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珺如今的勢力范圍大約已經有一個揚州那么大了。
多年擴張之下,讓他統治著超過六百萬的土著居民和七十萬左右魏人,擁有常備軍隊約四萬人。
不僅如此,他還在摸索中建立了一套制度。
一套方便讓少數人成為統治集團統治多數人的邪惡制度。
首先,讓魏人高高在上成為一等公民,享有種種特權,比如受教育權、考試權,還有經濟上的利益。
于是魏人群體對他擁有最強的向心力和忠誠,緊緊團結在他的周圍,而他的主要官員和軍隊就來源于此。
其次,早期主動投降合作的土著居民們成為西蜀國的二等公民。
這一部分土著居民包括注輦國、哲羅國等早期和郭珺接觸的國家之中的帶路黨、原先的權貴們。
在郭珺消滅哲羅國注輦國等國家的時候,他們主動投降、帶路,甚至反戈一擊,促成了母國的崩塌。
因為他們的合作讓郭珺成功吞并他們的母國,從而得到了這樣的地位。
除了魏人之外,他們就是最高貴的階層,他們也擁有一系列的特權。
比如可以當中低級官吏,可以加入統治階級,子弟可以參軍,享有和魏人士兵一樣的待遇,甚至可以和魏人通婚,還能和魏人一起剝削壓迫下面的層級。
可以說是最歡迎也是最愿意接受魏人統治的一群人,為了郭珺的統治,為了西蜀國政權,他們可謂是殫精竭慮。
接下來就是那些后續兼并戰爭之中先后投降沒有主動對抗的本地土著。
抵抗者失敗之后,這些人看到了魏軍的強大,他們畏懼,不敢對抗,于是主動放下武器投降,算是功勞。
但是因為投降的時間比較晚,沒趕上二等公民們帶路的熱潮,所以只能屈居三等公民。
這群人人數最多,作為三等公民,也有一定的人身權利。
他們基本上都是務農者,承擔賦稅和重要的徭役,同時也可以作為魏軍的仆從軍和輔兵出征,立下一定的功勞,享有一定的權利。
但是他們不能和一二等公民通婚,也不能接受教育,更不能當官,沒有上升途徑,只能一輩子生產、工作,當工具人。
盡管如此,他們的地位一樣比下面的層級要高。
剩下的基本上就是賤民了。
他們在郭珺的征服戰爭中進行了抵抗,努力戰斗,不投降,對魏軍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殺傷,所以沒有被寬恕的可能。
抵抗失敗之后,這群人和他們的后代、追隨者全部被打為賤民,成為最低賤的人群。
這些人被剝奪一切人身權利,活的如豬狗一般,苦苦勞作,被殘酷的剝削和壓迫,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什么地方。
和四十年前東漢帝國治理下的普通農民一模一樣。
不過就算是這群人之中,根據抵抗烈度的高低程度,郭珺還人為給他們劃分了層次等級,在第四等的賤民之中還劃分出三個層級。
不同的層級對應的勞動責任不同。
相對較高的層級可以從事一些較為輕松的活計,比如為高等層次服務,進入權貴之家做做家政之類的。
下等的則是臟活累活苦活要命的活兒無處不做,采礦啊苦力啊之類,他們是主要的勞動力。
為了進一步監督、壓榨他們,郭珺還專門從賤民之中的前兩個層級選人監督管理,稍有問題,就把他們也打入最底層的下等人。
這一套規則相當的狡猾、殘酷、卑劣、骯臟。
但是不得不說,這很有效果。
魏人數量很少,若不納入本地人協助統治,說不準什么時候政權就要被推翻了。
為了不讓他們聯合起來進行暴動以影響西蜀國的穩定,郭珺在摸索中建立了這樣的統治秩序。
通過學習郭鵬對付降民們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確保魏人的統治地位不動搖,郭珺思慮良久,親自觀察民情,甚至參考了這幫人原先的生活形態,定下了這一統治秩序。
郭珺給七十萬魏人建立了學校,吸納所有適齡人進入學校學習,同時也接納二等公民們的子女進入學校,和魏人一起學習。
讓他們說漢話,學漢字,穿漢服,通婚,吃一樣的食物,用一樣的餐具,生活習慣全面漢化。
