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六元靜靜的站著,他們如今有六個傷員,要是替六個傷員把任務全都完成了,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工作量。
那加強連給每個人分配任務時,一定會定一個每人全力才能完成的任務,那就意味著能把自己任務完成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還怎么替別人完成?
這時王富貴、李清正走到他旁邊說道:“別擔心,我們和你一起,咱一起把這難關給度過去。”
還有三名沒受傷的男學生也站了過來:“還有我們。”
就連女學生也舉起手來:“我們也能分擔一些吧。”
受傷的王宇馳也掙扎著站了起來:“我的傷也好差不多了,我也可以去干活。”
顏六元笑了笑:“坐下吧,別落得殘疾了。不用搞得好像多么壯烈一樣,就是干點活而已。”
不得不說,顏六元感覺還是有點溫暖的,身邊的這些人都已經經歷過時間的考驗了,大家都是共患難的隊友,也算是有了彼此信任的基礎。
再看周圍其他難民,一個個身邊連能互相幫助的人都沒有。
以前顏六元和任小粟都是獨來獨往,就他們兩個人,而現在某一刻,顏六元忽然感受到了一絲團結的力量。
小玉姐拿著一把泥巴,挨個把女學生和姜無她們的臉上給涂了一些泥:“在這荒野上,沒有小粟的時候就得防著別人惦記咱們了,你們一個個膚白貌美的,肯定會有人起心思,等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衣服也換了,穿寬松一些不要顯露身材。”
女學生有點為難,這臉上涂了泥巴也太難看了吧?不過能熬到這時候的女學生都不是傻子,她們任由小玉姐給她們涂。
等涂完之后,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便樂呵呵笑起來了,都一樣丑。
小玉姐接著說道:“兜里記著揣一塊石頭,如果真有人圖謀不軌,就用石頭拍他腦袋,記得拍眉后一寸的位置,狠一點說不定能拍死人,小粟教我的。”
這就是小玉姐跟任小粟學來的生存哲學,先低調隱藏,藏不了就殺人。
想要建一個難民營并不是什么小工程,期間夯實地面、挖掘地面、伐木建屋等等,每一項都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
若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來建造營地,也許沒幾天就能完成了。
但加強連擺明了只是要當監工,沒有上手的意思。
甚至但他們發現有人偷懶的時候,還會毫不留情的用槍托往對方的身上砸,一個老人被士兵砸到了腰上,硬是再也沒能重新站起來。
也有108壁壘的居民想要抗議,可抗議的話剛說一般,就被士兵給揍倒在地上。
難民們全都麻木的干活去了,他們忽然明白原來戰爭到來時,他們的命運也將改變。
那戰爭中,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其實楊氏要建難民營也有一部分深意:讓難民在建造營地的過程中把精力全都耗盡,這樣就沒什么功夫鬧幺蛾子了。
這一般是他們對付老兵的方法,一批老兵快退役的時候,為防止老兵鬧事,軍官就會帶著老兵們去種樹。
挖數不清的樹坑然后再埋了,一天天把老兵們折騰的要死,誰也顧不上鬧事了。
顏六元他們被分配去搬運砍好的樹木,一天的任務就是每人每天搬運10根木頭回來,兩人抬一根,一根有大腿粗細。
那樹木沉重至極,尤其是顏六元個子稍微低了一些,當樹木向他這邊傾斜的時候,他感覺仿佛整顆樹木的重量有一大半都壓在了他身上似的。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每天抬10根好像問題不算太大,可當他們實際上手的時候才發現,那木頭沉到超出想象。
好在顏六元有納米機器人,他將納米機器人匯聚在肩膀、手臂、雙腿,這樣便能輕松很多。
可是他不僅僅要抬十根,還要把任小粟他們這些傷員的任務也給完成掉,慢慢的納米機器人能量開始跟不上了,肩膀處也被磨得生疼,雙手也都出現了水泡。
其他人抬完一根還可以休息一下,可顏六元他們卻不行,楊氏部隊那邊有登記好的名冊,每個人抬回來一根就必須在上面登記,這樣才不會遭受責罰,來不得半點水份。
而且,這些財團部隊根本不管你男女老少,竟是所有人都安排一樣的繁重任務,完不成就要挨打。
顏六元曾對任小粟說他討厭壁壘,討厭財團,討厭壁壘人。
他甚至對任小粟說,如果楊小槿不來找他們,那他們就不去88壁壘了。
之前楊小槿來到108壁壘的時候,顏六元心中還挺開心的,他總覺得楊小槿和其他壁壘人不一樣。
而且,顏六元也寄希望于楊小槿所在的楊氏財團能夠與眾不同一些,不會那么視人命如草芥。
可事實證明天下財團一般黑,本質上都沒有太大區別。
不一樣的,只是楊小槿而已。
到了下午的時候,小玉姐他們已經筋疲力盡的完成了工作量,可顏六元和王富貴他們還得繼續。
可憐王富貴一大把年紀了,這一天工作下來,一條命都快去了一半。
小玉姐等人短暫的休息了一下,又站起身來幫顏六元他們分擔壓力,可女孩的體力是有限的,顏六元把他們都給勸了回去。
晚上小玉姐等顏六元再次回來時便著急道:“六元,歇會兒吧!你臉色有點不對勁了!”
只見顏六元臉色蒼白,嘴唇也有點發紫。
這時顏六元卸下了木頭,小玉姐拉開他肩膀處的衣服,便看到那里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小玉姐心疼的小聲說道:“你怎么不用納米機器人啊。”
“沒能量了,”顏六元嘆息道,他也想用啊,可問題是這一天的工作量太大,別人搬十根木頭就差不多了,他和王富貴等人一天得搬二十多根。
“你回去休息吧,”小玉姐說道:“還差幾根,我去抬。”
顏六元拉住了小玉姐的胳膊笑道:“沒事,我還能扛住,我這點小傷跟我哥的傷相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