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聲悉悉索索,沖刷著細細綿綿的沙灘,緒方朝著那道俏麗的身影奔去,果然和他猜想中的一樣,麻生圭二的孩子,就是這位擁有女性外表,欺騙了所有人的淺井醫生。
淺井誠實,麻生誠實 雖然是同樣的名字,但是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和痛苦記憶,當緒方初見她的時候,就從她的眼神當中捕捉到了隱晦的痕跡,這些痕跡是內心深處絞痛的感覺,還有讓自己刻意回避的現實。
不僅僅從他身上嗅到了濃郁的戾氣,還嗅到了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味道,人類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不僅僅從外表定義了他的存在,還有尋常人根本無法辨識的味道。
人們往往說男性具備吸引著異性的荷爾蒙,實際上這種男性身體當中的荷爾蒙是由四種必備激素組成的,在毛孔揮發汗味的時候,這些激素會通過汗腺來揮發體外,所以說男性的汗水多為咸澀,也常常被稱之為‘臭男人’,因為從味道這一點上,就已經注定了上天給男人和女人性別上的定義。
在這個化名為淺井誠實的女醫生出現在眼前,緒方就已經察覺到了古怪之處。他的思維很跳躍,有些事情很敏感,當麻生圭二痛哭著說出救他兒子的時候,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的人,就是眼前的淺井誠實 因為整座島上,真正懂得月光奏鳴曲的人,名字叫誠實的人,似乎只有刻意偽裝成女性示人的她。
海風中,淺井誠實,不,應該換個稱呼,麻生誠實他約了一個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月影島村長候選人當中的川島,也是島上最為富有的企業家。
“什么!?”川島似乎見鬼一樣,驚恐的望著面前的麻生誠實,無論他如何想象,都沒有辦法將眼前的女人,和死去的麻生圭二那個五歲的孩子聯想在一起。
麻生誠實陰冷的目光凝視著這張惶恐驚駭的臉龐,正是他們幾個混蛋,當年設計殺害了自己的父親,絕對不能夠原諒,絕對不能夠放過他們!
“你”川島似乎十分害怕,渾身顫抖,不住的后退,而麻生誠實上前一步,整張臉孔陰沉如冷冰冰的惡魔,他雖然是女性的外表,但是身體的力量和反應速度,都是正直年輕力壯。
麻生誠實猛的推到嚇得腦袋有些短路的川島,他要殺了這個混蛋,殺了他,才能為死去的父親報仇,才能夠抹去這些年自己痛苦的回憶。
“爸爸,我還在等你教我彈奏更好聽的曲子,我還在等你看著我成為一名鋼琴演奏家!”
川島被麻生誠實按倒在海水當中,咸澀的海水淹沒他的面孔,淹沒了他的五官,痛苦的掙扎著,張開口想要喊出救命,但是一口海水吞咽進了肚子里。
“混蛋!”麻生誠實憤怒的凝望著這張痛苦掙扎的臉龐,川島的身體在海水中撲打著水浪,迸濺著水花,整個人拼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站起來。
麻生誠實看著他那掙扎的樣子,不由想起十二年前被他們聯合起來殺死的父親,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會不會想到今天。
“救命.....咕...”川島感覺自己呼吸困難,整個人的力氣漸漸的潰散掉,渾身疲憊的想要放棄掙扎,大腦一片空白,本能的呼喊著,掙扎著,想要擺脫麻生誠實的殺手。
就在麻生誠實要用海水溺死川島的那一刻,緒方跑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阻止眼前發生的一切,否則自己如何面對那個懊悔的男人。
“砰!”緒方一腳踹在麻生誠實的身上,全神貫注的他竭盡全力想要殺掉川島,所以根本沒有防備,直接被緒方一腳踹的松開了手,腳步踉蹌著,退出兩米,坐倒在地上。
川島還沒有死,緒方呼了一口氣,看來他終于趕在這個混小子殺人之前,阻止了另一場悲劇的發生,連忙拖拽著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的川島回到沙灘上。
“是你!”麻生誠實憤怒的站了起來,朝著緒方沖了過來,他的仇恨已經掩蓋了內心當中的一切,被戾氣占據的他心里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殺掉當年害死父親的川島。
緒方在麻生誠實一拳抽過來的瞬間,他不躲不閃,目光猶如針扎一般銳利,刺入對方的眼眸:“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的感受?”
在麻生誠實的拳頭落向緒方的時候,緒方一只手接下了他的拳頭,五指死死的扣住他那纖細的手掌攥緊,顫抖的拳頭。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父親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被這些混蛋殺死,被這些混蛋害死,他們是人渣,是惡魔,是拆散了我和父親的惡魔!”麻生誠實歇斯底里的對著緒方大聲喊道,額頭上青筋繃住,雙眸死死的瞪著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眼角閃過一抹晶瑩的光芒。
緒方知道,那是淚水,那是壓抑了十二年的眼淚,那是充滿了傷心與痛苦的訴說。
“是這些混蛋,讓我的父親沒有看到我彈完月光,他們讓我的童年失去了顏色,他們讓我沒有辦法,忘記父親的笑容,他的鼓勵,他彈奏鋼琴曲時認真的樣子”
“我沒有母親,也沒有了父親,全世界最孤獨的我,在殺死這些混蛋以后,不管坐牢,還是怎樣,我都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的罪惡。”麻生誠實渾身顫抖,終于喉嚨哽咽,眼角那抹淚珠化作一行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龐蔓延。
緒方感受著他手掌死死握住的顫抖,他沉沉說道:“誠實,拜托你好好活著,有個人想要見你。”
“嗯?”麻生誠實的眼眸沒有顏色,緒方只看到了空洞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