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好大的架子
霓虹人有守時的習慣，很講究不遲到，這是社會和自我規訓的結果。
無論是約會，還是上班，都不會遲到，甚至是會早到。
“索尼的人到了，我先去接待，等會給你發信息。”
9點20分，五十嵐流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來。
“好。”
黑澤光微微點頭，坐在桌前用著筆記本電腦，還在查資料。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搞清楚自己的價值，了解敵人的需求和弱點，才能夠為自己爭奪有利條件。
他不單單是在查零時的流量數據成績，也在查索尼音樂的情況。
索尼是索尼，索尼音樂是索尼音樂，雖說它們是一個整體，但也是必須區分開來調查。
世界500強的大企業，通常是分為多個部門，負責不同的領域。
作為零時，他這段時間以來，基本上都是彈完琴就不管了，像是粉絲的反響，視頻的數據，還有傳播速度和影響力方面，都沒有去管。
要說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倒不至于，因為五十嵐流奈在合伙人群組里，經常發一些數據圖表。
只不過，僅僅是結果還不足夠，而是要了解過程。
一家大企業，必定是謀定而后行的，沖動行事是極少數的情況。
因為每一次合作與投資，都關乎著大量的資金和利益，事關重大，最起碼要將事情了解全面，分析好利弊再行動。
五十嵐流奈早就整理好了儀容儀表，只需要穿上高跟鞋就完美了。
從三樓一路而下，來到大門前，她再撥弄了一下頭發，從上到下的打量自己的衣裝，確認無誤，就開門了。
“非常抱歉，沒能夠第一時間迎接，讓你們久等了。”
五十嵐流奈看到門外有三個人，并不意外，而是表明自己的歉意。
隨著打招呼，她也是觀察著一女兩男的組合。
為首的女人，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美麗而干練自信。
這個女人，她昨天已經是見過了，名為武田絵麻，是此次合作企劃的提議者兼代理人。
右側的男人，看起來是30歲左右，身穿筆挺西裝，帶著金絲邊框眼睛，神色平靜，看起來很嚴肅。
這個男人，雖然昨天沒能夠見到，但她們在以前見過。
安室奈和希，索尼音樂的法務部，幻星事務所的藤原六花與索尼音樂有過一次合作，在擬定合同的時候，他當時也來了。
左側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比較粗大，不夠高，有一些肚腩，顯然是中年發福，臉上已然有了歲月的痕跡，同樣是穿著西裝，卻是散發著氣場。
只是一個照面，她的心里就有數了，這個中年人應該是三個人里地位最高的。
“沒關系，是我們早到了…五十嵐小姐，我是索尼音樂娛樂有限公司副總裁，大賀武蔵，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正如她的猜想，中年男人，大賀武藏搖頭一笑，就主動的伸出手自我介紹。
“我是五十嵐流奈，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得知到他的身份，五十嵐流奈有些驚訝，就鞠躬道。
大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索尼前總裁的姓氏就是這個。
在霓虹，索尼是最著名的品牌之一，雖說索尼音樂是子公司，但能夠擔任子公司的高管，其身份之高，放眼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的大人物了。
在霓虹，見面禮有鞠躬、握手、行合十禮之說。
男女初次見面，通常是互相鞠躬，互遞名片，通常不行握手禮。
只有老朋友或者是比較熟悉的人，才會握手。
“五十嵐小姐，據說你是眼光毒辣，看人很準，伱簽下的每一個藝人都很有潛力，而且還簽下零時先生，更是震動業界，被譽為最強經紀人。如今一見，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年輕，而且還這么漂亮，真是讓人意外啊。”
大賀武蔵看到她沒有跟自己握手，眸光一沉，卻是笑呵呵的夸贊了起來，聲音很是溫和，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打量著她的目光，有些火熱。
他是萬萬沒想到，零時事務所的負責人，五十嵐流奈竟然這么漂亮。
