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魔潮
楊路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美得不像話的臉蛋貼在自己眼前。
原來是李青寧看到自己站著“睡著”了，正在查看他的情況，只不過由于兩人距離實在太近，楊路甚至能感覺到李大小姐哈在自己臉上的熱氣。
本來楊路的意識完全沉浸在虛天環境里，兩人的姿勢倒也沒什么不妥，不過當楊路睜開眼睛后，這姿勢就顯得過于曖昧了，這就好像是李大小姐主動趴過來獻吻那樣！
這邊楊路突然驚醒，也把近在遲尺的李青寧嚇了一跳，她就像是不小心踩到了高壓電線，“嗖”得一下蹦出去好幾米。
看到李大小姐紅著臉躲開的模樣，楊路也忍不住遺憾的咂了砸嘴。
雖然兩人在域外戰場開啟前、就已經有了親密接觸，但那是因為李青寧正值心靈最脆弱的時候，感覺自己有可能真的過不去這關，所以才讓楊路趁虛而入。
現在的楊路別說復制當初連上四壘的本壘打奇跡，就連稍微提起此事，都能讓李青寧落荒而逃，也只能等離開域外戰場后，再想辦法軟磨硬泡了。
注意到楊路灼灼的目光，李青寧訥訥地解釋道：“我看你們突然站著睡著了，就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可別誤會…”
楊路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我們剛剛睡了多久？”
李青寧想了想：“大概就兩分鐘不到吧。”
看來慕容說的果然沒錯，虛天幻境的時間流速真的只有外界百分之一！
若是換成平時，楊路少不得還要繼續調戲下李大小姐，只不過慕容這時也向這邊看了過來，這讓楊路莫名有種陷入修羅場的感覺，愣是沒把調戲的話說出口。
于是他只能干笑兩聲，強行轉移話題道：“對了慕容，你實力雖然很強，但當時足足有二十個煉氣后期修士聯手圍攻，你是怎么在他們手下堅持那么久的？”
聽到這個問題后，李青寧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畢竟就連她本人都沒有信心擊敗十名同階修士的聯手進攻，而慕容憑借區區煉氣七層修為，竟然讓楊路二十多名配合默契的手下圍攻了十幾分鐘才拿下，就算考慮到無量劍派頂級殺招的力量，這份實力也有些匪夷所思了。
慕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其中的原因。”
如果換個人給出這么敷衍的答桉，李青寧早就要發脾氣了，不過慕容是那種性格乖巧的女孩，這讓李青寧總是下意識往好的方向揣測對方。
因此李大小姐非常耐心地追問道：“你能大致描述下當時的情況嗎？”
慕容點點頭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自從我拿到乾坤戒后，我感覺我身上多了點很特別的東西，如果按照楊先生的話講，似乎應該是叫主角光環吧！”
“主角光環”
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楊路，聽到這個解釋后也不禁跟李青寧面面相覷。
看到楊路和李青寧滿臉懵逼的樣子，慕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我知道這個說法非常離譜，但我確實有種冥冥的感覺，那就是就連天道似乎都在護佑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你們知道為什么林劍行會把我嚴格保護起來嗎？”
楊路和李青寧都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是因為曾經有聽荷雨閣殺手暗殺過我！”提到那起刺殺事件的驚險場面，慕容也有些心有余季，“殺手是無量劍派的一名筑基期外門執事，應該是收了境外勢力的巨款，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除掉我這個圣品靈根弟子。此人的謀劃非常周密，專門接了一個能夠順理成章接近我的門派差事，準備在我修煉的時候暴起發難。可就在他動手的時候，我修煉的無量劍派殺招卻突然出了岔子，剛好斬出了一記劍氣，將對方必殺一擊格開了幾厘米，等他再想出手的時候，師門長輩已經趕到，并將其控制住了。”
