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所在的山頭離西昆侖約八千里,這種路程來回折返一趟就是一萬六千里。
哪怕擅長飛縱的飛羽妖王拼了命飛縱,一天也只能飛騰三萬里。
鎮元神君回西昆侖的時間不會很短。
他在山中也只能耐心等待。
多了兔妖們這檔子事,張學舟等待時也不算閑得無聊,除了知曉萬壽果樹需求樹肥才能吊命外,他還知曉這片秘地原有種植的老樹帶了增進施術水準方面的妙效。
這讓他沒事兒就啃幾片神仙樹葉。
直到鼻孔流血,張學舟才停止了這種走捷徑訓練術法的行為。
“應該是進入到某種極限!”
原本一分鐘才能釋放的化沙術縮短到二十秒,施法區域近乎一丈方圓,而黃沙纏繞術施法時長在十二秒左右,操控黃沙的數量近乎翻倍。
張學舟不確定這是完全激活了自己精神力量帶來的強化,還是說這種樹葉給予他施法熟練度大幅度提高。
或許源于嚼服第一片樹葉前施法的有限性,張學舟只有化沙術、黃沙纏繞術、騰云術獲得了增進。
“也不知這種效果持不持久?”
等到身體進入承受的極限,張學舟又較為輕松進行了施法,他不免懷疑藥效過去后的自己極可能會被打回原形。
任何術法都免不了重復釋放,從而獲得‘唯手熟爾’的施法效果。
張學舟修行走了不少捷徑,但他的捷徑更多是堆積身體能量,從而縮短打磨修行的時間。
他當下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術法水準快速提升的捷徑。
但這種捷徑缺乏支撐理論,若非是挖掘了張學舟精神質變帶來的影響,張學舟覺得自己這種術法精進的效果大概率具備臨時性。
他在山中使喚了一會兒術法,又架起風浪巡邏四周,還抓了幾頭灰毛野兔丟到萬壽果樹下。
“居然還挑食!”
看著焉了吧唧的萬壽果樹壓根沒在乎兔尸,張學舟只覺這些樹難伺候。
他也懶得管萬壽果樹的生與死,只是迎晚霞與朝日等待鎮元神君捧土歸來。
等到天際中一聲轟鳴的響聲,張學舟頓時站起身體迅速張望了過去。
遠遠的天際中一顆黑點宛如流星墜落,等到不斷靠近,張學舟才發現那是彌漫著一道道黑色火焰的鳥妖。
“是金烏大帝的尸骨!”
眼中呈現清晰景象時,張學舟已經看到鳥妖如同飛行器一般大小的身體,又有缺乏神智一般的莽撞打擊。
在金烏大帝尸骨前方,是揮動大袖不斷飛縱的鎮元神君。
能在一天左右的時間折返昆侖圣地,張學舟必須說鎮元神君的飛縱術水準已經非常高。
但在擅飛的金烏大帝面前,這種飛縱能力顯然還有不足。
這甚至僅僅是金烏大帝尸骨極為僵硬化的追趕。
“圣子,我已經將土取來了,你給萬壽果樹填填土,我將這老鳥引到海中去!”
距離張學舟還有數百米,鎮元神君已經開口大呼。
張學舟只見鎮元神君大袖一揮,他還沒來得閃避,隨后就被一堆泥土埋了下去。
一股炙熱感涌上心頭,張學舟身上避火決自行運轉。
等到張學舟扒拉數下鉆出土堆,他只見四周方圓十余米已經燒成一片焦炭,便是包裹他身體的泥土也燒得焦黑。
不遠處的萬壽果樹顯然也不好過,整個樹的樹葉不再是焉了吧唧的模樣,而是呈現出了明顯的燒痕卷曲,便是樹皮都焦黑了部分。
張學舟目光掃過時,只見萬壽果樹下有根須探出,此前沒看得上的那幾頭野兔尸體被根須卷入了地下。
妖樹啃噬尸體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張學舟在方丈島遇到的青木也是如此。
或許是因為在萬桃園待遇太好了,萬壽果樹有幾分挑食,直到被金烏大帝尸火燒身才老實了下來。
空中已經沒了鎮元神君和金烏大帝尸體的蹤跡,張學舟看看左右,又比劃了一下金烏大帝無意識下打擊的威能,只覺自己不藏入土中極可能難于承受。
打拼十余年,張學舟連金烏大帝尸身威能都抗衡不住,這讓他術法增進的快感消失得極快。
“避火訣還要增進…”
張學舟對比著彼此差異,又在心中默念一番。
他最終只得人力填土,準備將鎮元神君包裹他身體的那個土堆推入萬壽果樹下。
“不要挑食,我再給你逮幾頭野物,老實點茍活下來!”