一系列的特權待遇讓他們自我感覺高高在上,很快成為精神魏人,轉而協助郭珺的統治集團,幫助他們統治、壓迫土著們。
這不僅縮減了郭珺需要付出的統治成本,還增加了他的統治收益。
而為了消滅土著們可能進行的反抗,一旦什么地方發生暴亂,則立刻出兵鎮壓。
然后把主要組織者殺掉,剩下的參與者全部裝船賣到魏國本土去消化掉。
不僅緩解了矛盾,還能賺錢——魏帝國本土需要的勞動力數量實在是很大。
統治秩序定下之后,郭珺還特意寫信詢問自己的兄長和父親,他的這套規則里還有什么漏洞。
郭瑾看了以后嘆為觀止,認為這樣一來,西蜀國的穩定和擴張將相對容易,魏人的地位也能得到很好的保障。
通過對母國的聯絡和學習,確保一二等公民在武力和智力上的優勢,斷絕下層通過教育獲得提升的可能,封死教育途徑,采取愚民弱民之策,把他們變成單純的生產工具。
如此一層壓著一層,一層想要做點什么,只能針對上一層,而無法針對最頂層的統治者,因為他們無法觸碰到。
郭瑾把郭珺的信拿去給郭鵬看,郭鵬看了以后有點吃驚。
他可沒有特意傳授這種統治方法給郭珺,看起來,這似乎是郭珺自己自發領會的統治藝術。
統治也是一門藝術,有人掌握得好,有人掌握的不好。
很顯然,至少郭某人的這個兒子自行領悟了少數對多數有效的統治方式,日不落帝國崩塌之前,用這種方式給當地注入華夏基因,等數百年以后,這里,可就真的深深地打上華夏的烙印了。
郭珺的方法值得借鑒,于是郭鵬讓郭瑾寫信給當時正在艱難開拓的郭瓊,告知他統治的藝術,打算讓他也學一學這一類藝術。
郭瑾對此很有感觸。
“父親讓弟弟們外出封國建立基業,是真的擔心我魏也會出現前漢的問題,讓百姓沒有生路,從而可以坐船出海求生嗎?”
郭鵬點頭。
“當然,或許說,是一定。”
郭瑾有點不開心。
“父親以為,魏國交到兒子手上,是一種錯誤嗎?”
“交到誰的手上都一樣,交給你還相對好一些,阿瑾,這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做好你能做的事情,把權力傳承給下一代,就夠了。”
郭鵬面色淡然,毫無情緒波動。
“父親為魏國準備的一切,兒子都在盡力夯實、維護,父親不允許地方出現豪強勢力,兒子努力抑制,絕不姑息,父親厭惡貪腐,兒子努力懲治貪腐,絕不留情,魏國才有如今的繁盛。
父親眼見盛世,為何能說出此等喪氣的話?這是父親您建立的基業,您創立的魏國,您難道不想魏國基業千秋萬代,永遠傳承下去嗎?父親,兒子不懂。”
郭瑾大聲的詢問自己的父親,傾訴心中的不滿。
郭鵬嘆了口氣。
“哪里有萬世之國呢?皇帝啊,上一個萬世之國,已經二世而亡了,你想讓魏國二世而亡嗎?”
郭鵬用郭瑾自己的問題反問郭瑾,郭瑾頓時無言以對。
“兒子竭盡全力,魏國也會亡嗎?”
“你竭盡全力,承志竭盡全力,承志的兒子竭盡全力,承志的孫子呢?孫子的孫子呢?我魏帝王世世代代,永遠都是英明神武嗎?”
郭鵬搖頭道:“皇帝,走這條路,就不要想著千秋萬代,把自己該做好的事情做好,把該送出去的送出去,就夠了,我惟一的希望,就是下一次長安城二月桃花開之時,魏國還在。”
下一次長安城二月桃花開之時?
郭瑾不明白郭鵬的意思,他只知道,什么時候長安城開過二月桃花?
但是他回去以后細細的思考了一陣,還是找來了郭珩,與他商議一陣,然后頒布命令,決定把郭珩送走,送去他的西秦國。
其他幾個郭氏子弟建國都沒有太大的風險,但是郭珩建立西秦國,風險不小。
郭瑾帶他看了地圖,把中亞地區那個正在逐漸成型的龐然大物指給了他看。
“這是波斯國,安息國已經亡了,末代君主已死,有一將軍趁亂世而起,殺死安息國末代君主,取而代之,建國波斯,大勢已成,觀其勢,不亞于安息國。
數年前,我派遣人員趕赴波斯與之聯絡,與波斯國建立往來,波斯國答應與我通商,數年來,已有些許商人來到西域,恢復通商,此番你外出封國,要注意,盡量不要和波斯國有什么矛盾。”
郭珩看著地圖,眉頭緊皺。
“兄長,我若外出封國,波斯國會不會認為咱們想要兩路夾擊他們?”
