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凰羽跟做夢似的,傻呆呆地看著九嬈拂簾而入,直到少女身影逐漸在珠簾后看不真切,他才轉頭看向墨華和聞箏:“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墨華:“…”
聞箏:“…”
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而是陛下長大了。
就算以后獨寵一人,可幾位皇夫皆是命定,既然她都給了封號,承認了他們的身份,那雨露均沾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墨華和聞箏去了偏殿,很快奏折都整理好抱了過來,放在殿中長案上。
姬凰羽沉默地看著眼前輕晃的珠簾,很想跟進去問問,卻又擔心九嬈一個脾氣上來再反悔了,索性跟墨華和聞箏一道留在外殿看奏折,盡可能地好好表現。
九嬈回到內殿,剛在錦榻上坐下,鸞飛就緩緩開了口:“余祺說,宮外有人懸賞黃金萬兩尋找臣的下落,臣懷疑…是鳳翎知道了臣的下落。”
九嬈抬眸:“所以?”
鸞飛低頭:“臣曾想著,若真的是他,可以出宮把他殺了。”
九嬈嗓音很淡:“那你怎么沒去?”
鸞飛沉默了片刻:“臣擔心這是陷阱。”
“哦?”九嬈挑眉,“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腦子。”
鸞飛抿唇:“如果真的是他,他不可能這么明目張膽地告知臣他來了陵國——除非他設了陷阱等著臣。而且…他也是一國之君,身邊必有重重高手保護,臣一個人根本殺不了他。”
“倒還有點自知之明。”九嬈冷嗤,“朕還以為你什么都能做到呢。”
“臣知錯。”鸞飛跪得更直了些,語調卻更低,“臣以后不會再想著報仇的事,更不會讓任何人的存在影響臣的情緒。若有違反,當受宮規和軍法處置。”
“軍法?”九嬈挑唇,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你現在還不夠資格,不過若真做了什么讓朕不悅的事,僅宮規一條就足以把你全身的骨頭拆了重組一遍。”
鸞飛垂眸,維持著低眉恭順的姿態。
“你該慶幸自己還有幾分理智。”九嬈很快放開了他,重返錦榻前落座,“朕不妨告訴你,鳳翎的確派了使臣過來。此時還在來陵國的路上,只不過速度沒那么快。至于余祺為什么會知道你…他一個陵國權貴家公子,你以為他真敢跟其他國家的人有牽扯?”
鸞飛微震。
“余祺喜歡去煙花之地,朕讓人放了個懸賞的消息給他而已。”九嬈道,“也算是在鳳國使臣來此之前,給你提個醒。”
至于鳳翎,新帝登基要做的事情很多,想過來都分身乏術,況且他真不怕萬一被刺殺?
鸞飛抿唇:“謝陛下。臣不會再沖動。”
“沒關系,你大可以沖動,對朕來說反正沒什么影響。”九嬈語氣淡淡,“大不了就是把你的腿腳打斷,讓你三年之內去不了戰場也報不了仇,只能在宮里做個卑微的男寵,且還是個腿腳不便的男寵…這樣一來,你大概會記得更牢固些。”
鸞飛此時已經完全不懷疑這位女皇陛下言出必行的性情,聞言,只是越發垂低了頭:“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