他念了數聲,正尋思再給萬壽果樹找一些野獸施肥,只見天際中有光芒再度閃爍,一座沒有乘騎的馬車奔襲而來。
看到馬車,張學舟不免也是心中猛地一跳。
他剛想鉆到土堆里躲一躲,只見馬車在空中繞了個彎,隨后有著極為快速的降落。
這讓張學舟鉆入土堆里的念頭放了下來。
“圣子,你怎么在這兒?”
坐在車頭持叉的宓妃站起身體,隨后將馬車一壓,這輛沒有乘騎又能飛縱的馬車已經穩穩落地。
“見過宓妃娘娘,見過上元娘娘,見過太真娘娘,見過弄玉娘娘,見過湘江娘娘,見過杜姜娘娘!”
宓妃問話,張學舟也只得起身行禮。
他前腳離開昆侖圣地,張學舟沒想到才短短兩天就會碰上昆侖圣地中諸位娘娘,眾人中甚至還有他不曾謀面的兩位。
“還不知這兩位娘娘名諱?”
“玄女!”
“碧霞!”
兩道冰冷的簡單聲音落下,張學舟算是知曉眾娘娘中持劍者和持刀者的名諱。
他晃了晃腦袋,臉面上也不顯尷尬。
“我前天才醒酒,沒想到此處還能恰逢各位娘娘”張學舟客客氣氣開口道。
“你前天才醒酒?”玄女娘娘皺眉問道。
“我睡了十二天,哪曾想到睡如此長久也不曾醒酒,然后就施展了飛縱之術亂飛,等碰上了鎮元神君被關照一番才清醒過來”張學舟道。
“鎮元呢?”玄女娘娘追問道。
“金烏大帝的尸骨在追他,他說要將金烏大帝引入大海才有可能熄滅大帝身上的尸火,應該是朝著那邊飛去了!”
張學舟也沒瞧見鎮元神君和金烏大帝飛縱的方向,只得根據尸火焚燒的方向做了指引。
“鎮元挖萬桃園地基,此罪不可赦,否則我初掌萬桃園的臉面往哪兒放”玄女娘娘怒道:“姐妹們追!”
“圣子,鎮元已經走了多久了?”
玄女娘娘身高近丈,披著一身暗紅色的甲胄,持著的長劍足有人高,顯然是顯出了戰斗狀態,又將法劍祭起只待斗法。
她一臉的憤怒,而處于她身邊持著長刀的碧霞娘娘則還較為冷靜,詢問了張學舟相應的時間。
“應該有近一刻的時間了!”張學舟尋思后道。
“鎮元這廝居然能飛這般快,我們駕著八景輿都沒追上”太真娘娘呲了一口冷氣道。
“他被金烏死軀追趕,只怕是拼了命在飛逃,速度快一些也情有可原”上元娘娘沉聲道:“我等本應該追擊他逾越之舉,只是這兒已經到了斷魂嶺,再向東就是南贍部洲王朝區域,那兒是仙庭重點經營的地盤,我等大張旗鼓踏入只怕很容易引發糾紛!”
“難道事情就這么算了?”玄女娘娘暴躁道:“他掘我桃園土,我不剁他三劍難消心頭怒!”
“鎮元神君將土都倒在這里,要不咱們帶回去,也免得費力追趕了?”
張學舟指了指身后燒成烏黑宛如小山坡一般的焦土,他不免快速進行著建議,也想快速了結著這場可能涉及自身的麻煩。
帝君和帝后已經將鎮元神君拔樹走人的事情過掉,但鎮元神君回萬桃園挖土也和張學舟脫不了干系。
瞅玄女娘娘這怒氣沖天的戰斗模樣,張學舟只覺鎮元神君敘說前因后果后,他大概率也免不了挨打。
在這個事情上,他建議鎮元神君挖土確實沒給新上任守護萬桃園的玄女娘娘面子,這也就怨不得玄女娘娘不給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