沒錯其人正是慶國的五雷宗宗主。
對于五雷宗的介入,師弋早就預料到了。
畢竟,慶國與雁國接壤。
而雁國又是開戰的三國之一,豐將羽邀請五雷宗宗主作為調停人,實乃情理之中的事情。
更別說,五雷宗還曾經遏止過,奏國對巧國的入侵了。
除了五雷宗宗主之外,緊跟著進來的還有兩人。
這兩人一男一女,修真界當中女性修士稀少,圓覺境階位的女修那更是鳳毛麟角了。
這樣的存在,自然是更加引人矚目一些。
不過,當師弋看到其人身上鳳紋圖案的服飾之后,又覺得理所當然。
類似這樣的圖案,師弋也只在嬋國鳳詔宮修士身上看到過。
很顯然,這圓覺境女修應該是鳳詔宮一方的代表。
至于另一人一身寬大黑袍加身,披頭散發扮相頗為不羈的中年圓覺境修士。
對于這人的服飾,師弋也很熟悉。
沒錯,這正是奏國提挈教一方,所特有的穿著。
看著走進來的三人,師弋不禁有些咋舌。
豐將羽為了迫雁柳兩國,放棄對范國進攻,也是做足了功夫。
這一下子請來了三國勢力,并且還都是一國之內頂梁柱級別的。
這樣的人情,怎么都不算小了。
不過,這也讓師弋從側面。
看清了道旗派作為一家古老勢力,所擁有的人脈關系。
能一次請來上述三家勢力站臺,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三人進來之后,與在場的圓覺境修士互相寒暄了一番。
畢竟,整個修真界的圓覺境修士,一共也就這么多。
這些人之間,應該都算是老相識了。
讓師弋沒想到的是,五雷宗宗主在看到坐在一旁的師弋之時,竟然笑著對師弋點了點頭。
師弋原以為,對方已經將自己這個,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人物給忘記了。
沒想到,其人竟然還記得自己。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
師弋近些年做的出格事情太多了,讓五雷宗宗主耳聞之后,又記起了師弋這個人。
師弋對于五雷宗宗主,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如果不是對方給了師弋一塊傳承令牌,以師弋當時的見識。
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傳承試練的存在,更不可能得到廣寒至圣心訣,這門頂級功法了。
雖然事后回想起來,五雷宗宗主此舉,應該不是沖著幫助自己而去的。
但是,師弋因此而受益卻是事實。
師弋向來遵循的做人原則就是,論跡不論心。
畢竟,世間本無完人,何必去計較對方的想法。
能看清一個人的實際行動,對師弋而言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