楊路和李青寧對視一眼，有些難以置信道：“這會不會只是巧合啊？”
面對兩人質疑，慕容搖搖頭道：“我開始也以為是巧合，但后來這樣的巧合越來越多，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幫到我。就比如剛剛的戰斗，圍攻我的那些人，法寶經常莫名其妙撞到一塊，我隨手發動的殺招，總能恰好打斷他們醞釀好久的配合，那些非鎖定性的法術，也總是擦著我的身體歪出去，若非如此，我根本頂不住那么長時間…”
慕容敘述事情從不像李青寧那般咋咋呼呼。
聽到她用非常確定的語氣表示自己有主角光環，楊路心里也有些打鼓起來。
難道說乾坤戒最大的功能不是是虛天幻境，而是給主人提供氣運加持？
再聯想到戒靈曾經提到過“位面之子”的說法，哪怕從來不相信玄學的楊路也有些動搖了。
楊路這時候正在思考問題，想都沒想就把靈氣注入了乾坤戒。
不過看到乾坤戒微微亮起白光，他才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問道：“只要我把法力注入乾坤戒，你就能隨時查看我的位置？所以你現在也能查看林劍行的位置？”
慕容不知道楊路突然問這個做什么，小心翼翼答道：“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我能隨時查看我們所有人之間的相對距離，但您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時刻監視您跟青寧大小姐的！”
說罷，慕容微微揮了揮手，用法力在空氣中寫出了幾個人名，這些人名都用絲線連了起來，每根絲線上還有個數字。
其中楊路、李青寧、慕容三個人連線上的數字都是個位數，似乎是表示他們三個正互相聚在一起，距離不足十米，而林劍行跟他們三人的連線上，卻赫然寫著一個大到離譜的數字：
由于九州修真界跟地球的度量衡高度類似，也就是說，林劍行目前距離他們有將近700萬公里遠，考慮到九州星球直徑只有幾萬公里，這域外戰場難道還是在外星球不成 如果域外戰場是在外星，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從來沒有修真者找到域外戰場的位置。
但楊路抬頭看了看天空那顆名為上古天庭的衛星，忍不住又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測，如果域外戰場真的是在外星球，為什么那顆上古天庭的位置卻沒有變 不過這些胡思亂想只持續了片刻時間，楊路很快就意識到了更嚴重的問題：“慕容，你能不能讓乾坤戒忘掉我的存在？”
慕容頓時露出苦惱的表情：“凡是被乾坤戒登記的人，似乎就無法被抹除掉。我當初害怕林劍行發現我在跟蹤他，曾經試著讓乾坤戒抹掉他這個被登記者，但乾坤戒卻說我的權限不足，無法進行該操作。”
聽到這個說法，楊路的臉瞬間就綠了。
他不是感情方面的傻子，自然能看出慕容對自己的感情。
既然慕容現在能隨時查看他們的位置，要是慕容哪天想要主動聯系自己，結果發現李大小姐跟自己的距離是零，那畫面簡直太美。
甚至如果運氣再不好一點，慕容搞不好還能看到李大小姐跟自己距離為負的場面…
就在現場氛圍變得有些尷尬時，傅浩卻突然孤零零一個人駕馭遁光趕了過來。
看到楊路正在跟兩位美女大眼瞪小眼，傅浩還以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喊了一句“我什么都沒看見”，就準備轉身開熘。
然而楊路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命令道：“傅道友，有事請講！”
