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帝修不置可否。
“是。”秦裳點頭,然后繼續小聲說道:“而且屬下的命現在特別值錢。”
帝修語氣淡淡:“有多值錢?”
“寒香洗髓露,一瓶就比武林盟主的人頭還值錢。”秦裳低頭說著,很認真的語氣,“屬下用了三瓶,能換三個武林盟主…如果換成銀子,大概等同于陵國半年稅收,若是拿來招兵買馬,大概可以養出一支二十萬人的軍隊…屬下還記得云青衣心疼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主人難道真就舍得?”
帝修沒說話,倒是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最近膽子大了些,這口齒也見伶俐了不少。”
秦裳很識時務:“都是得了主人的寵,才敢如此膽大包天。”
帝修眉眼微動,瞥了他一眼,須臾,淡淡道:“宋延俠是個什么樣的人?”
“偽君子。”秦裳答道,“雖然劍術不錯,表面上也是個正人君子,樂于結交江湖豪杰,可私底下卻是個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人,殺害自己結拜兄弟,霸占兄弟的財產和妻子,為了謀奪沐云山莊的劍譜,殺害——”
“停。”帝修抬手,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你對他很熟悉。”
秦裳點頭:“是。”
“覺得他該不該殺?”
“該。”
“他最特別的一個習慣是什么?”
秦裳微默,隨即回道:“宋延俠自詡武功高強,身邊從不帶護衛,實則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因此出門經常是獨來獨往。”
帝修神色淡漠:“所以,五年前你來殺他的時候,為什么沒有尋到他獨來獨往的機會,而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取他的首級,以至于最終被人圍攻,弄了一身的傷回來?”
秦裳一怔,沒料到主人在這里挖了個坑等著他跳。
默默抬頭覷了主人一眼,秦裳垂下眸子,心頭翻來覆去地想,該找一個什么樣的理由來解釋,才不會惹怒主人?
回想五年前那會兒,他在主人身邊待的時間還不算長,但被罰的次數卻不少,因此那次奉命取新任盟主首級時,心底隱隱有兩個念頭——可能他自己都沒太意識到的念頭。
也許有點少年不服輸的心態作祟,他想證明自己確實不負第一高手的名頭,所以才選擇了當眾動手。
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潛意識里覺得,受傷就受傷吧,反正…反正…
可這話如今卻不能說。
斟酌再三,秦裳到底是不敢撒謊,因此只選擇了第一個借口:“那時年輕氣盛,屬下…想證明自己確實不負第一高手的名頭,所以才…”
帝修神情平靜,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秦裳心里便不由有些忐忑。
外面那位老頭羅里吧嗦一番話終于說完,最后道:“老夫癡長眾位魁首幾歲,今日代表各門各派推舉出一位武功人品都能服眾的盟主,大家可以踴躍舉薦!”
這句話落音,高臺下面頓時響起一陣哄鬧:“我覺得布衣樓樓主柳顏青可擔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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