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坪山、仙臨山一線,已經駐扎了數不清的慶氏軍隊,山谷里偶有開闊地,都能看到里面駐扎著滿滿的黑色帳篷,而這地方,必然是整個山脈內部的交通要道樞紐。
山里的路并不是土路,而是慶氏早早就修建的水泥路面,光是看路基就能看出慶氏在此早就經營已久。
這里是南下李氏的必經之路,想要打李氏,一定繞不開這里。
西南三家財團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慶氏做的準備格外充足,包括前進基地與山中防御工事都是早就建好了的。
此時,兩輛越野車從東北方向的山外駛來,慶縝和羅嵐就坐在車里看著窗外的景色,慶縝笑道:“這里可得守好了,若是這里陣地一丟,那這路可就是給別人修的了,對方完全可以長驅直入毫無阻礙。”
“放心,丟不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周秘書冷聲道:“慶縝,讓你來當軍事顧問也算是想讓你將功贖罪,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上面慶氏主席團的決定,不要再肆意妄為。”
慶縝平靜笑道:“將功贖罪?我慶縝何罪之有?”
開車的士兵就像是聾了一樣,只管開車,不敢有任何的異動反應,而周秘書則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野車在山中穿行幾十公里,最終來到一片龐大的營區,經過哨卡的時候周秘書亮出自己的證件對方才放他們通行。
慶縝看著周圍的營房布置:“有些松懈。”
“到了,下車,”周秘書看了慶縝一眼:“這里的作戰主官你也認識,說起來算是你的弟弟,叫做慶允。”
“哦,”慶縝點點頭:“是那個鼻涕蟲啊,小時候老哭鼻子呢。”
之前在113壁壘發現實驗體失蹤的人,也是這個慶允。
下車之后,慶縝兀自朝指揮部營帳走去:“既然讓我來當軍事顧問,那如果慶允不聽我的怎么辦呢?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他一意孤行的話,我是不是也得和他一起背鍋?”
周秘書眉頭鎖的更深了:“慶縝,你不要耍什么花樣,他是部隊的主官,出了差錯當然是他承擔主要責任,但你身為軍事顧問,如果戰爭失利,你敢說自己就沒有責任嗎?都是為了我慶氏的事業,希望你能認真一點,不要故意消極怠工。”
這其實也是慶氏主席團成員們最擔心的事情,讓慶允單獨面對其他兩家財團他們不放心,畢竟慶允的作戰經驗遠沒有慶縝豐富,而且論起戰爭智慧來,整個慶氏確實沒人比得過慶縝。
很多人曾以為財團那么大、人那么多,選出精兵強將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縱觀歷史,天下名將也就那么幾位,有時候真的就有人天賦異稟。
但是他們更擔心的是,慶縝前陣子被挫銳氣挫的有些狠了,萬一慶縝到了前線卻出工不出力,這也影響大局。
不是主席團太蠢,非要打壓人才,而是他們早就習慣了人才在財團這龐大的機器面前低頭,曾經也有傲氣非凡的影子想要凌駕在財團之上,可最后怎么樣,還不是低頭后成為財團的工具?
可慶氏主席團沒想到,慶縝會如此硬氣!
慶縝笑著朝帳篷里面走去,此時指揮部帳篷里面的軍官來回穿梭,手中要么拿著最新的軍事情報,要么就是拿著慶允發布的軍事命令去執行。
這時,大家看到慶縝進來,整個帳篷里所有人竟是頓了一下,仿佛慶縝進來后,連指揮部里的空氣都凝結了那么一瞬間。
慶縝跟大家打招呼:“不要緊張不要緊張,自己該干嘛干嘛,我和羅嵐就來看看大家。”
此時指揮部沙盤旁邊的慶允看到慶縝便陰沉了臉色,慶允看向周秘書:“帶他來干嘛?”
周秘書平靜說道:“你二叔讓他來協助你。”
“協助我?”慶允冷笑道:“不需要一個階下囚來協助我。”
羅嵐笑了:“慶允,還記得小時候跟在我們屁股后面玩泥巴的日子不?你羅大爺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尿泥呢。”
周秘書怒道:“夠了,西南將要大變,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里跟小孩子一樣拌嘴,慶允,他們兩人將擔任你的軍事顧問,先通報一下現在的情況,召開一下軍事會議。”
慶允撇了他們一眼,對旁邊的副官說道:“通知各作戰序列主官來開會!”
慶允終究是不敢違背主席團的命令,既然主席團讓慶縝來當軍事顧問,那他面子上也得配合一下,這樣就算出錯了也不會有人把錯算在他的頭上。
開會時,慶縝一直閉著眼睛坐在會議桌旁邊,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見各個作戰序列主官的匯報,而羅嵐,干脆就已經趴桌子上睡起來了。
一名軍官說道:“如今我方駐守大坪山、仙臨山一線,李氏與楊氏應該不會輕易來犯,這次戰爭主要也是他們兩家的矛盾…”
慶縝忽然睜眼打斷道:“愚蠢。”
指揮部里頓時寂靜一片,慶縝接著說道:“這戰場上的哲學呢,就是除了自己人以外,參戰的全是敵人,你憑什么認為李氏和楊氏有仇,所以他們就不會來主動打我們?”
慶允冷聲道:“李氏本就是因為楊氏搶奪了他們的…”
慶縝樂了:“那不是楊氏搶的,是我搶到送給楊氏的,但記住我說的話,我慶氏既然已經來到這里,那就一定會成為李氏的目標,如果我們疏于防御,那恐怕還會成為其他兩家的優先目標。為此,他們甚至愿意放下彼此之間的仇恨,因為侵吞慶氏的利益足夠讓他們動心。”
慶允死死的盯著慶縝,他已經在慶縝的陰影下活了二十多年,上幼兒園的時候大家說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優秀,叫做慶縝,上小學、上中學、上大學,依然如此,最后連走入軍營大家都還在說,慶縝打仗比慶氏的所有人都強。
可即便他如此厭惡慶縝,此時卻依然還要跟慶縝坐在一張桌子上討論戰局,因為他要讓主席團明白,他比慶縝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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