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垂眸給她換藥,語氣淡淡:“陛下說不喜歡身邊的人爭風吃醋,我不要陛下多喜歡,只要陛下別厭惡我就行。”
九嬈訝異,“就這點要求?”
天舒抬頭看了她一眼,抿唇沉默。
九嬈托腮,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雖說她小,可天舒也跟她一般大,兩人又貼身相伴這么多年,想要猜中他的心思并不難。
不爭風吃醋,不惹她厭煩,不觸及她的底線。
安分守己地待在她身邊。
因為知道她的身邊不會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只能說服自己…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九嬈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窗外,眸色清淡,許久沒有說話。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確定以后會怎么樣,即便天天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也抵不過那句“女孩總是善變的”,所以暫時給他多少承諾也沒有意義。
早朝之后,攝政王來了一趟寢宮,跟天舒詢問了九嬈的傷勢,天舒回答見好,他點了點頭,走進內殿把幾本卷宗和名冊給了九嬈。
九嬈坐在榻前,一本一本地翻看,越看神情越是寒涼,唇角的笑意帶著幽冷的弧度。
“看來是我低估他了。”九嬈語氣淡漠,“不但中飽私囊,私養兵馬,甚至跟大夏皇帝的文書往來都有…”
合上卷冊,九嬈倚著錦榻看向窗外,眉眼淡漠如雪:“有這么多證據,項家誅九族十次都不夠。”
“臣識人不清,陛下可對臣降罪。”攝政王淡淡說著,目光落在那些證據上,“降了臣的罪,誅殺了項家九族,提拔蘇瑾為輔政大臣…就算陛下還小,以后也將無人敢挑戰陛下龍威。”
九嬈愕然轉頭,看向南墨昊沒什么表情的臉:“攝政王叔叔的意思是,讓朕拿你當踏腳石?”
“陛下…”
“師父把這些年收集的證據給了朕,讓朕出面解決項家以立威,朕可以接受——畢竟師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陵國江山,也是為了朕的帝位穩固。”九嬈語氣淡淡,“但若是要因此把罪責攬在己身,以此來震懾朝臣,師父這是置我于何地?”
目光微轉,她挑唇看著南墨昊:“難不成,必須讓師父擔下莫須有的罪名,才能保證我坐穩江山?”
南墨昊皺眉:“臣并非這個意思。”
“攝政王叔叔跟爹爹分庭抗衡了這么多年,突然間要改變態度支持女帝,在外人看來的確有些不正常。”九嬈眉眼微挑,不疾不徐地說道,“那些工于心計的老臣們很快就會反應過來,這些年師父跟爹爹其實是在演戲給他們看,所以師父是擔心他們會生出被愚弄的感覺,繼而惱羞成怒?”
南墨昊緩緩搖頭:“只是為了給一個交代。”
項南十年前的確是奉了他的命令去邊關,還立了軍令狀。
這些年項家也是因為他的縱容才越發做大,至少表面上看來,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必給任何人交代。”九嬈語氣悠然,“師父已經把證據給了我,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明日早朝上,我自有辦法讓他們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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