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一十三 雙方徹底撕破了臉皮
不想讓東州人獲得功勞打通困龍之局的，除了益州本地人，還有什么人呢？
那幫圍在劉璋身邊的益州文官，一個兩個都是混蛋，滿心都是拖后腿，從來不把國家的利益放在心上。
混蛋！
龐羲雖然也沒想什么國家的利益，但是客觀上來說，打到涼州去，絕對是對蜀地對劉璋有好處的。
但是不打，困在蜀地，自然是對那些益州本地人有好處，因為不用攤派兵員和糧秣，不用加征賦稅，不用他們一起商量著出錢出利益。
龐羲十分惱火，立刻就咬定這件事情是益州本地人脫不開關系，首先就把目標放在了王商身上。
回到漢中之后，龐羲直接就在劉璋為他舉辦的宴會上對王商發難。
劉璋本來有點心虛，覺得龐羲的失敗和自己脫不開關系，所以想著給龐羲一點面子，沒有懲罰他。
然后開個宴會，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以后不要再搞就好了，他還打算讓龐羲做漢中太守，以此讓龐羲安心。
結果沒想到龐羲在宴會上就對著王商發難了。
“王商！大軍將士辛苦廝殺在前，你卻在后面用些見不得人的陰損手段斷我糧秣！你到底是何居心？！”
“龐羲！你血口噴人！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做的？”
王商被龐羲一頓臭罵，有點心虛，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表現出來，于是就十分激烈的和龐羲對罵。
“除了你們這些人，還有誰會阻撓我北伐？一個兩個就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從來不為大王著想！打下涼州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北伐大業功虧一簣，之后再也不會有那么好的機會了！”
龐羲越罵越生氣，臉都漲紅了：“現在我跟懷疑就是你泄露了大軍進軍的消息給涼州人知道！否則涼州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大軍進軍的消息？正經事情不做，就知道做些陰損的事情！全是奸佞！”
王商被罵得急了，也紅了眼睛。
“你又算什么？平定個叛亂就唯我獨尊？你可知道你做了多少殺孽？害了多少無辜的人？江州百姓家家戶戶掛白幡，家家戶戶都有死人，蜀地多年安穩，全被你給毀了！你這血手屠夫！”
“血手屠夫？我殺叛逆難道有錯嗎？我殺叛逆的時候你又在什么地方？行！我就讓你看看什么叫血手屠夫！”
龐羲只覺得一股熱血上涌，整個人立刻就狂暴了，立刻向劉璋一拜。
“大王！王商陰謀泄露北伐軍機，陰謀損毀運糧道路，阻撓大軍進軍，阻撓北伐大業，害我七千將士枉死西涼！臣請斬王商！以正視聽！”
雙方撕破臉皮，正式從爭執階段過渡到了不見殺不罷休的惡性黨爭階段。
很顯然，龐羲已經不打算和這幫人虛與委蛇了，上前大罵王商和益州本地士人，罵他們是囊蟲。
王商大怒，以王商為首的蜀地群臣也紛紛大怒，一齊上前和龐羲對峙。
“大王！龐羲目無君上，居功自傲，不知上下尊卑，殊為可恨，臣請斬龐羲！以正視聽！”
“大王！龐羲領兵橫行蜀地，多做殺孽，殺害無辜百姓無數，蜀地百姓與龐羲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擒斬之！臣請斬龐羲，以平民憤！”
“大王！龐羲不分青紅皂白，攻訐重臣，意圖殺害重臣，獨霸朝堂，居心叵測，深藏反意！請大王明察，斬殺奸佞，否則國將不國！”
要說嘴皮子，還是這群飽讀詩書的人比較6，龐羲根本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在他們的痛罵之下，龐羲大為惱火，立刻沖到了宴會門口的衛兵身邊，一把拔出了衛兵的戰刀，紅著眼睛就沖到了王商等人面前。
王商等人嘴皮子利索，手上多少也有些劍術本領，但是和武將比起來，當然多有不如。
如今看到龐羲紅著眼睛持刀沖來，被嚇的夠嗆，紛紛面色大變的后退，邊退邊喊大王救命。
劉璋本來就心虛，被兩邊一吵吵的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忽然間龐羲暴起，拔刀就要殺人，劉璋更是心慌不已，被嚇得站起身子往后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龐羲要殺他。
參與宴會的群臣諸將也紛紛傻眼，根本做不出什么反應。
“奸賊！拿命來！”
龐羲揮刀就要往前沖，關鍵時刻孟光沖了上來，沖到了龐羲身前拼命的阻擋住了龐羲前進的腳步。
“龐將軍！龐將軍！不可！不可啊！不能殺人啊！”
“孟公！你讓開！”
龐羲力氣大，一把推開了孟光就要往前沖，非要殺了王商不可，王商面色慘白連連后退，身邊一群人亂作一團鬼哭狼嚎，丑態畢露。
“龐羲！你要殺了他們！就先殺了我！”
孟光大怒，沖到龐羲身前吼出了聲，怒喝道：“這里是大王舉辦的宴會！你居然敢當眾殺人！他們是侮辱了你的父母祖宗嗎？你眼里還有沒有大王，還有沒有國法！！”
孟光義正言辭的怒斥龐羲，龐羲一愣，站住腳步，張張嘴巴要說些什么，轉頭一看主位上的劉璋都給嚇得面如土色，身邊的近衛死死護住了劉璋，搞得簡直像是龐羲要行刺劉璋一樣。
孟光眼疾手快，跨步上前奪下了龐羲手里的刀，甩手一扔扔到了門外，大怒道：“你這是要干什么？當庭殺人嗎？”
龐羲被孟光一罵，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熱血褪去，龐羲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有點出格的事情。
這件事情最終的結局是龐羲向劉璋請罪，自請降職為征北將軍，去重號將軍，削減封邑，以為告罪。
但是龐羲堅決認為王商泄密給了涼州人，又陰謀損毀運糧道路，逼著劉璋下令把王商抓起來審問，非要問出個結果不可，否則決不罷休。
劉璋無可奈何，只能照著龐羲所說的去做，算是勉強平息了龐羲的怒火。
雖然事情告一段落，但是自此，東州人和益州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雙方從言語上的對抗轉變為了肉體上的對抗，完全割裂，性質急劇惡化。
龐羲一門心思要查清真相，還要至王商于死地。
益州人大為憤慨，和龐羲對著干，雙方唇槍舌劍，劉璋的朝堂再也沒有安寧之日。
王商被抓了起來，交由東州人出身的法正嚴審。
得知此事，益州人群情激憤，王商所推舉的益州官員安漢人陳實，墊江人龔揚、趙敏、黎景，閬中人王澹、江州人孟彪等紛紛上表為王商鳴不平。
他們集合了大量益州本地官員、將領、士人，向劉璋進言，給了劉璋極大的壓力。
于是劉璋為了平息益州人的怒火，又不得不派遣益州本地人、劉璋身邊的府吏張肅一起審問王商。
而另一方面，東州將領、士人官員們也在龐羲的帶動下和益州人全面對抗，你一言我一語，也給劉璋施加壓力。
劉璋被折騰的如同豬八戒照鏡子一般里外不是人，心里十分委屈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