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膳吃得算是風起云涌。
雖然看起來只是姬凰羽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九嬈愛理不理。
可沉默的天舒,神色恬淡的聞箏,卻顯然都不是軟弱可欺之人。
不管心里有多少想法,在經過上次攝政王的教訓之后,天舒現在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
即便心里想把這個紅衣少年大卸八塊,然后一塊塊丟出宮去喂狗,他也絕不會再在面上表現出一絲一毫來。
而越是不露聲色的人,就越是讓人無法看透,通常也就代表著越可怕的實力。
至于聞箏…
他的安靜似乎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狀態。
戰敗國的和親公子。
這個身份本身就有一種屈居人下的卑微,雖然他并沒有流露出任何低人一等的姿態,但恬淡和安靜也許本身就是他的一種風格。
而這種行事風格又恰巧的跟眼下的情勢相得益彰。
所以在旁人看來,就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在隱忍。
至于這究竟是因為真實的他本就如此,還是不得不隱忍低調,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九嬈之前跟天舒說過,她的后宮也許會成為一個修羅場——這可能不是玩笑。
她也不會去維護誰。
現在的九嬈甚至已經不會再去想什么天命皇夫這件事,她也不會去計算自己到底會有多少皇夫。
來者不拒也未嘗不可。
但任何一個想進入她后宮的人,都必須做好命歸黃泉的準備,生死概不負責。
修羅場不就是這樣的游戲規則?
淺淺揚唇,九嬈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她的責任只在陵國的江山,可不在這里皇夫身上。
天命皇夫…
呵,既然是天命,那么天命就讓他們在她的后宮里自生自滅好了。
晚膳用完,姬凰羽跟著九嬈到了她的寢宮,并且很有一種賴著不走的架勢。
天舒依然沉默如影子一般待在九嬈身邊,對姬凰羽的存在視而不見。
九嬈喝了盞花茶,坐在錦榻上看了一會兒書,其間姬凰羽一直想跟九嬈說話,但九嬈的態度一直是懶懶的,時而應上一句,也透著不太上心的敷衍。
“陛下怎么可能之前在南疆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姬凰羽控訴,“之前多可愛,果然是帝王無情,有了新人忘舊人。”
九嬈聞言,慵懶懶地瞥了他一眼:“朕去年在南疆的時候,也沒記得對你多熱情。”
姬凰羽嘴角一抽,沉默且若有所思地瞥了天舒一眼。
須臾,他淡淡道:“陛下是不是不太喜歡身邊的人爭寵?”
天舒一整天幾乎都沒說幾句話,卻能如影子一般始終隨在她身側,反倒沒見她對天舒有任何不滿。
“陛下。”宮女走進來,恭敬地提醒,“該沐浴就寢了。”
九嬈點頭:“嗯。”
宮女轉身去準備九嬈的寢衣和沐浴用品,九嬈起身往浴殿走去。
天舒緊隨其后。
“楚天舒,你干什么去?”姬凰羽詫異地看著天舒,“小女帝陛下沐浴,你也要跟著去?”
有什么問題?
天舒眸光冷漠地看著他,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