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班得到吳懿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此時他和甘寧你來我往的也打出了不低的戰損比,雙方都有些疲勞。
于是吳班干脆的退了兵,退回了朐忍縣駐守,臨走前把劉璋的信遞交給了甘寧。
甘寧看到吳班撤退了,松了口氣,派人回去報信。
看到這封信的人自然不是劉琮,劉琮現在什么都不知道,正在被一大堆無聊的政務拖延著,且被身邊人封鎖了一切消息來源,看到信的是蒯越和蔡瑁。
“到這個地步了,劉季玉居然還心存幻想,看來他是真的覺得靠著益州的地勢就能抵抗魏天子的大軍。”
蒯越冷笑一聲,把劉璋的信件點燃了,燒毀了。
“你打算怎么辦?魏軍一旦過來,咱們降還是不降?”
“降是肯定要降,但是荊州不是只有咱們這些想要投降的人,黃祖肯定不會降,韓嵩也不會降,王威和蘇飛這些人也未必會降,這些人有兵有權,勢力不小,咱們貿然主降,他們不一定贊同。”
蒯越深思道:“而且這幾日韓嵩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問我南陽方面魏軍動向的問題了,黃祖也屢屢派人來江陵試探虛實,我感覺咱們快瞞不住這個消息了,現在距離魏天子動手之日不遠了,咱們得讓這些人失去抵抗的信心。”
“南陽和襄陽我是肯定不會和張允守的,天子之兵一來,我等必然獻城而降,天子之兵會快速推進到襄陽一線,直接進入南郡,荊州會呈現兵敗如山倒的局面,到那時,估計他們不愿意降,也不得不降了吧?”
蔡瑁這樣一說,蒯越也隨之點了點頭。
“這話說的有道理,大勢之下,再怎么不愿意,估計也不會把家族存亡當作小事,到那時,也由不得他們不愿意,就這樣吧,黃祖必死無疑,其他人,或許還有救,那…楚王殿下呢?”
蒯越看著蔡瑁:“還有蔡夫人,德珪,你打算怎么辦?蔡夫人到底是你的妹妹,如果天下陛下要求他們去洛陽的話,你…愿意嗎?”
蔡瑁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會兒。
“有孟德在洛陽,我是不擔心這些的,我等拳拳之心天子不會不知道,漢廢帝不是也得到了一個山陽公的爵位,就此安樂一生嗎?我覺得楚王殿下只要主動投降,待遇不會比廢帝要差。”
蒯越點了點頭。
“你不擔心就好,那接下來,咱們就可以等著天子之兵來到荊州了。”
蒯越把目光投向了北方,蔡瑁也把目光投向了北方。
同樣在五月中下旬,郭鵬通過密探渠道得知荊州和益州停戰的消息,意識到時機已到,繼續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于是立刻派人去陳留,把進兵的命令送給了郭嘉和樂進。
“天子詔,令征南將軍樂進總領全軍,急速進兵南陽,攻伐荊州,不得有誤!延德元年五月二十三。”
參謀部官員從洛陽送來了郭鵬的命令和調兵虎符,樂進拿出自己的調兵虎符,兩塊虎符對接,成為一塊,嚴絲合縫,沒有問題。
進兵命令生效,樂進持節統領全軍征戰,郭嘉持節監督諸軍進兵。
“臣!遵旨!”
“臣!遵旨!”
郭嘉和樂進跪在地上接下了命令,轉身下達了全軍動員令。
魏軍中原兵團五萬人的主力開始向南陽方向進兵。
大軍兵分三路。
征南將軍樂進領中軍主力三萬人,從穎陰縣出發,過葉縣、堵陽縣和博望縣,目標是宛城。
汝南郡守備軍指揮使郭烈領左軍,從汝南郡吳房縣出發,取舞陰縣,攻向宛城。
潁川郡守備軍指揮使李乾領右軍,從陽翟縣出發,過魯陽縣、雉縣和西鄂縣,攻向宛城。
反正大家最終的目標就是攻向宛城,求取最終的勝利。
于是三路大軍齊頭并進,昂首挺胸侵入了南陽郡之中。
與此同時,上庸郡守備軍指揮使朱靈加授平南將軍職,為大軍副帥,立刻率軍進取襄陽,從側翼截斷南陽郡荊州兵退路,將襄陽到南陽一線快速奪取,奠定荊北勝局,并會合樂進主力。
廬江郡守備軍指揮使徐晃率廬江郡守備軍作為客軍進攻江夏郡,鉗制黃祖主力,使黃祖不能干預荊北戰局。
戰術規劃已經于日前下發各軍指揮軍官,魏軍快速出動,后勤部隊率先出動,沿途為魏軍的進軍打造基礎,運輸糧秣,讓戰兵沒有后勤之憂。
樂進敢打包票說,這是他從軍以來打過的最無聊,最沒有懸念的一場戰爭。
無論從哪個方面說,這都是一場勝負明確的戰爭。
三路大軍齊頭并進,抵達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果斷投降,似乎知道魏軍要來一樣,不僅大開城門,還準備好了飯食,可謂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那熱乎勁兒,真是讓魏軍士卒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來侵略荊州的。
這好像是一場侵略戰爭吧?
怎么打起來就和主場作戰一樣?
樂進也好,郭烈也好,李乾也好,曹純也好,李典也好,都感到了莫名的違和感,而只有郭嘉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們沿途甚至已經幫魏軍準備好了糧食補給,魏軍一路暢通無阻,五月二十八,出兵后第四天,擔任大軍先鋒的曹純就已經抵達了宛城城下,并且得到了南陽郡守張允的熱烈歡迎。
曹純率領三千騎兵抵達宛城的時候,還不是很愿意相信張允已經放棄了抵抗,他還是想要戰功的,可是張允真的放棄了抵抗。
南陽郡兩萬荊州軍沒有一個人進行抵抗,全都卸甲,放下了兵器,甚至主動在城頭舉起了魏字旗,城門大開,熱乎乎的食物堆滿了城門兩邊,就像是自助餐一樣等著魏軍來吃。
張允甚至還準備了一千名女子來服侍策馬奔騰而來的魏軍鐵騎,曹純等將領軍官還有額外的優質女子服務。
看著一臉諂媚之色的張允,曹純深深的震撼到了。
無恥到了這個地步,迎合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曹純想要找茬兒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