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八十四章 光暈
張學舟半個月前寫了很多諫言，這些諫言采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話所敘，也免不了束卷時長篇累牘。
張學舟呈交上去等待新帝有空翻一翻，而后找一些不適合自身的諫言用于朝堂上，又看看群臣有什么反應，是否能彈劾到他。
張學舟盤算了許多，但他也沒想過自己麾下一個小吏敢拿朝制宣讀諫言。
正常的民生社稷言論無非是老生常談，也會讓人聽得昏昏欲睡，但張學舟這些條例沒幾條走常規路線，甚至極為不適合大漢王朝當下的社會形態。
如果說儒家增添‘禮’的諫言還算說人話，在長安城開辦十余家甚至二十余家教導的大型學宮顯然是荒唐言。
而農戰強國這種論調存在不小的弊端，好方案執行后不一定有好下場。
這些內容在朝堂上引發了連續不斷的抨擊與反駁，也爭論不休，甚至在近期都有一定熱度。
而引發后宮問題的是張學舟闡述的‘陰陽說’。
張學舟在這份諫言中大談男女關系平等、一夫一妻陰陽協調等論調堪稱離經叛道。
但事情對男性官員們是這樣，事情站在女性角度出發就完全不同。
至少當朝的皇后非常喜歡這份諫言，甚至不乏下令要召見張學舟解釋其中的道理。
“事情就是這樣”桑弘羊低聲道：“好消息是東方兄你獨得椒房殿恩寵了！”
“壞消息是你讓陛下夾在中間難做”韓焉道。
“等等等，我捋一捋！”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自己有些忘記此前的胡言亂語了。
他知道自己和新帝相處容易產生一點點問題，沒想到相處之時的問題是如此突發。
“我都沒見過皇后娘娘！”
張學舟捋清后悻悻回了一聲，示意自己言論并非為了討好皇后而諫言。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還提高了一點，這讓殿內逗霍去病的新帝耳朵微微一提，臉上的神色舒展了許多。
甭管張學舟的言論有多出格，對方至少沒夾雜私心目的，對不曾見過皇后的張學舟而言，對方也沒可能去討好皇后。
諸多的一切只是對方為了辭官口出狂言下的巧合。
“義父，門口那個東方高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很高？”
耳邊的詢問聲傳來，新帝看向了乖巧坐著的霍去病。
這讓他啞然一笑。
“他不叫東方高，他叫東方朔”新帝解釋道：“他有一些不錯的本事，藏起來的時候誰都找不到他！”
“原來他最厲害的本事是躲貓貓啊！”
霍去病失望呼了一聲，只覺對張學舟的興趣大為下降。
在他天生的認知中，他覺得張學舟實力非常強，但如果張學舟強在這方面，那就不符合他理念了。
“躲貓貓也是好本事”新帝道：“躲到極致就擁有常人難及的本事！”
“那東方高能躲到極致嗎？”霍去病道。
“他應該還差那么一點點！”
新帝想了想張學舟在遭遇公孫詭時的表現，那時的張學舟就帶著新帝藏過一段時間。
張學舟藏的本事不錯，但更為不錯的是對方的臨場反應力。
修萬千術法水準再深厚也要能打到對手身上，同樣的修為，同樣的術法，臨場反應力更強的人永遠占據鰲頭，這也造成了萬千同階層修士的差異性。
新帝比劃了一下，又極為認真對霍去病敘說著自己的理念。
“雖然義父您的本事很強，可您不是世上最厲害的人，這種想法不一定是對的”霍去病道。
“義父肯定是世上最厲害的人”新帝強調道。
“我覺得不是”霍去病道。
“肯定是！”
新帝照常和霍去病拌嘴。
霍去病年齡小，但極顯聰慧，一張嘴沒遮攔沒心機，他拌嘴就是純粹的拌嘴，這種拌嘴也讓新帝極顯放松。
“你連東方高都打不過，肯定不是世上最厲害的人！”
等到霍去病童言無忌的聲音再度傳來，新帝剛欲反駁，忽地又回神了過來。
“你怎么知道義父打不過東方朔？”新帝問道。
“我感覺您打不過”霍去病認真道。
“義父力能搏熊，劍具神通，放在整個修士群體中也不算弱，你這感覺是從何而來”新帝有興趣道：“東方朔是不是在你面前展示了什么奧妙本事，還是說他又胡言亂語了？”
“他有這么大，義父您是這么大，他比您大，您就輸了！”
霍去病伸出雙手畫了兩個圈，一個圈子大，一個圈子小。
他示意新帝是小圈圈，而張學舟是大圈圈。
簡單對比后就是大圈圈獲勝。
霍去病這種比較方式讓新帝有口難言，只覺難于弄清楚小孩子們的世界。
但被霍去病這么瞎說一通，他倒是將宮中的悶氣清掃一空。
“東方朔，來來來，你進來！”
他朝著門口站著的張學舟伸了伸手，示意張學舟入門。
“病兒說你比我大，還說你打得過我，我也有幾分好奇”新帝招手道。
“我是比侯爺大一些，這種事情很正常吧？”
張學舟一臉懵進了門。
在桑弘羊等人那兒獲知了消息后，他只覺新帝應該是對他有些惱火，也必然尋求消除沖突的可能。
他直接忽略了新帝后一句‘打’的內容，嘴皮子直接往不牽扯‘打’的內容方向扯。
“很正常？”新帝眉頭微皺疑惑道：“那你說你哪兒比我大？”
“我年齡大！”
張學舟吭了一聲。
這讓新帝回神過來，只覺霍去病很可能是將年歲看成強大的標準了。
對小孩子們而言，年歲確實是一個重要因素，五歲孩子揍三歲孩子的優勢幾乎是碾壓性的，小孩子們也喜歡拿歲數來表示強大。
他只覺被張學舟解釋了一句，短短時間明白了霍去病這種三歲稚童所表達的含義。
“這么說來，那我確實打不過你！”
新帝再尊崇皇權至高，他也不會和擅于征伐的武將比實力，又和智囊團比智慧，更不會與年歲大的人比年齡。
在年齡這方面，他得認同張學舟確實大一些。
對孩子們來說，張學舟年歲高，也就比他強了。
新帝攤攤手，示意自己技不如人。
這讓霍去病張了張嘴，一時沒想到新帝這么快就認了輸。
霍去病確實挺想看看張學舟的本事，在他所感知的世界中，他能看到種種光怪陸離的光暈。
這些光暈或強或弱，也存在于每種生靈的身上。
譬如他挖的蛇蟲、蛤蟆等，大蛇強于小蛇，小蛇強于蛤蟆，蛤蟆又強于蟲子。
而這種光暈轉換到人身上時，也呈現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在霍去病所接觸的人群中，張學舟身上的光芒無疑是首屈一指的強，便是新帝身邊貼身的護衛都顯得有幾分黯然。
“難道這種光芒真是拿來比年歲的？”
被張學舟插嘴這么一說，霍去病對自己感知的光暈世界不免也陷入了懷疑。
他只嘆自己沒修為，無法速成實力，難于去驗證自己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