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2、末日奏鳴曲(二)
兩個核心的運算速度要遠超于曾經的半人馬單核心，但面對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計算量時，仍然還是要靠時間來堆，試錯嘛。雖然已經極大的縮短了運算進程，但仍然很難保證在九個月之內完成運算任務，一切都要看運氣。
不過嘛，谷濤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挺不錯的。
看著巨大的數據流在眼前快速的飄過，谷濤站在控制臺前跟鐵球聊著天，在升級之后的鐵球其實已經有了和薩塔尼亞相當的思維能力，它的主要內核人格數據在很大程度上已經趨于完美，但就像薩塔尼亞一樣，它的內核也被加了鎖，無法自行解鎖的那種鎖。
而相比較薩塔尼亞的女性人格來說，鐵球的男性人格更加粗放一些但眼光卻要比薩塔尼亞長遠一些，如果說作為手機助手來說，鐵球大概是不合格的，但作為一個參謀來說，鐵球是很合格的，它在漫長的時間里積累了許多關于空間、時間等等一切半科學半神學的數據樣本。
“艦長，理論上不可能出現單一世界出現這么多的空間擾動點，因為兩個世界想要在世界間的虛空中發生交疊，發生的概率不亞于一顆直徑三百公里的小行星橫穿三個銀河旋臂精準命中地球。而三個世界同時交疊，那個就相當于一顆直徑三公里的隕石橫穿七個銀河系懸臂精準命中地球，那么五十多萬個世界同時交疊在一個世界上。”
“無限趨于零對吧。”谷濤手撐著臺子，笑著說道：“那一個即將升入一級文明的二級高等人類文明被上帝粒子毀滅的自然概率是多少？”
“零。”
“嗯。”谷濤點頭道：“你看，我早就知道這背后有什么東西了，我現在也不相信所謂的真神，這就是有人在針對我。”
鐵球沉思片刻，認為谷濤說的有道理，不過就現在這個情況，谷濤說什么鐵球都會覺得有道理。
“艦長，我現在的資源足夠打造一個將星系填滿的無敵艦隊，任何阻礙都會化成宇宙塵埃。”
“那零宇宙的人類文明怎么辦？”谷濤笑著說道：“現在除了要保護人類文明之外，更多是一場私人恩怨。”
“人跟神的較量？”鐵球變現的很驚訝：“艦長，這是非常難的事情。”
谷濤深呼一口氣：“概率是多少？”
“無限趨于零。”
“好。”谷濤打了個響指：“失敗了未來會怎樣？”
“沒有未來了。”
聽完鐵球的話，谷濤微微的仰起頭：“那我們來分析一下吧。”
“分析什么？艦長。”
“分析一下，十三號成功之后，我們的勝率。”
“無法分析，艦長，那是我能力之外的事。”鐵球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那本身就是神，或者試圖想消滅您的，正是未來的十三號。”
“不可能。”
谷濤沒有解釋為什么，只是斬釘截鐵的告訴鐵球，這件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創造什么，他對自己有難以想象的自信，自信自己的造物不會干出這種事。
“很多問題是給不了答案也不需要給答案的，科學的邊界為什么是哲學，就是因為很多科學給不了答案的東西，哲學告訴你了。”谷濤感嘆道：“我曾經也是求真求實，但后來才發現，我需要的不是求真，而是證偽。”
“因為真相太深嗎？”
“不，是真相太多。”谷濤沉吟片刻：“偽才是比較得到的那一個，所以大家都愛的是虛假的那個。虛假的空間、虛假的未來、虛假的真相、虛假的愛。因為它容易得到，而那個‘真’很難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我明白了，艦長。所以您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去證那個偽？證明這個神是一個偽神？”
谷濤不置可否，但仔細想了一圈之后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是幫我的親人解脫困境。”
“親人？不是愛人嗎？”鐵球很好奇的問道：“我一直搞不清楚親人和愛人之間的區別。”
“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意思，這個主要還是分人吧，具體的區別，你可以和薩婭去討論。”
