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接受一切指引,從此付諸于您的意志!”
坐在椅子上,張學舟真真切切聽到了精神私語的表達。
相較于虎豪的精神交流聲音,對方的這種表達充斥著強大而又具備沉穩。
這不是張學舟坐在椅子中所認知的最強修士,但對方追求力量時不顯焦躁,也沒有狂妄的心思。
仿若一點一滴的滲透,又可能是參天大樹死亡了太多年,巨樹枝也消失不見,這把椅子中的意志漸漸沉淪,在漫長歲月后被對方接手,也獲得了同樣的認知。
“原來還有另外一個維度的大世界嗎?”
低低的聲音中,對方首次多了一絲難于鎮定心神的惶惶。
長久生活在井中不可怕,可怕的是具備了知曉井外世界的觀念,又不具備前往井外的能力。
不知多少年后,又不知是獲取了什么樣的能力,張學舟再次聽到了審判的聲音。
但這道審判之聲并不同于審判參天大樹的聲音。
“逆神者當誅!”
天際中交鋒的聲音傳來,又有無數高響,破滅后不甘憤怒掀起陣陣狂潮。
等到這條椅子被驅動,沉悶的風云中巨物呈現。
仿若是重重一撞之下,亦傳來了延綿的哀嚎聲。
椅子上帶來了諸多的景象,但所有的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這就是我的對手嗎?”
從這些記憶中蘇醒,張學舟不免低念了一聲。
一鯨落而萬物生,參天大樹倒下衍生了無數不同,也帶來了諸多機遇。
有人借此笑傲群雄,有人建立豐功偉業,又有人居于一方稱王做霸,又有人結團登高探索未知。
而張學舟所面對的最后的情況。
張學舟喜結盟,又憑借盟友的力量對抗困難。
而張學舟的對手同樣如此,對方似乎培養了非常多的人。
在失敗的那一刻,這些人也化成了烏有,最終只留下了機械的吟唱。
“虛空不破,吾當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再一次聽到這些機械的吟唱,張學舟心中又有了另外一種感覺。
“看來咱們不僅僅性情存在相似,實力也偏科得厲害,失敗就理所當然了!”
人的時間有限,必然會寄托希望于其他人補缺。
譬如任一生不擅長近距離作戰,王郝然也只能遠打,近戰的實力一團糟。
這導致兩人或尋覓恰當的時機,又或匹配補缺的序列者,才有可能聯手對敵。
人生短短數十年,不可能要求一個人能面面俱到沒有短板,哪怕張學舟也是如此。
但在漫長歲月中,諸多短板都能盡可能去補全。
張學舟對自己能理解,但他理解不了域外天魔的行徑。
而面對這種級別的對手,若說他心中沒有幾分驚慌,那也沒可能。
張學舟所見的層次已經極高,涉及了帝王將相,又不乏圣地之主,甚至包括帝君這樣的存在。
但張學舟再怎么亂搗鼓也沒遭遇過這種級別的對手。
他一直認為域外天魔的層次就是圣地之主的級別,又通過不如帝君的實力而判斷對方的水準與無當圣母、燭九陰、九靈元圣等存在相似,哪曾知曉對方過往的輝煌耀眼到少有人及。
即便對方當下只是一個失敗的百足之蟲,對方也是死而不僵。
“我說納格斯的情況怎么和我不同,原來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張學舟一向認為火流星的情況應該大同小異,但他后知后覺發現每顆火流星的情況或許都有不同。
有喪命的火流星主人,又有茍延殘喘者,也不乏有人改命新生,從而具備新的肉體,又有如‘虎豪’這種極可能具備原始肉身者。
他也后知后覺知曉了諸多圣地秘地為何固定于一處,而這些火流星主人為何能駕馭大陸穿梭。
這一切的不同極可能源于參天大樹那些不朽的寶石,又或是參天大樹部分樹體帶來特殊從而得以穿梭定位,甚至踏入某個不同的世界。
時間實在太漫長了,漫長到可以存在各種各樣的嘗試。
如此踴躍于冒險插入另外一個世界,失敗者或許有諸多,但必然也存在某些成功者,才會導致蜂擁的情況。
張學舟不想眺望太長遠,他只是想維持自身獨立人格,又不至于莫名其妙被毀滅又或被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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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觀看了許多,也知曉了許多,但他的心思一直放在自身,又尋求著如何真正獲得自我。
坐在椅子上,他思緒始終維持著屬于自身的信念,并沒有被眼花繚亂的異象所迷惑。
直到扭曲感再度涌上心頭,又有一張與自己別無區別的面孔呈現。
張學舟凝望著自己的面孔,那張熟悉的面孔也凝望著自己。
這并非張學舟理想中的域外天魔相貌,他也不想見到擁有自己面貌的域外天魔。
“我要求有平等的權利!”
他低語了一聲。
張學舟沒法擊潰域外天魔,他也不知道如何擊潰對方,讓對方消失不見。
張學舟所做的一切都是提升自身,又等到最終審判的那一刻來臨。
他此時凝望著對方,只覺坐在了這條椅子上,域外天魔再難如此前那樣轉換自身,這讓他不免低語協商。
“你是求同存異的人,我也是,我們應該能平和相處,直到某一方意識衰老死亡為止!”
低語并沒有獲得回答,在張學舟所聽的聲音中只有一句句重復,又有鴨子聒噪的大叫。
對方同意了,張學舟會接受。
對方不同意,張學舟也沒轍。
他看著機械而面無表情的形象,直到思維扭曲到意識難于承受時才起了身。
仿若潮水褪去脫離了束縛,張學舟只覺扭曲中形象已經變化,換回了自己現實世界的面貌模樣。
眼皮上光亮的紅溫感涌現,他眼皮張開,只聽耳邊汽笛轟鳴聲宛如放炮,連船艙的窗體玻璃都有了一上一下的震動,躺在床上的他又有幾分搖搖晃晃。
“發生了什么?”
張學舟思緒收回,也如往常一樣回歸到現實中時。
而在他面前,張學舟能看到張曼倩一扭一扭的調轉腦袋,又有任安然在數步之外抬起右腳緩緩下墜。
一切的一切,呈現在張學舟面前仿若變成緩慢的世界,又變成了一個感知更為微妙的世界。
他聽到的聲音更為清晰,他感知的細微震動更為明顯,而他當下所能看到的一切也在思維中放緩了下來。
張學舟過往就有異于常人的傾聽能力,眼下則是進入到了視覺。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情況,但又是屬于張學舟精神力量帶來的差異性。
隱隱約約中,張學舟只覺經歷了坐在椅子的情況,他似乎如同任一生一樣,提前擁有了第八序列的特殊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