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姐,先進去吧。”
陳瑞秋也有些煩躁了,他的涵養還算好,但卻扛不住這樣啊,哪有這樣死皮賴臉跑來蹭吃喝的?不就約他老婆吃個飯嘛,又沒要干什么,至于么?至于這么小氣么?
等等,這是小氣?也不像啊,如果是小氣也應該是把老婆罵一頓然后不許她出去跟別人吃飯,哪有小氣的人會主動要求自己也加入的啊,這人怕是…就是為了來蹭飯的吧。
可是陳瑞秋怎么也想不明白啊,他也算見過數不清女人的人了,環肥燕瘦、明星草根,不管是國民初戀還是當家花旦,哪里見到過像面前這個女人一樣的存在?長相沒話說,如果說不管多漂亮的女人都會被人挑出毛病,那么六子就是那個絕對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存在,你可以不喜歡她,但絕對不會在她的顏值上攻擊她。
再著她的能力有多強,這一點不用說了,她經營的可不是賣農副產品的公司而是跟真槍實彈打交道的保安公司,手下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但沒有一個不聽話的,那規規矩矩的樣子,說實話就連陳瑞秋都覺得自己家的企業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還有就是性格,她的性格是陳瑞秋見過的女人里最好的,沒有之一。不裝可憐也不裝清純,不故意強勢也不特意弱勢,一切都很清新自然,跟她打交道十分舒服。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居然已經嫁人了…
想到這,陳瑞秋越想越氣,氣得想一把火把她老公給燒咯,然后骨灰捏成團放在衛生間里吸味兒。
正說話間,破爛的面包車緩緩從遠處開來鉆進了停車場,不多一會兒谷濤就從停車場里一路小跑的出現在了六子面前。
“你怎么才來啊…”六子走上前,幫他整理著衣服:“累了吧?”
“你是不是病了?”谷濤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沒發燒啊。”
“滾,你特么才病了,你是不是賤啊,給你好說話你不要。”
“唉?對了對了,就是這個味兒。”
“賤人。”
帶著谷濤來到陳瑞秋的面前,六子笑著握著谷濤的手介紹道:“陳先生,這是我家先生,谷濤。”
谷濤抽出手主動伸向陳瑞秋:“你好。”
“這是我的合作伙伴,陳瑞秋,陳先生。”
陳瑞秋一下沒反應過來,但很快還是下意識的把手伸了過去:“你好。”
而在說完“你好”之后,陳瑞秋心如刀絞。聽聽…聽聽人家的介紹,一個是我家先生,一個是合作伙伴,甚至連朋友都不是。這是何等的悲傷,悲傷啊!!!當陳瑞秋打量谷濤的時候,他總覺得面前這個人普通的有些過分了,白色的襯衫、黑色西裝褲、黑皮鞋,鑰匙掛在腰上,袖子挽在肘部,這個造型怎么看怎么眼熟,恍然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初中班主任不就是這個造型嗎?那個油膩的中年禿頭男。
雖然面前這個人不算油膩,長得也還算過得去,但…就他這個樣子怎么配得上辛六子這樣的女神?這真的是恨蒼天不公啊,再一想六子在這個瘦弱單薄身無二兩肉的弱書生的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他的心就要炸掉了。而且他居然開著那種破車?辛小姐日進斗金,他居然開著那種破車!!!這是自強嗎?不,絕對不是,這簡直就是在給辛小姐丟人。
丟人啊!!!
“好了,進去吧,外頭怪熱的。”六子挽著谷濤的手對陳瑞秋說道:“你今天可要好好謝謝陳先生呢。”
“謝啦。”谷濤笑道:“說實話,天天吃食堂,有時候也想換換口味。”
吃食堂…這是人說的話嗎?居然吃食堂?辛小姐居然嫁了一個吃食堂的男人?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這難道就是真愛嗎?陳瑞秋的腦子都快炸了,挺好的一個人,嫉妒嫉妒就扭曲了。
這是一家挺高級的法料店,主打菜品是芝士焗蝸牛和空運來的海鮮和海水煮出來的海鮮亂燉,價格可以說是非常昂貴了。六子根本就不在意,她看這種地方跟食堂也差不多,谷濤倒是饒有興趣的在點菜之后看著菜單在研究。
“谷先生在哪里高就?”