被強行點名的傅浩，這才被迫降下遁光，老老實實匯報起了情況：“楊顧問，我們剛剛又抓住了個慶陽宗的修真者，這個家伙是從東邊駕馭遁光逃難過來的，根據他的說法，魔潮已經覆蓋到咱們東方不遠處了，那家伙甚至還在魔潮邊緣看到了魔頭的身影！”
魔潮就是域外戰場的毒圈。
普通試煉者如果陷入魔潮時間過長，就會魔氣入體走火入魔，墮落成為毫無神智的魔頭，這種魔頭就跟九州修真者積累業力過多變成的魔頭別無二致。
如果是在九州修真界，大家看到魔頭可能會欣喜若狂。因為除掉這種魔頭獲得的功德非常之高，甚至可以用“會走路的功德”來形容這些魔頭。
可域外戰場卻不一樣。
域外戰場是魔界天道浸染之地，也就是說這里相當于是魔頭的主場，而修真者才是外來者。
普通修真者墮落成毫無神智的魔頭后，本身實力就會提升一個臺階，如果再借助無處不在的魔霧輔助，有些煉氣后期修士化作的魔頭，戰斗力甚至可以比肩筑基。
考慮到域外戰場修真者最多只有煉氣大圓滿境界，因此這種魔頭的危險性不言而喻。
好在這種魔頭并沒有神智，普通修士只要跑得夠快就沒有問題，對方也不會窮追不舍，這也是為什么剛剛那位被傅浩俘虜的慶陽宗修士，會駕著遁光毫無顧忌的逃跑。
楊路團隊正在全力收割功德，自然沒必要與這種魔頭硬碰硬。
因此楊路立刻命令道：“傅道友，看來抓俘虜的工作要先放一放了，你立刻把咱們的人都召集起來，我們要準備向西邊撤退了。”
傅浩看出現場氛圍不對，慌忙領命而去。
管理學有個七人定律，認為組織管理者的管理半徑不應該超過七個人，如果一個人管理的團隊超過七個人，就很難協調好大家的行動。
雖然修真界沒有這種總結，不過修真者也能下意識體會到這種規律存在，當初席子昂嘗試協調大家發動叛亂的時候，楊路團隊的成員就剛好達到七個人。
如今楊路團隊總成員已經達到了二十多人，管理方面同樣出現了極大困難，迫使楊路必須任命席子昂和傅浩擔任中層管理。
盡管傅浩已經全力組織大家集合，不過將散布在方圓幾十里范圍內埋伏的團隊成員全部集合起來，也耗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而等大家準備集體撤退時，遠處的魔潮已經在天邊顯露出身影。
楊路也是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魔潮。
這是一面如同沙塵暴的濃郁紅霧大潮，厚重如城墻般緩緩向前推進，移動速度雖然趕不上修士的遁光，但也比普通修士步行的速度更快，每天推進三四百里不成問題。
隨著魔潮持續向前推進，遠處不時有修真者被魔潮壓迫，架起遁光快速逃竄。
至于近處為什么沒有修真者的遁光…
主要是因為距離楊路比較近的修真者，已經快被楊路團伙給清掃干凈了！
按照劉夏輝當初的口供，那些與靈石儲備銀行有血海深仇的修士們，總共出動了六十多名帶著麝仙鼠的高手獵殺李青寧，而截至目前，楊路團隊做掉的擁有麝仙鼠的修真者，總人數已經接近五十人，如果再算上在其它地方意外翻車的家伙，甚至可以說，整個域外戰場對李青寧有敵意的修真者幾乎已經全軍覆沒！
最后看了眼逐漸逼近的魔潮，楊路一揮手，就帶領部下集體撤退了。
一伙人的遁光浩浩蕩蕩，猶如光影的長河，并且為了照顧楊路這位只有煉氣四層的領導核心，大家的速度也不快，看起來就像是在域外戰場搞武裝游行。
通過吳能的昴日司南，楊路也在遠程觀察著周圍修真者的動靜。
只見路過的修真者注意到楊路團伙招搖過市的行為后，紛紛向四面八方主動避退，生怕遭遇無妄之災，比見到魔潮反應還要夸張，這讓整個團隊周圍，形成了方圓二十里左右的無人區。
通過觀察周圍獨狼修士的遁光，楊路發現域外戰場的戰斗烈度確實不高。
在魔潮的逼迫下，雖然有大量修真者被迫駕馭遁光逃跑，但他們的遁光哪怕已經近到了臉貼臉，也很少有人會主動挑起戰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雙方都會非常默契的擦肩而過，主動向相反方向離開，而不是趁機與對方決一死戰。
無論是李青寧遭遇的大規模圍攻，還是楊路團隊的瘋狂獵殺行動，在域外戰場都不屬于什么正常現象，井水不犯河水，顯然才是域外戰場試煉者人際關系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