鵝蛋臉，美眸如水，秀眉似月，瓊鼻小巧，紅唇似火，精致大方而端莊，短發齊肩，氣質干練而清爽，縱使是穿著比較正式的服裝，但那衣裝都無法掩蓋的豐滿，極其惑眼。
尤其是她的身材，前凸后翹，性感火辣，曲線曼妙，格子裙下，被肉色絲襪所包裹，那豐滿柔潤的美腿，無比惹眼。
這樣的外貌條件，比之偶像藝人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是更勝一籌。
因為偶像藝人一般都是年輕貌美，卻是太過青澀。
而這個五十嵐小姐很成熟，能力出眾，自信而大方，氣質出眾，就像是少婦一樣，舉手抬足之間，風情無限。
“多謝大賀先生的夸獎，最強經紀人不過是粉絲的一面之詞，我在業界，相比于您這樣的老前輩，還是新人。”
五十嵐流奈久經職場，對于視線很敏感，發覺到他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心生厭惡和反感，但沒有表露于面，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是粉絲的一面之詞，這是業界的肯定。零時先生這樣的鋼琴大師，別人沒能夠請出來，卻是被你給簽下了，這就是能力。你這么年輕，就創業當老板，可比我這個老東西要強太多了。”
大賀武藏很想跟她拉近關系，贊美之詞毫不吝嗇。
“大賀先生怎么可能是老東西，還很年輕呢。”
五十嵐流奈見他熱情，只能虛與委蛇，說著好聽的話。
索尼今天帶來了一份大合同，而且這家伙是話事人，就算是討厭，也只能遷就一下。
“怎么可能還年輕，我早就老了。”
美女的夸獎對男人是很受用的，大賀武藏更是如此，發現她不覺得自己老，心中無比高興，但還是故作不妥。
看到他笑呵呵的樣子，五十嵐流奈有些無奈…對于自身的魅力，她是很清楚的。
她今年28歲，相比起20歲的黑澤，可能有一點老，在別人看來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可對于4050歲的中年油膩男，30歲上下的年紀，卻是剛剛好。
她在幻星事務所工作的時候，無論是同事，還是上司，每個人都對她抱有心思，成天就想著借各種由頭想跟她見面，還有肢體上的接觸。
比如想跟她握手，見她工作故意走到身邊，想要指點一二，再不經意的伸手一搭，試圖摸她的肩膀。
只不過，她從小就發育的很好，母親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嚴加叮囑，讓她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養成了很強的戒備心，從來都不給機會，就像是剛才那樣，提前抱有警覺性。
然而，她越是不給機會，別人就越是渴望。
她每次去幻星事務所上班，大部分的男同事就像是群狼看上一塊肉的盯著她，讓她的身心都很疲憊。
畢竟上班就很累了，還要提防別人，長時間保持警惕。
正是如此，當初黑澤提議要創業，她才會在短時間內就做出決定。
她辭職的原因有很多。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有把握做到東山再起。
她不喜歡那樣的工作環境，早就厭煩了。
男上司因為占不到便宜，故意刁難她也就算了，女上司也是如此，哪怕她做的再好，也不過是手下。
而且她已經買房買車了，沒有房貸車貸壓身，徹底解決了住行的問題。
就算是創業失敗，頂多是過的拮據一點…實在不行的話，她還能啃閨蜜，給千鶴當保姆之類的。
她早就想辭職了，黑澤的提議，以及他展現出來的才藝和潛力，只是引領她爆發的契機。
“大賀先生，我們還在門口站著，不如先進去坐下再慢慢聊吧。”
寒暄了一會，昨天帶著企劃案前來商談的武田絵麻，有些同情的看著強顏歡笑的五十嵐流奈，等到時機差不多就提議道。
隨著她的提議，眾人自然是同意。
很快，索尼派來的三個人，就陸續走進了事務所。
“這里是五十嵐小姐的辦公室？”
大賀武藏來到辦公室，發現空間有點小，屋內卻是香味宜人，就問道。
“很抱歉，用這種不夠正式的地方招待各位，只是零時事務所剛創立不久，還沒來得及擴張。”
五十嵐流奈微微點頭，很是抱歉。
用辦公室來充當會議室，接待一些中小型公司的項目負責人還勉強湊合的過去，接待這種五百強級別大企業的大人物，卻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關于這事，她也是有些后悔。
她一開始想的是事務所剛創業，找一個租金合適，功能齊全的地方就好，不用追求最好，把錢用在刀刃上。
結果沒想到，黑澤化身零時，影響力這么恐怖。
