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嬈淡道:“我從金玉樓把你救出來時,你身上鎖著寒鐵,但武功并沒有被廢。”
“是。”鸞飛點頭,“這是鳳翎的疏忽。他把我困在宮里時,我每日的飯食里都被下了藥,無法使用武功,但他想要對我做什么時,我是拼著一死也不會讓他得逞。”
頓了頓,他面上泛起自嘲的寒意,“那段時間里我用過很多種自殺方法,像個被逼瘋的潑婦一樣,摔壞的茶盞瓷片拿來割頸,用頭撞墻,撞得頭破血流,咬舌自盡,咬得滿嘴鮮血…反正無所不用其極,不是傷他就是傷我自己,最后他耐心耗盡,才命人打造了寒鐵鎖鏈把我鎖住,并讓人把我送到了青樓。”
他是存了折磨他的心思,卻沒想到到了金玉樓,沒有人再給他用藥,他的武功反而慢慢恢復了。
后來遇上九嬈打開鎖鏈,他便徹底得到了自由。
而他的自由,便預示鳳國的滅亡。
九嬈能想到一個人被逼到絕境時所產生的爆發力。
鸞飛對于鳳國皇帝來說,顯然是個無法征服的硬骨頭,他的驕傲是即便支離破碎也無法打碎的剛硬,讓那人徹底沒了招。
極度挫敗與惱羞成怒之下,定要想要徹底摧毀鸞飛的驕傲,所以把人送去了青樓。
畢竟這天下除了宮廷,也只有青樓里整治人的手段最多。
可鳳國皇帝唯一沒想到的是,鸞飛會有機會得到自由。
不管是他因貪圖美色而留下鸞飛的性命,還是因一時大意聽從白卿離的建議把鸞飛送去了金玉樓。
讓鸞飛得到自由這件事,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算,也是個致命的失算。
這個失算將使得他付出他自己絕想象不到的代價。
九嬈坐起身,慢悠悠地伸手勾起鸞飛的下巴,端詳著他俊美的臉,尤其是他眉間那顆妖艷奪目的朱砂:“如今卻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潑婦的痕跡了。”
鸞飛斂眸,抿了抿唇:“臣也不是生來就潑。”
“對,是被逼的。”九嬈笑了笑,眉眼染上幾分戲謔,“所以我以后是不是該對你好點?否則若是把你逼成了潑婦,似乎有損你的武將形象。”
鸞飛嘴角輕抽,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低聲道:“臣不會對陛下撒潑。”
九嬈聞言,終于忍不住撲哧一笑。
“當然不會對朕撒潑。”九嬈笑著,“你是朕的破軍星,以后的職責是打仗,替朕守衛疆土。”
說罷,捏了捏他的臉,“待這趟回去,就點兵去把鳳國收了,朕封你做大將軍。”
鸞飛心頭一動,剛要跪下:“臣謝——”
“不必謝恩。”九嬈拉著他,沒讓他跪,轉身往外走去,“隨我出去走走。”
鸞飛沒再說什么,安靜地跟在九嬈身后。
鳳國那段日子曾經是他不愿再提及的屈辱,甚至此生不愿回想,可不知何時…似乎是從姬凰羽自告奮勇去大夏施展美人計那次開始,他對過往這段就慢慢看淡了。
說到底,也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坎坷經歷。
比起不共戴天的仇恨,那點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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