郭瑾搖頭。
“你盡管向西去,盡量不要往南,往西便好,我派人偵查過當地,有廣袤平原,可供你發展,短時間內也不會和波斯國有什么矛盾,波斯國本身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
國家初立,要處理的事情有多少我是清楚的,他們不敢貿然與我為敵,否則我必然叫他吃點苦頭,你盡管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來處理,你不用擔心。”
郭珩沒有再說什么,默默點頭答應,隨后,便開始準備外出封國。
郭鵬在郭珩離開之前見了他一面,沒多說什么,只說了讓他注意身體,若有戰事不要貪功冒進,若遇失敗也不要灰心喪氣。
郭珩很失望的表情,似乎沒有從郭鵬嘴里聽到他想要聽到的話語,但是郭鵬并沒有多說什么。
郭鵬已經不想多說什么了。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好事,有人離開,就有人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興元九年正月,郭承志的長子誕生了。
郭鵬非常高興,親自去看望自己的重孫,把自己最常佩戴的一塊玉送給了他,還親自給他起了一個小虎的小名,希望他可以像小老虎一樣成長的威猛壯碩。
新生命的到來讓郭鵬和曹蘭都非常高興,隔三差五就去郭承志的宮里看望重孫,喜不自勝。
升級做了爺爺的郭瑾也為此感到些許的放松。
有了這件開心的事情,或許能沖淡郭鵬一直以來的低落情緒,對于他的身體也有好處。
前些日子因為過于悲傷,郭鵬病了一陣,讓郭瑾十分緊張,好在很快就治愈了。
大醫館的人連連稱贊郭鵬身體強壯,說他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郭鵬卻很不待見大醫館的人,對他們沒有好臉色,很快就把他們趕走了——程昱去世以后,郭鵬一直都很不待見大醫館的人。
話雖如此,郭鵬的身體尚且還過得去。
郭瑾于是可以全身心投入政務之中,一邊推進貨幣改革的事情,一邊思考對鹽鐵專賣的局面該不該做出改變。
程昱去世以后,郭鵬完全喪失了對政治的興趣,郭瑾的求助他一概不發表言論,讓他自己解決。
至于學部,每一項工作布置下去都需要很長時間去落實,并不需要郭鵬時時刻刻都盯著。
他現在把興趣轉移到了農業部門,尤其是農具和肥料研發的部門,時不時就往這些地方跑,搞得這兩個部門的官員總是很緊張,不知道太上皇到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郭瑾也有些疑惑,不知道郭鵬天天往這些地方跑是為什么。
郭鵬一臉你完全不懂的表情指著郭瑾的腦子。
“你啊,盡管玩弄你的權術好了,跟你說,你再怎么玩弄權術,也比不過這些東西能給你帶來的收益,這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僅要讓大家吃飽,還要讓糧食有更多更大量的富余才可以啊。”
郭瑾不明白郭鵬為什么這樣說,很多朝臣也不明白,權當郭鵬是一時興起,沒當回事兒。
但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興元九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寒潮來的比往年要早,以至于一些靠北邊的地區的糧食產量受到了影響。
秋收之后,河北北部地區一些郡縣向朝廷報告這個事情,引起了農部尚書諸葛瑾的注意。
他思來想去有些憂慮,上報郭瑾,言及糧食產量降低,河北北部地區糧價可能會有波動,必要時希望可以動用倉儲平抑糧價。
郭瑾正在忙著貨幣改革的最后推進工作,便下旨讓諸葛瑾相機而為。
諸葛瑾于是做好了一系列的準備。
到了十一月末,天氣更加寒冷,十二月初一,徐州刺史向朝廷上報了一個很令人驚訝的消息——淮河封凍。
不只是淮河,淮河附近的一些支流也相繼上凍,大運河部分河段也上凍,冰層較為結實,已經影響了一些公務船只和商業用船。
徐州刺史正在組織人力物力對上凍的河面進行破冰,以確保公務船只和商業船只的通行順利。
消息傳來,整個洛陽朝廷的高官們都驚訝了。
淮河位于兩淮地區,一向溫暖濕潤,北方河流上凍倒是常事,可他們之前從未聽說過淮河能上凍。
怎么突然之間淮河上凍了?
郭瑾聽說這件事情以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貨幣改革工作,召開了國務會議,討論這一不同尋常的現象。
群臣碰頭之后,互相商議此事,覺得情況不對勁,往年都是北方河流上凍,更冷一些也就是中原地區部分河流上凍,從未聽說過淮河上凍的消息,可是如今,淮河上凍了。
一些官員忽然冒出了天人感應的思想,看向了面色不佳的皇帝郭瑾,想說些什么,但是猶豫再三,沒敢說。
先觀望一下。
這一觀望,就叫諸葛瑾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延德三年四年間朝廷關于大運河的大爭論。
“陛下,淮河上凍,加之今年河北地區部分州縣糧食減產,臣以為,這不是偶然。”
諸葛瑾站了起來首先發言。
郭瑾眉頭一皺。
“你是說,這種情況不會就此終結,不是僅此一年,而是…”
“未來數年,可能年年如此。”
諸葛瑾環視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同僚們,開口道:“諸位可還記得延德二年六月,太上皇下令時任內閣首輔曹公研究大運河開建事宜時所下的詔令?”
