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海砂的選擇

　　彌海砂眼看著夜神月選擇曝露身份，被緒方危及生命，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幫助男朋友化解危機。

　　她卻并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的開口，對于夜神月來說，無異于熄滅了剛剛燃起火焰的一盆涼水，使得形勢急轉而下，讓緒方和L知道了更多他們之間的秘密。

　　“雷姆，你在意的并不是夜神月，而是這個女孩子，對么？”

　　聽到緒方的話，夜神月表情冰冷的插嘴道：“雷姆，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半空中浮動靜止的死神雷姆。

　　它的眼眸看著夜神月和緒方，臉上一直沒有表情，它選擇了短暫的沉默，來消化發生的變故。

　　“夜神月，看來你果然沒有放棄基拉的身份和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表演。想要用假象穩住我的同時，借助我捕捉不到的死神，暗中殺掉我。”L這個時候出聲道。

　　他的眼眶下，眼神凝聚一抹穿透力，似乎能夠將人赤luo裸的剖析透徹。

　　夜神月沒有躲閃他的眼神，在緒方的槍口威脅下，冷淡的回答道：“如果你們這些阻礙我的家伙不死，這個世界還會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因為罪惡而持續腐化，犯人失去了基拉的威脅，去偷東西去殺人去搶劫銀行，你們看到的和聽到的，都是骯臟不堪的世道。”

　　“我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目標！殺掉你們，是為了重塑新世界之前，所做的祭奠！”

　　夜神月這個時候把話說得非常露骨，他已經毫不抑制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不管是L，還是緒方，都是聰明人，他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非常透徹。所以挑明自己的意圖，是為了說給一旁的雷姆和彌海砂聽。

彌海砂這個愚蠢的女人，以為自己放棄了基拉的身份，向L投降。而雷姆因為緒方的幾句話，而動搖了自己的想法。在這個節骨眼上，夜神月要賭一把　　一個極為危險的賭博。

　　如果說彌海砂真的在意自己，那么她會讓雷姆幫助自己解除現在的困境，直接用死神的力量去對付緒方佑介和L。

　　一個緒方就已經很難應對，如今又加上了一個L，這樣的組合十分駭人，讓他感覺到內心深處迸出的忌憚。

　　夜神月盡可能抵掉這些壓力，讓自己的頭腦處于冷靜的工作狀態。

　　“夜神月，還是放棄吧。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我們已經知道了你是基拉的事實。等待你的下場，是法律的制裁。”L緩緩說道。

　　夜神月輕蔑的望向L，他的心里面產生了沒由來的抵觸和煩躁。

緒方卻沒有對夜神月說教和勸誡，因為他知道夜神月的心理狀態是完全的油鹽不進，無論自己說什么，他都不會聽進去。因為早在他成為基拉殺人的那一刻起，整個人就陷入了畸形價值觀的催眠和洗腦當中　　“你叫海砂？”緒方忽然目光一轉，看向手銬鎖住手腕，臉上還殘留著淚痕的金發少女。

　　彌海砂一怔，看向這個用槍頂住了夜神月胸口的男人，當他看過來的那一刻，也是她認真和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和L一樣，與基拉作對的家伙。

　　黑色的短發，立體的五官，和善而又平易近人的臉龐，他如果手上拿著的槍不是對準夜神月，彌海砂或許會覺得他是一個很帥氣的大哥哥。

　　“放過月，好么？”彌海砂點了點頭。

　　夜神月雖然不知道緒方和這個女人主動交談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彌海砂是整個局面的轉折點，只要能夠說服它，就能夠穩住起到絕對作用的死神雷姆。

　　“海砂，這個家伙和L一樣，都是滿口正義的騙子。”夜神月臉色一冷，提醒著對面的彌海砂。

　　緒方皺了皺眉，手中的槍用力頂住夜神月的胸口：“閉嘴。”他現在掌握著夜神月的生死，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太過客氣。

　　夜神月感覺到胸口一疼，槍口很用力的撞在肋骨上。

　　“海砂小姐，你確定喜歡夜神月？”

　　緒方凝視著彌海砂，輕輕問道。

　　“嗯。”彌海砂毫不猶豫的點頭。

　　緒方微微一笑，緩和氣氛道：“那你覺得，他和L相比，誰更厲害？”

　　哈？L錯愕的看向緒方，他當然明白這個男人和彌海砂主動交流的目的，但是扯到自己是什么情況。

　　“月。”彌海砂回答的仍舊很快，因為在她眼里，夜神月是優秀的基拉，而L只是一個形象邋遢懶散的怪人。

　　緒方慢慢說道：“海砂，你是模特，我說的沒錯吧？”

　　他留意彌海砂的站姿，模特講究隨時隨地的體態，尤其是習慣了擺拍的平面模特，在她們的職業習慣中，站姿會沿中心線（從頭部中心延伸經過頸、肩、臀、膝及腳底）平衡分配身體重量于雙腳，達到身體的姿態標準。

　　彌海砂一怔，難道他有看過自己拍攝的封面廣告？

　　雖然沒法確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

　　“你喜歡化妝品，購物，逛街，吃零食，看電視，唱歌，對不對？”

