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走了。”
谷濤拍了拍死胖子的墓碑從地上站了起來,夜晚的山風從公墓上方穿過,在墓碑間穿梭出嗚嗚的聲音,看著遠處灰蒙蒙的遠山,谷濤不無感慨的嘆了口氣。
人啊,一輩子到這里就到頭了呢。
其實他不太理解,為什么日本的恐怖片里總是會把公墓當成恐懼爆發的點,墓地其實并不可怕啊,哪里的黃土都埋著人呢,只不過這里埋的多點而已。也許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人類源自對死亡的恐懼吧。
死胖子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了,至于用技術手段讓他復活?這真的是個笑話了,一個社會性死亡的人再出現會造成怎樣的后果,谷濤不是沒想過,他不像老爹他們,可以鉆那個空子再度復活。胖子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了,他存在的痕跡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抹去,直到最后一個人忘記他,他就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從各種意義上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了。
“走了。”谷濤揚了揚手:“回見。”
開著車從寂靜的山野小路上返回基地休息,房間里還是沒有人,他知道六子這幾天忙的不行,薇薇也開始籌拍第一部電影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每個人都馬不停蹄。
基地的運作在經緣的把持下四平八穩,這個女孩雖然沒有太多的創新能力,但她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守土之君,算是個頂尖的人才了,但她的戰略性還是有待提高,不過這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到達那個程度的,大概是需要時間來磨合吧。
桉還是沒能醒過來,根據修靈大師兄說的,渡劫之后都會有這么一段緩沖期,而桉她本身其實是沒有太多提升空間的,沉睡只是因為她需要消耗掉過多蕪雜能量,讓體內的力量更加純粹和密集,這種沉睡不是壞事,不用擔心。
所以原本熱鬧的地方現在也只剩下了谷濤一個人,他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總覺得沒啥事干,索性翻身起來坐到了書桌前面,打開音樂再次開始工作,手頭上需要他處理的東西還剩下一些,但大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破事,很快就處理完畢后,他又變得無所事事起來,閑的發慌。
就在這時,一個激光點透過窗戶投射在他臉上,他抬起頭看了過去,發現對面樓里的經緣正站在陽臺用激光筆恍他,這讓他啞然失笑,打開窗戶大聲說道:“差點反擊系統就啟動了。”
“怎么可能。”經緣嗤笑道:“這么晚還不睡覺啊?”
“睡不著。”
“六子不在寂寞了啊?”
“怎么?你是打算過來玩玩?”
“不要跟我嘴賤啊。”經緣面露不屑:“聽說你辦了件大事啊,新聞里網上都熱火朝天的。”
“那能算什么事呢。”谷濤伸了個懶腰:“你餓不餓?”
“你想騙我晚上吃東西?”經緣冷笑一聲:“門兒也沒有。”
谷濤轉身走到廚房,拿出一個鍋在房里朝經緣晃了晃:“煮火鍋吃。”
“等我拿點粉絲。”
經緣轉身回屋,接著直接從陽臺隔離十多米就跳了過來。
“不是不吃嗎?”谷濤把調料放進鍋里,然后開始從冰箱里把薇薇提前準備好的材料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這么沒立場的?”
經緣都不搭理他,一邊用筷子攪拌在鍋里翻滾的牛油,一邊小心翼翼的把粉絲放進去,谷濤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她有一個吞口水的動作,樣子有點蠢蠢的…
有火鍋,沒酒怎么行。但經緣不肯喝高度酒,說怕喝多了被歹人占了便宜,雖然她沒說歹人是誰,但現在屋里就倆人,谷濤也就不用再去猜她到底是在說誰了,也懶得爭了,歹人就歹人吧…
“黃酒火鍋,舒服的呀。”谷濤吃了一塊魷魚,喝了口酒:“這時候要是有人給跳段不穿衣服的舞就好了。”
“痛風套餐。”經緣把粉絲夾到自己碗里后也抿了一口黃酒:“要不你脫光了給跳一段啊?”
谷濤作勢要脫衣服:“那我來了啊。”
“滾滾滾…”經緣皺著鼻子朝谷濤做出驅趕狀:“別惡心人。”
“你們女人啊,就是說一套做一套。”谷濤嘆了口氣:“一點都不誠懇。”
“誰要看你裸體啊,惡心死了。”經緣嘆了口氣:“經蕓不在,總感覺少了點什么。對了,這次的個人行為,你是怎么操作的?給我說說。”
谷濤就簡單的把這個過程告訴了經緣,當然他也重點說了一下婉婷這個人的存在價值,經緣倒是并不太在意,畢竟她的業務范圍不包括婉婷這類人,那是王磊的管轄范疇,不過她倒是對婉婷的經歷顯得有些好奇。
“怎么會這樣呢?”經緣顯得十分詫異:“一個女孩子怎么會答應別人那種要求,要是我,我寧可去死。”
“大小姐,你是金枝玉葉,昆侖三字頭的代掌門,上代掌門的掌上明珠。哪怕再怎么樣,也沒人敢在明面上說個什么。”谷濤很不禮貌的用筷子指了指經緣:“如果身份調換一下,你不一定有人家做的好。生活生活,生不易活不易啊。”
經緣砸吧了一下嘴便不說話了,已經過了滿嘴跑火車的年紀,更沒有經歷過,刀沒砍到她身上,她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閉口不言反而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在經過短暫的冷場之后,經緣仰起頭:“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接觸那個新文明?”