諸葛瑾這一說,群臣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想起了當年爭論非常激烈的大運河之爭。
郭瑾也想起來了。
當年,郭鵬說開建大運河,群臣都以為這是勞民傷財的舉措,根本沒有必要。
郭鵬卻堅持要這樣做,他認為天氣正在不斷變冷,不用多少年,寒冷就會影響到北中國的糧食產量,導致糧食大規模減產。
到時候如果沒有可靠的渠道運輸南方糧食到北方,以北方的人口基數,必然會造成缺糧少糧的情況,乃至于出現饑荒。
而一般的道路運量有限,損耗比較大,根本不足以支撐北方巨大的糧食缺口,所以務必要修建一條可靠的水道。
以水道的巨大運力完成南糧北運的大工程,確保北方不會出現大規模的饑荒。
當時朝臣都覺得郭鵬這是異想天開,阻力很大。
但是郭鵬力排眾議,要求執行,以他的權力強制要求朝廷開建大運河,于是延德五年,大運河正式開工。
大運河的開工不僅為南糧北運做了工作,也方便中原人口遷移到江南地區。
但是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方便南糧北運,為了對抗氣候變遷。
當年郭鵬曾經在朝會上說過一句話。
當年正好參與到這次會議之中的諸葛瑾記得。
“當初,太上皇還曾說過,有朝一日淮河封凍,你們就知道這條運河到底有什么用處了。”
然后整場國務會議就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之中。
大約一炷香左右吧,皇帝郭瑾深深地嘆了口氣。
“太上皇早在二十年前就看到今天了。”
魏帝國的精英們無言以對,紛紛都感覺到了震撼、不可思議。
魏帝國居然真的有了淮河上凍的這一天。
沒什么好說的了,郭瑾立刻在國務會議上宣布大家要做三件事情。
第一,在氣候危機還沒有完全爆發之前,利用大運河盡可能多的把南邊多余的糧食往北邊運輸,運輸到河北地區,運到幽州并州平州地區。
第二,這些地區要廣泛建立更多的糧食倉庫,盡可能多的屯糧,以備糧食大范圍減產的時候,這些地區的倉儲糧食可以派上用場。
第三,加速推進河北、中原地區的人口向江南、嶺南地區的轉移工作,加大力度,設置標準,用更高力度的優惠政策進行勸誘。
工作布置完畢,需要有人去執行。
郭瑾為了更好的推進這些工作,把南書房定義為了專門處理這三件事情的集中辦公室,調動各部門精英干吏授予南書房侍讀的身份,在南書房行走。
又為了統籌各方面的工作,郭瑾又把目光轉移到了能力極強的老一輩官吏身上。
最終,他再次選定老臣郭嘉作為一群南書房侍讀的頭頭,授予南書房總裁這樣一個臨時工性質的職位。
專門負責處理相關政務,并且向郭瑾進行專項匯報。
為了確保文武分治的局面,郭瑾還專門把他參謀臺的職位拿掉了,讓他在內閣掛了一個次輔的職位,由軍事參謀官轉任文職。
然后順理成章的授予南書房總裁的臨時職位。
郭嘉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得知以后當場愣住。
因為當年他也問過郭鵬為什么要做這樣勞民傷財的事情,郭鵬說等到淮河有一天上凍了,你就知道我為什么這樣做了。
現在淮河上凍了,郭嘉也知道為什么了。
但是當年到現在…
郭鵬真的是人嗎?
埋藏于心中多年的問題一朝爆發,郭嘉真的有點懷疑郭鵬到底是不是人了。
當然了,有這種疑惑的人絕對不止一個郭嘉,很多有點資歷的臣子想起當年那場大辯論,基本上都會產生驚異的情緒。
他們一直沒當回事的事情,郭鵬卻提前二十年為他們做了準備。
等到危機來臨的時候,一條大運河縱貫南北,成為魏帝國對抗這場氣候危機的重要生命線。
郭鵬甚至沒有給他們討論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上天警示的機會。
要是沒人知道這件事情,到還能說這是上天警示,天人感應對的上,但是…
太上皇提前二十年就說了這件事情,這難道也是上天警示?
天子難道真的是天子?
對于天人感應心知肚明的精英們忽然覺得那個很久不露面的太上皇郭鵬變得更加神秘了。
但是他的提前準備派上了用場。
整個朝廷經歷短時間的慌亂之后,很快就理清了這件事情的應對思路,并且設置了相對應的處置官署,著手開始應對危機。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他們有了縱貫南北的大運河。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正一頭扎進農具堆里無法自拔的太上皇郭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