“我啊?”正在看菜單的谷濤抬起頭:“我教書的。”
六子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后給他補充道:“還是個公務員。”
“哦,對。”谷濤點頭:“之前是公務員,后來支教去了。”
陳瑞秋沉默了片刻:“那谷先生是怎么和辛小姐認識的?”
谷濤一提這個,立刻來勁了,他把袖子撩到胳膊肘之上:“我跟你講,這事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吃虧的事了。強買強賣你知道嗎,我上當受騙上了賊船。”
“我讓你那么委屈嗎?”六子眼睛一瞇,陣陣殺氣徐徐而來:“你最好說清楚哦。”
“不過都在一起這么久了,也就習慣了。后來發現她偶爾還挺好的。”谷濤嘆了口氣:“理論上她是配不上我的,想我…我…我…我運氣多好啊,是吧。你看我家六子,美麗端莊又大方。”
說完這些,六子才把餐刀從谷濤的腰子上給拿下來,實際上他們也真切的是在秀恩愛,只是他們恩愛的方式有些與眾不同罷了,一般人很難接受。所以陳瑞秋還真的把谷濤的話當真了,一個小小的鄉村教師居然敢說六子配不上他?這是有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他說完之后,六子居然沒有一定而不高興的樣子,反而好像習以為常了似的。
他強行抑制住一叉子把谷濤叉死的沖動,堅持著擺出笑臉:“谷先生真會開玩笑…辛小姐已經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了。”
“那是你沒見過薇薇、沒見過桉、沒見過蒂法。”
“喂,別人我都忍了,你再說蒂法我翻臉啊。”
“好好好…我錯了。”谷濤打了自己嘴兩下:“不說就是了。”
六子這時轉過頭對陳瑞秋解釋道:“蒂法是我的一生之敵,全方位碾壓我。”
陳瑞秋:“???”
全方位碾壓?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全方位碾壓辛六子?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陳瑞秋在短暫的心態爆炸之后,顫抖著手笑著問道:“谷先生,你為什么不來幫辛小姐?當老師很辛苦又賺不到什么錢,還不如來協助辛小姐,她現在很辛苦。”
這話說得谷濤一愣:“你辛苦嗎?”
“挖槽…”六子暗罵了一句,然后甜蜜蜜的看著谷濤笑著說:“不辛苦呢…”
“要是辛苦跟我說。”
傻逼才跟你說…跟你說要被調走的,老子好不容易發展成這樣,到時候又便宜經緣那個小騷蹄子。媽的…不能忍啊。
“放心吧,不辛苦。”
陳瑞秋撓撓頭,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問道:“谷先生,你現在當鄉村教師一個月多少工資?不方便說就算了。”
“大概…扣了保險什么的,一千五出頭吧。”谷濤想了想,然后補充道:“吃住不要錢。”
一千五…一千五啊。陳瑞秋看了一眼谷濤面前那三只裝盤十分漂亮的蝸牛,就這三只大蝸牛就已經一千七百多了,這錢也太少了點吧…
“不是。”六子這時突然皺著眉頭問了起來:“陳先生,你到底想問什么?不就是想證明我老公配不上我么?你這樣真沒意思我跟你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他特別憨?”六子指著谷濤:“雖然我也覺得他是個憨批,但還真輪不到別人來說他。”
谷濤愣了一下:“雖然別人都說我瓜,但有時候我機智的一批。”
“別抖機靈了。”六子有些生氣:“你看不出來他在你身上找優越嗎?”
“啊?看出來了啊。”谷濤笑著看向陳瑞秋:“你別見怪啊,她就是這德行,總會弄得人特別尷尬。其實你也不用想方設法的找平衡,我各方面條件真不如你,但你有一件事肯定不如我。”
陳瑞秋有些失神,被女神指著鼻子噴的感覺,很糟糕:“嗯?”
