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雨幕
繁華的二版牧商業街。
這里燈火通明，來往不斷的人流是最好的證據。
商業樓的五層，一家名為「Speed SHEN」的公司里面正燈火通明，晚上六點作為早該下班的時間，但是現在卻還有不少人在這里。
不過微妙的是他們沒有在工作。
只是單純的守在這里，大概十來個人。如果有人想要進去甚至會被攔下，站在門口抽著煙的兩個男人會一臉狐疑看著你。
這是一家空殼公司，表面上主營的是一些搬家業務，但背地里的賬目卻讓任何一個會記翻過一眼都會驚恐。
桐馬一生正坐在辦公室的真皮座椅上，眼神憂愁地翻看賬目，他的身周是三四個正在打牌的男人，其中包括當時拜訪源瀨京跟著的那位光頭男。
“對A！”
“喂，會不會玩！”
“沒意思沒意思，每次都是這樣，你還不如玩野球拳！”
雜亂的花牌堆在茶幾上，爭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桐馬一生覺得更吵了，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丟掉手上的賬本，從身上口袋摸出了香煙。
打火器發出咔的聲音。
煩悶似乎每吸一口，都會變成白霧一起飄走。
“老大，怎么又抽煙了！還開著空調呢！”
底下人忽然有人抱怨，用手扇扇鼻子：“不是你說開空調不讓抽煙嗎？！”
“…抱歉抱歉，有點煩悶事。”桐馬一生回過神笑了笑，很隨和的把抽了一口的煙滅掉。
其他三人見狀都笑了出來，哈哈哈地繼續打牌，似乎剛剛說不玩的一幕是虛假的。
氣氛很愉快。
直到滴滴滴的聲音響起，桐馬一生的手機發出提示音。
這部手機是他自己隨身攜帶的私用手機，它不會去處理任何公務上的事情，就連齋藤家的人也不知道。
桐馬一生略微疑惑，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如果的信子小姐的約會邀請他會考慮，畢竟對方身后很有能量，哪怕聊天也會回復。
而且除此之外，貌似也不會有別人發來短信。
但顯然桐馬一生想錯了，看著手機上那短短一行多的文字，以及來信人的名字「源瀨京」…
忽然，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
“嗯，老大，怎么了？”辦公室里的四個家伙齊齊看去，很意外為何一向隨和的桐馬一生做出這幅反應，甚至準備拍出的牌都抓在手中。
就算賬目出現大問題，他頂多也只是揮揮手讓人去處理…
“黑犬現在在哪？他是在四目丁對吧？”桐馬一生眉頭緊鎖。
“是在四目丁…”光頭男想了想回答，“您讓他盯梢茂村正夫那個家伙，是有那邊的消息了嗎？”
“不，沒有…算了，我親自去一趟。”
桐馬一生邊說邊褪下身上的黑色貂衣，在空調房里面上了年紀的他總覺得冷要披點東西。
他很快地吩咐。
“山童你去備車，其他人留在這里等我回來，我出去辦點事情…”
桐馬一生已經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忽然想起什么又說：“如果今天晚上我沒回來，十點之前沒回來，你們就睡在這里，聽到了嗎？”
和之前愉快的氣氛相比，這一幕四個人都沒有再開玩笑，而是端起神，認真地點點頭。
而被稱為山童的男人——那位光頭男已經站起身來，跟著桐馬一生走了出去。
桐馬一生走的很快，出公司門的時候兩個抽煙打嘴的家伙看見他，頓時一股激靈連忙站直。
山童則不明白老大為什么忽然變了個人，他下意識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在等電梯的時候，他小聲問道：
“老大，是出什么大事了嗎？”
桐馬一生怔了怔，隨后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在他們眼里的確有點反常…但這沒辦法。
畢竟兩年過去，這還是那孩子第一次聯系自己。
估計犯了大事吧。
桐馬一生不禁揉揉頭，希望不是什么滔天大禍，不然就算是他也難以解決…
想到這里，他看向山童。
“幫我聯系一下四目丁警視廳的局長，就說集英組的人等下會登門拜訪給他賠禮道歉，希望他能夠賣一個面子，無論是多大的事先不要張揚出去。”
“…現在？”
叮咚的一聲，電梯到達，桐馬一生率先走進去，摁下-1層前往地下車庫，山童緊隨其后。
而電梯下沉的時候，桐馬一生才給出了回復。
“現在。”
“…”山童意識到的確不太對勁，連忙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很快找到了名為四目丁淺野的人。
一通簡短的電話撥打完，山童全程開著免提，這樣能讓桐馬一生也聽見對方的說話。
接著來到地下車庫，山童打開黑色野牛的車門，這輛車是去年越野祭賣的最好的一輛，動力足車盤穩，開水泥路就像是過家家一樣。
更重要的是，它耐撞。
白熾的車燈亮起，山童坐在駕駛位，等待桐馬一生系好安全帶之后，一腳油門飛馳而出，不敢有絲毫怠慢。
而直到現在，他才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
「我馬上到。」
猶猶豫豫編輯了短信許久的桐馬一生，最終將這四個字回信回去，而現在已經距離他發送過來快五分鐘。
這是去警視廳撈人啊…好像撈的還是小老大…山童心想，撇著偷看的小眼神收回。一直跟著老大辦事的他知道這個名字的份量。
“壞了。”
飛馳在京都的霓虹燈下，旁邊的桐馬一生忽然喃喃，揉頭：
“應該得去保險柜里面拿五百萬出來…怎么就走的急忘了這事呢？”
山童的臉頰抽了抽：“老大，我們現在在路上，大概還要開十分鐘就到，要折返回去嗎？”
“讓人送過來…”桐馬一生有些心累，“最好快點。”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