出道曲就全網爆紅，第二次活動就去擔任謝幕嘉賓，一戰封神，每一次活動，零時的名氣都是爆發式的增長。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零時就從一個無名小卒，搖身一變，變成了世界聞名的鋼琴大師，引來了這種大人物。
“沒關系，我還挺喜歡這里的，不夠正式反而輕松一些。”
大賀武藏擺了擺手，全然不在意，很是大方。
見他這樣說，五十嵐流奈也沒再客套，請他們先坐下。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兼顧會議室作用的辦公室，在沙發區域的布置方面挺講究的。
一張大茶幾，兩邊是三人位的長形沙發，可以很好的區分甲方和乙方，只是不能像幻星事務所的會客室那樣，同時接待多方代表。
客隨主便，五十嵐流奈來到沙發區一方站好，也是邀請著他們坐下。
“有點擠啊。”
只不過，狀況突發，已然坐下的大賀武藏，隨著兩個下屬的坐下，嘟噥了一聲站起身來，突然走向了五十嵐流奈這邊。
“真會作妖…”
五十嵐流奈看到他的動作，自然是明白他是想要跟自己坐一張沙發，皺了皺眉，心中慍怒。
這兩張沙發都是三人座的款式，除非是三個超級大胖子，要不然的話，肯定是夠坐的。
“五十嵐小姐，我坐在這邊可以嗎？”
越過茶幾的距離不過是幾步，大賀武藏走到近前，并沒有直接坐下，而是笑呵呵的問道。
自己已經大方過一次，不拘小節，這次該輪到她了。
“大賀先生，這張沙發代表了乙方，您是甲方的代表，坐這邊恐怕不太合適。”
坐在沙發中位的五十嵐流奈，對于這種伎倆早已是司空見慣，微笑道。
混跡于娛樂圈，她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毫不夸張的說，娛樂圈的投資人，大多數都是好色之徒，想要潛規則和暗中作祟的本意，可謂是人盡皆知。
對于潛規則，她是很反感的，從不妥協，但她還是混出了名堂，靠的就是底線和努力。
我不接受潛規則，你就不跟我合作，但總有一家愿意跟我合作。
“那張沙發太小了，有點擠。”
大賀武藏見她沒答應，而是態度明確的拒絕，反手一指那張沙發，重述了自己的困擾。
他的言下之意，仿佛是在說“你就是用這種方式接待我？”
“零時大師馬上就到了，如果你在這張沙發坐下的話，待會也是三個人，同樣會有點擠，還請見諒。”
五十嵐流奈深知退一步，敵人得寸進尺的道理，心中很苦澀很無奈，臉上則是掛著笑容，溫聲細語的解釋。
看來這次跟以前一樣，因為她和藤原六花的外貌都太優越了，以至于甲方起了歪心思，想要借著合作的事情占便宜。
“行吧。”
大賀武藏見她這都不同意，也不再多言，只是面色一沉，拋下一句話就轉過身回去了。
不過是幾步，他就重新坐回了甲方的中位，但神色不再是笑呵呵的平易近人，而是陰沉似水，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們提前10分鐘來到貴公司，合作的誠意十足，在大門口，人多眼雜，他沒有來迎接也就算了…這都9點30分了，零時先生怎么還沒出現？”
坐在中位的大賀武藏，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就問道。
因為剛才的小沖突，他的態度變了，不再是和善親近，而是冷厲霸道。
不識抬舉，他帶來了至少130億日元，放眼全球都是天價的合同，結果這女人就這個態度？
坐一張沙發都不愿意，還拒絕了兩次，這是什么意思？嫌棄他？
真以為是美女，他就會慣著？只能看不能摸的女人，對他而言，跟男人有什么區別？
“零時大師的身份比較敏感，我需要確認無誤之后，再讓他露面，我馬上聯系他，還請見諒。”
“確認無誤？你要確認什么？確認我們不是嫌疑人等？”
大賀武藏的言辭很犀利，更是咄咄逼人。
“我是要先確認貴公司的合作意愿，才好聯系零時先生…您也知道，零時的真面目太過敏感，知情人越少越好。”
五十嵐流奈聽到他這話，臉色陡然一變，他這話可就說的太過了。
她跟甲方代表見面洽談，確認了很好的合作意向再聯絡零時，是她考慮之后的做法。
一旦展開合作，那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比如曝光零時的真面目。
“我們的合作意愿還不夠明顯嗎？副總裁親自來談，而且還提前十分鐘到場拜訪，零時先生的架子真夠大的啊，比索尼的總裁還要大。”
大賀武藏冷哼一聲，根本不聽她的說辭。
“你現在的態度可不明顯。”
就在這時，一句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