“陳先生還是單身吧?”谷濤伸手把六子的肩膀一摟:“你看,我有個超厲害的媳婦,這一點你就比我不如了,而且這輩子想超過我都很困難。”
“哇!”六子仰著頭看著谷濤:“今天小嘴抹蜜了哦。”
至此,陳瑞秋再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吃東西,然后給自己灌酒,然后他就成了唯一一個吃法餐把自己灌醉的人,趴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最后還是谷濤去結的賬,他結賬回來之后,一拍大腿:”媽的,虧了。三個人吃四萬多,有這個錢我讓老鄭給我做滿漢全席了。那什么破酒啊,八千多一瓶,還不如老鄭自己釀的高粱酒帶勁。“
六子摸著下巴,目光帶煞的看著陳瑞秋:“要不我們把他宰了吧,用塑料袋套著他的頭,然后給他掛他們家大門口的路燈上。”
“你可行行好吧。”谷濤捏了捏六子的臉:“這人也不是什么壞人,就是喜歡你而已嘛,喜歡你就要死啊,那我不得千刀萬剮。”
“我的天!!!”六子喝了點酒,臉色微紅的靠在谷濤的肩膀上:“你今天吃錯藥了?嘴這么甜,土味情話一套一套的。”
“我每天都這樣啊。”谷濤把陳瑞秋面前那一份沒動的主菜拿到自己面前吃了起來:“是你好久沒見我了而已嘛。”
“干啥吃人家吃剩的…”六子伸手就要奪谷濤的盤子。
但谷濤卻擋住了她:“我有個學生,叫黃雷。他會把地上的食物都收集起來,在學校后面養了十幾只雞。如果包子饅頭掉在地上,他也會撿起來繼續吃。然后我問他為什么這樣,他就回了我一句,‘老師您挨過餓嗎?’”
“我確切的說是沒有挨過餓,至少沒有像他那樣挨餓。所以呢,我就做了個試驗,五天時間除了喝水,什么都沒吃。”谷濤笑了起來:“你猜怎么著?”
六子閃爍著大眼睛看著谷濤,默默搖頭。
“別說這種干凈沒人動過的食物了,就連泔水桶里的東西,只要讓我看見了,我眼睛里都能冒綠光。”谷濤大口大口吃著,吞下之后一抹嘴,繼續說道:“我這才意識到,生存是世界上第一等的事情,在生存面前,其他一切都可以放棄。”
不過緊接著他握住了六子的手:“但那段時間的饑餓也讓我有時間衡量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如果生存和你、和薇薇、和孩子誰更重要,那我覺得我不會選擇生存。”
“哇…”六子緊緊抱住谷濤的胳膊:“你忘了桉姐。”
“不是的,我沒有忘。”谷濤搖頭:“相比較而言,桉不會出現什么危險,她等級放在那,如果輪倒她都出危險了,也許我放棄生命都沒有太大的用處,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她在裝備加持下,已經不弱于鳳凰了,只是她慫慫的而已,不過慫點也好,不需要她去玩命,有我呢。”
“對了…老公…”六子難得會用這種甜膩膩的聲音叫谷濤的,今天實在是被哄的開心了:“剛才這孫子說的話,你沒往心里去吧?”
“他說什么了?”
“好了,沒事了。”
其實六子心里明白的很,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建立在谷濤的基礎之上,甚至于只要谷濤一聲令下,她手下所有精銳都會走的精光,至于那些全靠錢維系的戰五渣,跟從基地出來的人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也是,別動不動就發脾氣。”谷濤極盡寵溺的捏了捏六子的鼻子:“你不是孩子了,你孩子都會叫媽啦。”
“不管…”六子用力搖頭:“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而之后,等谷濤吃完之后,六子指著那個醉酒不醒的陳瑞秋問道:“這家伙咋整?”
“還能咋整,送回家唄。”谷濤攙扶起陳瑞秋:“不然給他扔河里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