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走到眾人面前,慢慢說道:“我詢問過鈴木管家,游船的后廚儲備室是家族成員根本不會問津的地方,只有平時負責船上服務工作的雜役才會接觸。”
“所以儲備室的扶手上,一定不會接觸到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指紋。但是如果兇手在使用餐車的過程中,接觸過門扶手,必定會留下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出現的指紋。”
“正好需要餐具,為了不想麻煩別人,所以親自去,這樣不可以么?”小武緊握著拳頭,努力辯解道。
緒方搖了搖頭:“勉強可以說得通,但是你的回答卻是在說謊。”
“哦?”小武臉部肌肉微微凝動,看著這個曾幫助自己洗脫嫌疑的法醫有什么結論。
“心理學中,說謊的人會省略掉主語“我”,因為他不想把自己牽扯進來,這是大腦的不自主活動。比如‘我的車拋錨了’。說謊的人會說‘車拋錨了’。”緒方輕輕的說道。
小武眼皮一跳,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只是我說話的習慣而已。”他眼看著所有人給緒方讓開,這個法醫一步步走向自己,下意識的朝著后面退去。
緒方湊近了小武,凝視著后者:“案發時間在晚上,如果特別的去換其他的衣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在確認自己的身上不會沾染到噴濺鮮血的情況下,兇手一般會穿著案發時候的服裝,偽裝成平時的樣子,混在大多數嫌疑人中。”
“你的袖口內側,看看沾到了什么?”
聞言,小武神情一繃,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袖口。
在他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左手時,緒方的眼睛跟了過去,沉聲道:“我觀察過死者尸體手腕的痕跡,在右側手腕的受力程度要明顯區別左側,而在兩人正反相對的情況下,兇犯按住死者右手腕的一定會是左手。你剛剛看向自己的左手袖口,這是因為自己慣用左手,會產生潛意識支配。在場的所有人中,恰好只有你一個人是有著左手使用習慣。”
緒方善于觀察,在餐廳用餐的過程中,他看到鈴木管家遞咖啡的手是右手,詳二和毛利叔叔握手時主動伸出來的是右手,一郎的父親在試圖拉住麻里子時用的是右手,龍男撥弄頭發的也是右手。
而小武沒有出現過餐廳當中,也很少表露自己的個人習慣,所以緒方才會試探小武的下意識反應。
小武渾身一震,緒方悠悠說:“其實尸體想要表達的東西有很多,即便是你慣用右手,回到東京以后,我用法醫專用的測量工具,會得出尸體上每個指關節的間距,以及虎口對手腕進行扣握時產生的半徑,都可以證明你符合兇手特征這一點。”
“所以不要小看死去的人,他們閉著嘴巴,卻在用其他的方式訴說。”
當話音落下,小武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表情有些僵硬和衰敗,站在那里怔怔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回到我之前提到過的紅色纖維,也就是歐根紗。”緒方的目光從小武身上挪開,當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一向持傲的秋江略帶幾分服氣的神情時,明白自己的推斷已經直達人心。
“婚紗對于每個新娘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作為兇器的婚紗,我想夏江小姐應該沒有扔掉,還保存在自己的房間里面。但是婚紗沒有及時的清洗處理,會留下死者一郎在劇烈掙扎當中的皮屑”
緒方呼了一口氣:“這起兇殺案,是在夏江小姐和小武先生配合下完成的犯罪。”
“不!夏江的房間里面根本沒有婚紗,她不是兇手,都是我做的!”小武忽然回過神來,沖著緒方大聲說道。
緒方沒有回答他,夏江苦澀的看著小武,她渾噩的站在那里,眼眸紅腫,淚水順著臉頰慢慢的留下來。
“對不起,小武,我沒有聽你的話,扔掉它”
小武臉色變化,睜大眼睛看向夏江,心痛的說:“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那是我和你走入婚姻殿堂的嫁衣。”夏江跪坐在地上,瘦弱的她,似乎失去了全世界的支撐,任由淚水流淌。
所有人在嘆息,這艘游船外是茫茫大海,如果將婚紗直接丟到海里,的確是銷毀證據的最佳手段。但是又有哪個女人愿意將自己婚禮那天穿過的婚紗,親手銷毀掉呢?
“對不起,老婆。”小武閉上眼睛,痛苦的淚水緩緩滑落。
游船在早晨五點的時候靠岸,在靠岸前的一個小時里。
夏江和小武相互依偎,在倉庫雜物堆積的地方坐著,淚水過后的溫存,讓兩個人珍惜最后在一起的時光。
“為什么要殺死一郎?”麻里子仍舊執意于自己兒子的死,她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小武的手掌緊握著夏江的手,兩個人不去回答。
“因為這幅畫。”緒方從柯南的手中接過他剛剛遞過來的畫作,對麻里子平靜的說道。
柯南在看到這幅畫的內容以后,才明白緒方讓他去一郎的房間尋找畫作的原因。
麻里子的眼睛順著緒方的聲音看向他手中翻開畫夾的畫紙,其他人也帶著好奇和疑惑看了過去 潔白的畫質上,用鉛筆濃淡虛實的涂抹著一個畫像,一個女子的畫像。
眼睛,鼻子,嘴唇,長發畫的惟妙惟肖,讓人不由自覺的聯想到一個人!
“夏江。”詳二驚訝的張開嘴巴,秋江夫妻也回過神來。
一郎畫作里面的女子,居然是此刻和小武緊緊依靠的夏江。
“怎么會是她!”麻里子表情劇變,她只知道這段時間在游船上,一郎總會去甲板上采風,而每次夏江都在那里。
緒方看著畫作當中,每一個線條每一個涂抹都非常用心的勾勒:“一直以來,一郎喜歡的女孩子,就是嫁給了小武的夏江。”
“泉藏先生的死和一郎有關,最初我還不明白他的殺人動機究竟是什么但是看到了這幅畫,還有畫作上出現的夏江小姐,終于明白一郎喜歡夏江,想要和她結婚。但是身為族長的泉藏卻從中阻撓,構成了第一個殺人案件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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