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里寂靜下來,周其和羅嵐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這位談判代表,但他們并沒有說什么。
慶縝似笑非笑的說道:“楊立臣想讓我怎么幫他?”
“他把資陽一線的布防圖給您,您只要幫忙把資陽守軍給打掉就行了,”談判代表諂笑道:“為表誠意,這布防圖我都帶來了。”
慶縝挑了挑眉毛看向周其笑了笑,然后對這位談判代表說道:“我怎么知道你這布防圖是真是假?你把布防圖留在我這,我研究研究再決定幫不幫你家主子。行了,帶他出去吧,記得把布防圖給我留下。”
說著,一群強悍的士兵便把這位楊氏的談判代表給押出去了。
周其騰了一下站了起來:“這特么怕不是個傻子吧,都打到這時候了,還內斗?他以為我們跟楊氏是打著玩呢?什么97壁壘、99壁壘,誰允許他拿我們的東西送給我們了。”
慶縝平靜說道:“資陽一線的守軍是楊氏年青一代的楊懷,而這楊立臣也是嫡系,只不過早些年就被排擠到一邊去了,守著個小壁壘,負責抓周邊工廠生產…”
“嘿嘿,”羅嵐笑道:“現實永遠比說書人的故事更魔幻,你在故事里都遇不到的事情,現實里都能遇到。難怪這楊立臣會被排擠到一邊去,原來是個蠢貨。”
“88壁壘一戰,李氏納米戰士像是瘋了一樣沖進去,放手殺戮,我都懷疑是他們身上的納米機器人在控制他們,而不是他們在控制納米機器人,”慶縝說道:“那一戰里,楊氏核心人物本身就全都在88壁壘,如今楊氏群龍無首,整個楊氏都開始分崩離析,好些個之前被排擠的楊氏人物,也不想著怎么好好打個勝仗,竟然先爭奪楊氏的權柄。”
不光是楊立臣派過人來,其他人也派過。
當然也不全是這么傻的,大多數人都是說主動放棄抵抗,希望未來能謀求壁壘里的一官半職。
楊立臣這樣的,屬于在傻子中都很難找的那種…
所以外界都以為慶氏在與楊氏這一戰中會耗盡元氣,但實際上,那都是慶氏做做樣子罷了。
畢竟,這世界不止有西南西北,還有中原。
“不過楊氏也有聰明人,”慶縝笑道:“那個資陽一線的楊懷之前也是說想放棄抵抗謀求一官半職,甚至也送來了資陽一線的布防圖,結果那布防圖七真三假,想要坑我。”
羅嵐唏噓道:“楊氏偌大一財團,曾經是何等的輝煌,沒想到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慶縝看著沙盤平靜說道:“永遠不要暴露自己的底牌與意圖,不然就會任人宰割,這盤棋,還沒下完。”
“對了,”羅嵐說道:“南方的實驗體怎么辦?”
慶縝微微皺眉,因為李氏已經破滅的緣故,慶氏和楊氏的兵力均已返回北方,南方防務空虛,慶氏不可能將太多的有生力量放在南方。
所以,曾經的李氏勢力范圍,便再也沒有可以抗衡實驗體的力量了。
楊氏灰溜溜的兵敗逃走了,慶縝在南方留下了一支作戰旅,用來防備實驗體,可壁壘那么多,一支作戰旅怎么防的過來?而且這支作戰旅的主要任務是接收壁壘,逼那些曾經的壁壘官僚們把財貨吐出來。
眼瞅著,短短兩個月之內,又有一座壁壘成為了實驗體的盤踞之地。
那淪陷的壁壘之內,猶如妖魔橫行的煉獄。
若不是慶氏留下一支作戰旅,恐怕還要死更多人。
慶縝想了想說道:“給慶毅說,限他15天之內拿下資陽一線,然后帶兵南下,圍剿實驗體,不能再死人了。”
一個主導整個西南戰爭的人忽然說不能再死人了,聽起來尤其荒誕,但沒人知道此時慶縝在想什么。
羅嵐忽然問道:“打完楊氏,士兵們估計都已經疲憊不堪了,這時候不讓他們歇歇嗎,竟然還得去南邊,為什么不用…”
“不能用,”慶縝打斷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去做的。”
羅嵐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行吧,我去負責接收楊氏的壁壘,我看那群老小子還挺有錢的,這場仗打完,咱們慶氏總不能越打越窮吧,這種爛事不適合你去干,還是我來干吧。”
如今慶縝已經是慶氏之主了,需要愛惜名聲,所以搜刮財物這種事情,羅嵐便主動承擔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羅嵐到李氏地盤上也是如此,現在李氏的那些官僚、商人們簡直談到羅嵐就會面色大變,只因為羅嵐搜刮財物的手段堪稱酷烈。
有曾經托庇在李氏下面的官僚為了隱藏黃金,甚至咬死說自己根本沒錢。
結果被羅嵐吊在房頂毒打了三天三夜,也全都招了。
還有不讓睡覺、嚴刑拷打,羅嵐差不多什么方法都用了,全是他們對付間諜的招數,官僚們哪扛得住這些?
此時此刻,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背后罵著他,說羅嵐是個吃人心肝的妖怪。
但羅嵐搜刮來的貴重物品,全都納入慶氏的賬上了,自己是半點沒留。
用羅嵐的話講,他弟弟是慶氏之主,他還要錢干嘛?走哪都不用花錢啊。
曾經慶縝是慶氏的影子,而現在,羅嵐就像是慶縝的影子。
慶縝看向周其:“我要你去中原一趟,那里的事情要開展了,時不我待。”
“這次還挺放心我嘛,”周其笑吟吟的說道:“之前不還怕我臨陣倒戈來著,現在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
慶縝說道:“因為我給你的價碼足夠高,別人給不起。”
周其吹了一聲口哨,此人行事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斯文模樣,反而更像個流氓,他笑道:“老板大氣!西南的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整個西南都將姓慶了,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然而這次慶縝沉默許久忽然說道:“我并不認為這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慶縝站在沙盤旁邊,俯瞰著整個沙盤地勢,羅嵐忽然想起自己這位弟弟說,他其實更喜歡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