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站在米花酒店的觀光陽臺,整起圍繞著新娘松本小百合的毒殺案件告一段落,等待高杉俊彥的將是承受當時痛下殺手的懲罰。
外面的世界陽光惹眼,不似化妝間那般沉溺在戾氣與陰霾中,緒方喜歡讓自己呼吸這里的新鮮空氣,眺望那些并不真切的層巒云朵。
“表哥。”就在他一個人發呆的時候,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緒方回過頭,看到小蘭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后。
“怎么了?”緒方微微一笑,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小蘭回答他:“剛才松本老師的父親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她因為搶救及時,而成功擺脫危險。”她很在意這位老師,所以言語間透露著欣喜。
“哦。”緒方溫和的點頭,他已經猜到了。因為檸檬茶與氫氧化鈉的稀釋比例,在松本小百合僅僅喝了兩口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影響到生命。
如果高杉俊彥在案發時,投入飲料罐當中的是兩粒膠囊,或許松本小百合在頃刻間就會死去,根本沒有送到醫院搶救的機會,更何談劫后余生了。
也許婚禮是假的,也許兩人沒有攜手走過紅毯交換戒指,但有一點是真的。
他為她留有余地。而她卻為她,甘愿犧牲自己 緒方將的手臂搭在欄桿上,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望向這座繁榮的大都市,對小蘭說道:“一會兒你去醫院探望松本老師的話,將放在那里的筆記本交給她。”
他知道那個傻女人在知道高杉俊彥會坐牢的時候,一定會承受著內心的巨大煎熬。這個筆記本里面,用鋼筆圈畫的第四點內容,也許能夠讓兩個人在拋下所有羈絆的狀態下,尋回最初的感動。
“是這個么?”小蘭拿起放在旁邊,用鋼筆壓住的筆記本,慢慢詢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他看著被陽光普照的高樓,還有那些匆匆流過的車輛,眼神閃爍。因為他是法醫,所以在每一起案件中都扮演著討厭的角色,可是他不是機器,他要在每次案件以后,默默的為自己治愈。
“小蘭,將柯南叫過來,我有話對他說。”緒方放下一些心里面的東西,看向一直盯著他的小蘭。
臉色一紅,似乎因為被發現自己一直盯著緒方看的事情而尷尬,小蘭連忙點頭,也不奇怪他這個時候叫柯南過來究竟什么事情。
看起來有些不舒服,臉色很差的柯南,在聽到小蘭說緒方要見他的時候,眉毛一皺,心里面打翻了五味瓶,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他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園子,離開了化妝間。
“柯南。”緒方見柯南走過來的時候,打了一聲招呼。
柯南沒精打采的問道:“緒方哥哥,找我什么事?”他實在不愿意面對這個男人,因為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東京屈指可數的聰明人,幾乎是按照小說里面福爾摩斯的形象在去做。
可偏偏他的生命里面沒有出現華生,出現的是一個美國歸來,完全動搖他某些信念的法醫表哥。
“這里風景很好,叫你過來看看。”緒方指了指陽臺下,那獨特的視野,笑道。
柯南有些無語,他似乎很累的樣子:“算了,緒方哥哥,還有很多作業要去寫”不是逃避,而是真的很難相處。
眼看著柯南轉身就要離開,緒方似乎從他的背影中,再也看不到那個臭屁的小鬼。
“工藤新一!”
一個低沉而又明朗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炸響在柯南的耳邊。
渾身一顫,柯南背對著緒方,他鏡片下眼眸當中的瞳孔放大,臉部有些僵硬,難以置信的扭動脖子,震驚的看著聲音的源頭,像是一尊雕塑,站在陽光下面,被晃的有些刺眼的男人。
高高瘦瘦,一襲西裝,眉宇間英俊逼人。
“緒方哥哥,你在...說什么?”柯南的心跳加快,有些緊張的遮掩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事實,自從他的身體變小以后,這個秘密只有博士,和前段時間探望他的母親知道。
而眼下,這個男人,竟然直呼自己的真正姓名,而不是柯南!這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說 “在我的面前,不需要用柯南的身份偽裝自己。”緒方嘆了口氣,他原本還想要故意的逗一逗這個小鬼,但是看現在的樣子,他有必要提前曝出一些東西。
雖然是日本,雖然是剛剛認識,但是柯南身上,有太多他年輕時代的影子。自信張揚,不懂得收斂,習慣每個人用敬仰和佩服的視線去聚焦。
柯南微微張開嘴,眼睛復雜的凝視著緒方,恢復了一些冷靜:“你到底是誰?”這一刻,他在防范這個男人,因為從最開始的打擊,變成了如今的可怕。
打擊在于能力,可怕在于過分的了解。
“一名美國留學歸來的法醫。”緒方無奈的說道:“你如果覺得自己是一個聰明人,就應該很清楚一個事實。”
“在邏輯思維和觀察力方面,我不輸給你。”
“你的身份也許能夠瞞住小蘭,瞞住毛利叔叔,但是卻騙不了我,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緒方的目光穿透了柯南的眼鏡片,兩雙眼睛如同在言語中交流。
“新一,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告訴你小蘭在等你,她日思夜想的家伙,是一個充滿了自信的偵探。”
緒方說著話,有些感觸的道:“你會是我未來的妹夫,不是么?”
“啊?”柯南眼睛里面的冷意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標志性的白眼。
緒方走過去,肆意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微微一笑:“放心吧,不管你想隱瞞身份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會透露給第二個人。”
“為什么揉我的頭發!”柯南緩過神來,這才發現兩個人身份上已經是對等的狀態,在這個表哥面前,他不是小孩子。
緒方走向出口的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