“明天晚上吧。”谷濤沉默了一小會:“我打算用秘法學身份去接觸。”
“反正你看著辦,我怎么感覺你有點悶悶不樂啊。這不是已經伸張正義了么?那句話怎么說的?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你應該高興才對。”
谷濤低頭吃了點東西,似乎沒聽見經緣的話,等過了好一陣,他才突然開口道:“有些時候遲到的正義跟不到已經沒有區別了,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復仇,跟正義沒有關系,真正的正義是在恰當的時間點升起太陽,而不是在黑暗里掌一盞燈。”
“只要瓦數夠大,燈跟太陽又有什么區別呢。”經緣小聲嘀咕了一句:“算了,吃東西吃東西。”
吃完火鍋,除了經緣被谷濤強迫洗了鍋之外,兩人倒是什么都沒發生,畢竟谷濤和經緣只是同事,互相把對方都當成狗,沒有絲毫的興趣,吃飯能一起吃,上床么…還是算了吧,沒到發情期呢。
等谷濤打掃完衛生,重新洗漱之后,天已經蒙蒙亮,他瞇了一會兒就起床去赴家宴了,在去郝局長家里的路上,谷濤突然感覺未來的某一天他大概也會變成那種挺著大肚子、滿臉油膩、整天應酬的中年男子吧,不過在那之前,底下那群孩子也都該長大了吧?
郝局長家倒不豪華,也就是百多個平方,尋常的客廳尋常的飯菜,倒是郝局長見到谷濤的時候十分熱情,不過這大叔比谷濤第一次見的時候憔悴了許多,可以看出來這段時間不光谷濤鬧心,這個大叔恐怕也沒睡過一個好覺。
“小谷啊,來來來。嘗嘗你阿姨的手藝。”
怎么說呢,這飯菜的手藝不錯,但谷濤真的吃不慣這甜膩膩的口感,為了不駁了郝局的面子,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好吃好吃。反倒是郝局家的一雙兒女讓谷濤頗為意外…
他的女兒居然是六子那個女孩子神教的核心成員之一,谷濤沒詳細深入的調查,只是隨便看了看資料,她叫郝慈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檢察官,留過學,年紀輕輕就已經跟在大檢察長身邊學習了。
而他的兒子更神奇,居然是二舅舅的得力手下,早多久就熟透了,平時接洽工作的任務都是他在執行,可以說是H市為數不多知道基地詳情但沒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人之一。
“都認識唄。”郝局笑著說:“我兒子可是崇拜你崇拜的不得了。”
今天所有人都沒有穿虎皮,便裝坐在一起顯得有些奇怪,但因為都是熟人,所以也就沒什么尷尬的地方,郝局開局聊了一會兒之后就直奔主題了:“小谷啊,我這次可能要…升官了。”
“那肯定的。”谷濤點頭:“您一個人就澄清玉宇了,不過…也是得罪了很多人。”
“是啊。”郝局長嘆一口氣:“我要調到部委去了,在過去之前,我幫你爭取了點東西。”
說著他拿出一本本子遞給谷濤:“你看一下。”
谷濤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可是好東西啊,在市局有一層樓作為基地的城市辦事處,也許有人會覺得詫異,區區一個辦事處而已,租個寫字樓也可以啊,為什么谷濤會這么高興?
其實這很簡單啊,身份完全不一樣,基地是給那些有著能力的奇怪的東西駐扎用的,而辦事處則是給像婉婷這樣的普通人駐扎用的,兩邊是不能混雜在一起的,因為兩個系統既要保持協作又要相互獨立,而這一層樓剛好就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困擾。
“對了,郝叔。”谷濤不客氣的接受了郝局長的禮物,然后放下筷子:“我下午要去見一下那幫外星人。”
郝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兒子和女兒,谷濤擺擺手,指著他們倆說:“你們倆是不是什么都沒說啊?保密工作都挺不錯啊。”
“您女兒,是我基地的外協探員。您兒子,是負責日常基地和H市市局外聯工作的。他們比您知道的多的多。”谷濤指了指這兩個家伙:“晚上郝洋跟我一塊去吧。”
郝洋一聽,嘴里的東西都顧不得咽下,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是!”
這次輪到郝局滿臉不明所以了:“就我知道個皮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