　　緒方帶著笑容，沒有敵意的和彌海砂交流。

　　彌海砂驚訝的看著緒方：“你怎么知道？”緒方所說的，每一樣都猜中，很多東西，即便是接受一些報道和采訪，都沒有透露。

　　“因為我是個神父，這是我的名片。”緒方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

　　如果這個時候松田他們，一定會瞪大眼睛，這個家伙到底準備了多少不同身份的名片。

　　“神父？”彌海砂一怔，看向緒方一只手展開在半空中的名片。

　　的確寫著，美國圣硫斯教堂神父，緒方佑介。

　　夜神月緊握著拳頭，這個混蛋，用小兒科的伎倆，去騙這個愚蠢的女人，沒辦法再保持冷靜，情急道：“這個緒方佑介根本”

　　“閉嘴，神會懲罰你的。”緒方用槍口又是用力一碰，或許彌海砂和L不會覺察到，他的幅度雖然很小，但是槍頭產生的力量卻讓夜神月吃痛的臉色難看，嘴角肌肉抽搐。

　　“海砂小姐，你覺得夜神月，是你理想中的男朋友，對么？”

　　緒方問道。

　　“嗯。”彌海砂還是深信不疑的點頭。

　　“但是我要告訴你，你面前的夜神月，不會陪你逛街，不會陪你購物，不會為你準備驚喜，不會陪你看電視，不會和你唱歌，將時間浪費在他覺得毫無意義的地方上！”緒方語速很慢，但是語氣卻在加重。

　　隨著作為法醫，講給大家的推斷越來越生動和形象，緒方的講話，已經具備了一種無形的感染力和說服力。

　　“你可以想象，自己和夜神月在一起，沒有共同的話題，沒有共同的興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境？”緒方說道。

　　彌海砂稍微愣神，眼睛不確信的看向夜神月，眸子里面閃過一些東西。

　　緒方很清楚，那是猶疑。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真的有死心塌地的愛，也是建立在長久交往，對方值得自己付出的情況下。

但是，夜神月和彌海砂　　只認識不久。

　　他們的交流和理解，更多的是建立在今天。彌海砂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她現在一根筋的喜歡夜神月，更多的是小女生對于帥哥和偶像的癡迷。

　　“海砂”

　　夜神月的聲音剛剛從嘴邊響起，緒方手上的槍頭又是同一位置頂上去。

　　硬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

　　“夜神月是基拉，這是你喜歡上他的第一個原因。硫克已經死了，如果雷姆幫你殺人，它也會死。到時候你們可以殺光所有人，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節奏中但是！你失去了一個主觀的參考價值。”

　　“而另外一點。你覺得夜神月很帥，很聰明，和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完全吻合。可是模樣帥氣，是會勾搭其他的女孩子，他的聰明不會為你帶來任何的開心和幸福”

　　緒方說道：“海砂，夜神月并不是你的王子，而是腐蝕你感情的惡魔！他利用你殺人，利用你的感情去接近自己的目標，但是你卻得不到任何的真實情感。”

　　“因為冷酷無情的基拉是不需要女人的神，你明白么？”

　　剎那間，彌海砂有些恍惚的看著夜神月，突然覺得這個男人說的東西，雖然明知道是對夜神月不利，在勸導自己離開他的言論，可是偏偏卻無從反抗和拒絕。

　　“L其實比起夜神月來說，更適合做男朋友。”

　　緒方淡淡的說道。

　　L剛剛覺得緒方所說的東西說服了彌海砂，是個很厲害的講述者，但是下一秒，卻聽到了讓他極為尷尬的內容。

　　見彌海砂看過來，L撓了撓頭發，嘿嘿一笑。

　　“人要活在現實里，而不是夢境中。基拉是你單方面投入了美好和設想的男主角，你只是因為這樣虛無縹緲的構想，會連累很多人”

　　緒方最后說道：“你真正期盼的，和向往的，應該只是一個陪你逛街購物，吃著零食，看著電影的普通男孩子。”

　　彌海砂落寞和疑惑的看向自己被銬住的雙手，腦袋里面不斷的幻化著一些畫面。

我和月　　真的適合么？

　　“雷姆。”沉默了半晌。

　　彌海砂忽然抬起頭，看向半空的死神雷姆。

　　“海砂。”雷姆忽然覺得，緒方比起夜神月順眼的多。因為它的立場從始到終都是依靠在彌海砂這里，只要她開心和愿意，自己就會去執行。

　　但是夜神月欺騙彌海砂的感情，它都看在眼里。

　　“不要去殺人了。”

　　彌海砂低聲說道。

蔚藍色的天空下，陽光照亮夜神月的陰沉的臉龐，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混蛋！！！！”

　　咆哮聲，從夜神月的喉嚨中發出。

　　緒方抬起手中的槍柄，用力砸向夜神月的后腦。

　　小腦后有一個中樞神經區名為腦干，這個部位很脆弱，如果有人用力擊打腦干部，就會導致昏厥，也有可能導致死亡。

　　拿捏相對應的力道，一擊必中。

　　夜神月臉上帶著憤怒和不甘，腳下一軟，身體仿佛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倒了下去，那雙眼睛看著彌海砂慢慢閉上，失去了意識。

　　“月！”彌海砂雖然想通了這一切，但還是放不下他，主動湊近來。

　　緒方對彌海砂說道：“他沒事，只是暈倒了。”

　　見彌海砂情緒有些波動，他對這個和小蘭一般年紀的女孩子，帶著幾分安慰的說道：

　　“海砂，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忘掉夜神月，忘掉這一切。比起基拉試圖用殺光罪犯的想法去建造的新世界，你可以活在真正快樂和擁有感情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