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默不作聲的看著那群年輕人下車后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有兩男兩女則直接奔著棗樹去了。
不過還是有懂事的人過來詢問任小粟:“你好,我們可以在你們旁邊宿營嗎?不會擠占你們的地方,我們去另一邊。”
而另一邊周迎雪氣鼓鼓的說道:“那是我的棗樹!”
有人疑惑道:“這不是長在荒野上的棗樹嗎?怎么成你的了?”
其實這人說的也沒毛病,眼瞅著這荒郊野外根本不像是有人煙的樣子,棗樹也是野蠻生長的,不應該被周迎雪據為己有啊。
結果車隊里一個年輕人示意其他人別說話了:“荒野上的東西都講究一個先到先得,既然是人家先發現的,那咱們就不要碰了。”
任小粟奇怪了,這群人看著花里胡哨的,竟然還挺有禮貌,還挺講道理。
他對之前問他話的人說道:“你們自行宿營吧,別影響到我們就行。”
任小粟是大師級的荒野生存技能,所以他選擇的宿營點本身就是最好的位置:通風、空曠、沒有什么毒蟲,還接近水源。
旁邊一百多米的地方,就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清澈的都能看見河底。
其他人或許說不出這里宿營到底哪里好,但就是感覺在這里住著會很踏實,很方便。
這群青禾集團的年輕人,跑到距離他們大概五十米的地方開始搭帳篷,一邊干活還一邊有說有笑的。
任小粟觀察了一下他們的人數,五輛車,17個人,9男8女,最少有一個是單身狗。
他抬頭看向爬上棗樹的周迎雪納悶道:“你干嘛呢?”
周迎雪說道:“我把樹上的棗子全摘掉,省得有人惦記!”
任小粟哭笑不得,這周迎雪還挺會過日子,特別像是斤斤計較的持家婦女:“夠自己吃就行了,分出去一點也沒什么,出門在外不要節外生枝,你一晚上又吃不完。”
結果周迎雪不同意:“我帶著路上吃!”
“你覺得他們是什么身份?”任小粟問道。
“能帶著青禾的標志隨意進出壁壘,我覺得怎么也得是洛城里達官顯貴的子弟了吧,”周迎雪渾不在意的說道:“近些年青禾雖然不擴張,但生意還是鋪了挺多的,青禾集團里的大人物可不是什么秩序司司長這樣的角色,而是一個個項目的負責人。”
“我感覺他們年紀并不大,”任小粟說道:“應該也就是20歲左右的樣子。”
“嗯,說不定還在青禾大學里讀書呢,”周迎雪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任小粟感慨:“我以前也很想上大學,總感覺大學里的生活很平靜,”
青禾那邊的年輕人正在尋找其他的棗樹,這邊棗樹還挺多的,只是他們能找到的棗樹,棗子都還青著呢,有人摘下一顆嘗嘗,結果酸的表情都扭曲了。
有人小聲嘀咕道:“他們的棗樹為什么成熟了?”
之前那個攔住他們去摘棗子的年輕人笑道:“不要看到別人的就想要,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行了吧許質,這大概就是你們老許家的核心思想了,話說你那遠方表哥許恪現在掌握著青禾集團,真就一點都不動心?”一個胖乎乎的男生笑著問道。
“不知道,”年輕人許質搖搖頭:“他近些年有點沉默寡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說那一對男女是什么關系?情侶嗎?”胖子問道:“看起來也不像啊,雖然沒看清那少年長相,但應該很年輕的樣子,比咱們年級都小,那女的年紀就大了,應該有個25、6左右,難道是姐弟?”
“有可能,”許質點點頭:“不過別去招惹他們,能在這荒野上獨來獨往的人,都不一般。”
胖子笑道:“怕啥,咱們這次出來可帶著槍呢!”
許質搖搖頭:“槍并不是萬能的,而且咱們這次也算是私自外出,你要在外面出了事向洛城求救,說不定學校那邊還要挨個處分。”
“處分就處分唄,反正我畢業以后有去處了,”胖子撇撇嘴:“我叔叔說讓我畢業后跟著他去黑市呢。”
“你的性格倒是挺適合去黑市,只不過記住別惹事,黑市里現在有很多超凡者,惹了他們就算你是集團的人,也一樣會出事的,等到集團開始給你報仇,那也是你頭七之后的事情了,”許質笑道。
“呸,說話真晦氣!”
一旁的任小粟沒有去看這群年輕人,他覺得自己跟對方應該是不會有太多交集的,等把失散的朋友們找齊,他就要回西北去了。
說實話,走過這么多地方,他還是更喜歡跟西北的那群糙漢子相處。
雖然西北苦了一點,生活條件也差一點,但這并不是任小粟在意的事情。
任小粟看向周迎雪:“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周迎雪一邊吃棗一邊含混的說道:“賺夠錢養老退休唄。”
“這世道不太平,想退休怕是沒這個機會了,”任小粟感慨道,慶縝是個習慣性未雨綢繆的人,既然慶氏讓羅嵐來中原走動,那說明這壁壘聯盟里很快又會有大事發生了。
這時候周迎雪忽然說道:“對了,我最近總覺得植物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任小粟疑惑道。
“在能夠感知后,總覺得它們對養分的渴求,極為迫切,有種…要進化的感覺,”周迎雪低聲道:“這種感覺很模糊,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啊。”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忽然回想起在境山之中,自己曾經將吃過的魚肉和魚骨丟棄,之后卻全都消失不見了。
有時候他覺得應該是實驗體干的吧,可實驗體若是吃著殘羹剩飯,那也太掉價了,關鍵是那點殘羹剩飯也吃不飽啊。
現在想想,有沒有可能是那片樹林有問題?
而境山,大概是整個壁壘聯盟里,第二處生靈開始快速變異的地方吧,第一處則是在火種公司的掌控之中。
忽然間,那個叫做許質的年輕人端著一盤水果走來,他對周迎雪笑道:“您好,我想用我們自己帶著的一些水果,跟您換一點棗子。”
說話間,他似乎想借這個機會打量任小粟,結果任小粟低著頭,始終沒讓他看清楚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