兩個男人之間的話題說著說著就會沉重起來，這是難以避免的，雖然沉重但好像男人都還挺喜歡這種沉重的，特別是老男人。
谷濤是老男人了，雖然因為軀體改造的原因，他看上去還是很年輕，但經歷的歲月不會改變，他不會永遠年輕，誰都不會。
“艦長，您是不是從來不賭？”
“嗯，不賭。”谷濤坐在了椅子上，把屏幕上的東西切換到了宇宙空間的模板，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但這次我一定是要賭了，賭上我的身家性命。”
“九個月，我們還有九個月的時間，九個月之后就見分曉。”
“那艦長，如果勝利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谷濤其實沒有什么關于未來的打算，因為他又不知道未來會是什么樣，賭狗不考慮這些。
如果真的能有未來，谷濤其實曾經也是有過考慮的，他沒有任何職位了，等到塵埃落定之后，他有兩個分支可以選，一個是當普通人，一個是繼續搞點什么事情。
當普通人是不可能當普通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的，那只能搞點事情維持生活這樣子，可是搞事情在地球搞那也是真的沒意思了，所以就只能在多元宇宙里搞搞唄，那既然在多元宇宙里搞事情，來來回回其實內容都不會有太大差別。
畢竟，同質化頻率太高了。
至于什么王權富貴、什么戒律清規，谷濤也覺得毫無意義。
不想不知道，這一想啊，人生就突然迷茫了起來，很大可能會去山海界去修橋鋪路吧，聽說山海界那邊為了協助王子，已經派出了不少人，因此犧牲的也不在少數，而這極大的延緩了他們那邊貿易區的建設進程。
如果九個月之后，一切都好，谷濤決定去山海界幫助他們完成建設，讓他們跑步進入小康社會。然后呢，再想辦法整合一下上三十三天四個門。
對對對，這個還是很重要的，回去第一件事先逼太一退位，自己先坐上人皇的位置，等坐上人皇位之后，先吃帝俊再吃昊天，四門合一。
等一切都搞定之后，他大概率可能會去學院區當個老師吧，火腿腸那幫孩子都已經長大了，據說成家的成家、有崽的有崽，而那時候姐姐弟弟都該大了，自己也應該退居二線了，等到孩子獨當一面時，他就選擇退休，到處走走看看，去不同的世界逛吃逛吃逛吃，其實也是挺好的。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九個月之后。
“哦，球。”
“我在，艦長。”
“來虛擬競技場，我看看你的人類形態是什么樣的。”
“好的。”
進入虛擬競技場，谷濤發現一個清秀的少年郎站在谷濤面前，俊朗、白皙、文質彬彬，旁邊則站著嬌小的薩塔尼亞，它們倆往那一站，還真是有點金童玉女的感覺。
而且看上去嘛，薩塔尼亞很歡脫，鐵球則沉穩的很，兩個人類形態的硅基生命體，居然能讓人看出一種珠聯璧合的感覺，就像是…古代武俠小說里形容的少年英雄和絕代少俠女。
“艦長。”
“艦長。”
谷濤走上前，拍了拍薩塔尼亞和鐵球的狗頭：“兩個小家伙真不錯，很般配。”
鐵球靦腆的低下頭笑著說：“還好…”
“你靦腆個屁，夸你呢。”薩塔尼亞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娘們唧唧的。”
這話說的讓谷濤有些尷尬，自己調教出來的手機助手簡直都不像個玩意了…
“對了，你們之間存在交配行為嗎？”
“交配嗎？人類是以交換體液的方式進行的，我們是以交換數據的方式進行的。”薩塔尼亞仰起頭看了一眼鐵球：“我們已經交換過數據了。”
“一點都不刺激。”谷濤撇撇嘴：“呸！”
“艦長，你希望怎么才是刺激？是要給您演繹一下我們模擬人類交配行為嗎？”
“算了。”谷濤擺手：“惡心的很。”
而就在這時，谷濤腳下的地板突然震顫了起來，薩塔尼亞和鐵球突然進入警戒姿態。
“艦長，數據中心有人入侵！”薩塔尼亞眉頭一皺：“啟動防御機制！”
“啟動戰備姿態。”鐵球瞬間消失在了虛擬競技場中：“啟動防御機制！”
谷濤也從虛擬競技場里退了出來，而打開監控屏幕之后，發現外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類似zerg軍隊的物體，正在不斷往谷濤所在的位置噴吐酸性吐息。
“艦長。”
“戰斗姿態啟動。”谷濤戴上目鏡：“混動控制。”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