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短短二十年的壽命不過須臾之間,哪怕我能吸收垂青之力,對于這個世界也不過微不足道的小部分,更無須說影響到其他人!”
大佬不會在乎弱者,這是張學舟早年闖蕩時深有的體會。
就像張學舟此時壓根不會在乎路邊一個小販一樣,他在大佬們的眼中和街邊小販也沒區別。
只要他的位置足夠低,大佬們對他都極為和氣。
張學舟覺得白的思維模式類似于妖,如果被認定為威脅,對方很難改過念頭來,但要不踏入紅線區,他會讓對方放心。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
“如果我要影響到其他人,最可能影響的是當今陛下,又或是整個大漢王朝!”
“這么說似乎非常有道理!”
白的神魂上插著一枚雪上加霜的鎮魂釘,這能讓他生命流逝的速度更快。
但白真正被鎮壓原因在于高祖皇朝之力,對方皇朝不消散,他難有脫困機會,哪怕有人取走鎮魂釘和豐西澤的鎮碑也是如此。
張學舟獲得垂青之力會影響到他,但同樣會影響大漢王朝。
若能動搖大漢王朝的根基,白覺得那不算壞事,甚至會較之鎮魂釘拔出帶來的用處更大。
“你且滴一滴血到這枚長釘上!”
沉默了數秒,白才謹慎開口。
“吾當下的狀態存在問題,不便分享你太多,只能借此地助你化形,從此對垂青之地有更為親密的感知,你也能覺察到這類修行者身上的狀態!”
“滴血…好!”
張學舟曾學大荒造化經被留了后門,他對來歷不明的術有一定警惕,更警惕被人取血行術的風險。
但他尋思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冒險似乎也并非無法接受。
而且他前面還有梁王、李少君這種案例。
手指被他割破,又有血液滴入長釘。
只是短短剎那,張學舟只覺四周迅速化成一片黑暗,金烏大帝的羽毛再難照耀到半分。
黑暗之中沒有光芒,但宛如黑紙上留下了白色的圖案,他又能看到一頭似龍無角,似蛇又有四足的生靈高高盤于中間。
如同尊上肉身給予的壓迫感,張學舟只覺自己成了這具龐大生靈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小身影。
只是有一根一眼難于望到頭的長柱從上而下穿透了這尊龐然大物的頭顱,將對方牢牢固定在了地上。
似乎承受著無盡痛楚,白的長軀完全扭曲盤旋在了這根長柱上。
“你在這方面的能力已經實現了化形,只是為何化出了魚龍的模樣,你這是在五湖四海的水域中成型的嗎?”
白晃動著神魂,他目光掃視過下方一條歡快游來游去的魚兒,只覺張學舟這種形體與尋常情況大不相同。
對方這種形體對大陸上的垂青之地感應力不足,但較為適合感知水域,也會承受水域的庇護。
“水域?”
張學舟心中一疑。
他這副怪模樣的身軀并非在水域中成型,而是念誦墳經踏入了一帝二王戰場,而后蹭了一些氣運方面的妙處。
如果要找水域,張學舟也只知道梁王墓中環繞著黃泉水。
他的形態或許與黃泉水有一定關聯。
張學舟尋思清楚也不在意,而是詢問著白涉及身體的相關。
“您的意思是說我跑江河中的運氣會比較好嗎?”張學舟晃動著運體問道。
“應該是如此”白點頭道:“你這種運體形態已經可以享受一定的妙處了!”
“可我在水域…”
“只要你擁有垂青之力勝出對方,任何在水域惡意針對你的人都有可能遭遇不測”白滿意道:“既然你化成了這種魚龍形態,與吾沖突就比較小了!”
張學舟一直在陸地上蹦跶,若說他擁有運體后去過哪些水域,他也只有在東天門秘地匆匆一行。
據姚元廣介紹,東天門秘地坐落于大海之中,少有通行方式可以進入東天門秘地,從而只能通過天門穿梭。
張學舟沒察覺那一行的妙處有多少,但金霞元君等人確實很倒霉。
而御獸宗秘庫下確實有水域,但那一行中倒霉的人則是太多了,張學舟也難于去分辨。
至于現實中的世界與這方世界不同,他在水域方面遭遇的事情難于作數。
“我都不帶沖突您的”聽了白敘說,張學舟頓時大呼道:“既然我化了形,接下來該怎么做?”
“吾本欲助你化形,既然你化形了,那便推你向上一把,你對這種力量的感知會更為強烈,以后可以去水域尋求屬于自己的垂青之地!”
白被長柱貫穿的腦袋微微晃動,而后朝著下方的張學舟噴吐了一口。
無數金光頓時如雨點一般墜下。
張學舟只覺眼前的白身軀小了一些,等到他注目過自己身軀,他才發覺并非白身軀縮小,而是他這具被稱呼魚龍的身軀有了迅速的龐大。
運術的修行全然沒有道理可言,只要尋覓到契機,這種增進幾乎就是爆發式增長。
受益于白的贈予,張學舟運體在短短時間中就有了變化。
白肚黑皮的肌膚多了細膩的鱗片,也給張學舟帶來了厚實感。
若在運術爭鋒中被人沖撞,他覺得這些細膩鱗片多少有一些緩沖作用,不至于他那種看上去毫無防護能力的白板肉身形態。
他金光中不斷跳躍游蕩,一時不知怎么想起了昆侖圣地吃過的金龍魚,只覺自己仿若也成了不斷跳躍向上的龍魚。
他奮力朝著上方一躍時,只覺腹下魚鰭已經化成三爪形態,身體較之此前少了幾許笨拙。
這讓張學舟不再是像個殘障人士一樣扭曲著身體飄蕩,而是多了一對支撐身體的前足。
忽然有手的感覺涌上心頭,張學舟只覺身體舒坦太多了。
這種三爪足在運術爭鋒發揮不得什么大作用,但較為契合適應了人身的他。
他此時不僅能游能躍,還擁有了抓取攀爬的能力,甚至助力后讓自己躍起更高,
“還不錯!”
白低低的聲音傳來,張學舟只覺黑暗消退。
再度顯出身體時,他還是站在青石巖上,持著金烏大帝的羽毛豎立在長釘旁,身體不曾有一絲動彈過。
甚至他依舊保持著手指滴血的狀態。
但他滴落在長釘上的那滴血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