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富婆有問題。”
“嗯。”
谷濤和辛晨站在露臺上,兩個人趴在木質的柵欄上,看著下頭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個時候你要是掉下去一根棍兒,就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開始了。”谷濤突然指著下面一個帶著面具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小娘子對辛晨說:“試試?”
“師弟…你是怎么突然從那個女人有問題轉換到西門慶的故事的?”辛晨對谷濤的腦回路一直都感覺十分好奇,但總是百思不得其解:“能跟我說說嗎?”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啊。”谷濤拍了拍圍欄:“你掉下去一根棍兒,砸中了小娘子,小娘子抬頭嫣然一笑,你跟她隔著朦朧的煙火相視一笑,一眼定情,三五天就已經托付終身,可是過幾天咱們要走了,你跟她定下了千年的約定,三生三世之后,你回到現代找到了她的轉世,她早就忘記你了,但她卻深深烙在你心頭。”
“如果是房梁掉下去,這個故事是不是就戛然而止了?”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谷濤回頭,發現夢熊抱著胳膊站在辛晨身邊,臉色很不好看,而辛晨則尷尬的陪著笑,透著一股子被老婆發現偷瞄外頭小妞的妻管嚴形象。
谷濤哦了一聲,默默轉過身:“理論上是戛然而止了,除非她從小修煉神功,金剛不敗。”
“我跟你商量個事唄。”
“叫爸爸。”谷濤眉頭一皺:“你別忘了你怎么出現的。”
“行行行,爹爹。”
“等會!”辛晨把夢熊肩膀一摟:“這個關系論下來,我是不是吃虧了?”
谷濤轉過頭看了看他們倆:“沒事,咱們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
“滾吧!”
師兄弟打鬧一陣,辛晨突然拍了一下腦門:“我們剛才說啥事來著?”
“用房梁去砸那個小娘子。”
“不是,前面一件。”
谷濤仰起頭想了想:“那個富婆有問題。”
“對了。”辛晨重重點頭:“那個富婆有問題。”
“只要不傻都看出來了。”谷濤拍了拍夢熊的肩膀對辛晨說:“她的情緒太不正常了。”
“嗯,我也感覺出來了。”
不管那個富婆表現的怎樣自然灑脫,在谷濤眼里她就跟沒穿衣服一樣,都不說認知超過幾千年,就光是谷濤所學習的東西,基本上不是千年成精的老滾蛋,他都能有把我對對方釋放讀心術。根據當時的環境、對話的引導和邏輯的分析,谷濤基本上已經把那個娘們的想法給摸透了,首先可以確認,她真切的是想要夢熊,但她絕對不是能夠做主的那個人,因為她做出每一個決定都帶著猶豫,這份思考絕對不是一個能夠完全做主的人會表現出來的,這說明什么?說明她只是個提線傀儡,她的背后還有別人。
而她們顯然知道辛晨不是凡品的,但仍然敢來這一套,這說明她背后那個人的能力不俗,但谷濤膨脹一把,就算桉姐暫時幫不上忙,那些人也絕對不是人劍合一的辛晨的對手,哪怕現在的秘法學仍然還是處于興旺發達的狀態,畢竟桉姐是最好的參照物,辛晨是比桉弱,但弱的有限,而劍仙本身就具備越級打怪的能力,所以辛晨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算是金字塔頂端的大佬,除非有道祖級的巨佬出現。
“我現在就希望桉能快點好起來。”谷濤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桉:“一貫給人安全感的桉現在像個小姑娘一樣要人照顧,我真害怕萬一出了什么事,我們沒辦法保護她。”
“不存在。”辛晨手一揮:“桉神不死之身,我跟你說個小秘密。”
“什么?”谷濤愣了一下:“什么秘密你能瞞我這么長時間?”
“我…”
辛晨剛要開口,里頭的桉突然喊了一聲,谷濤答應了一句快步跑了過去,他剛過去,桉突然坐起來抱住了谷濤,身子微微顫抖,像是做了噩夢…
“寶貝不怕。”谷濤抱著桉,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我在呢。”
“嗯…”桉伏在谷濤的肩頭,靜靜的揚起眼睛,看著辛晨,微微搖頭。
辛晨眉頭一皺,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再言語。
大概半小時,谷濤終于把桉再次哄睡了,他再次回到辛晨身邊,這時夜已深,下面的人潮明顯減少了一大半,只有零星的游人和尋街的士兵還在游蕩,谷濤嘆了口氣:“桉不讓你說。”
“你知道?”
“一個是我師兄,一個是趴在我懷里哼哼唧唧半個小時的女人,我要還不知道我是不是就是白癡啊。”谷濤輕笑一聲:“行了,桉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她剛才的驚恐不是假的,所以哪怕是桉神肯定也有不想讓別人了解的過去。”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辛晨淡淡的說道:“神樹雙生,明為梧、暗為桐,雙生梧桐,號稱天下最強的樹妖。但實際上,鳳棲梧桐都是桉的妹妹,她們剝奪了桉的神格。”
“神格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是掏空了桉的精魄。桉現在只是一個空殼子,你想想吧,一個空殼子的桉都比我們強,全盛時期的她會是怎樣的強大。”辛晨的眼睛里閃爍著光:“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神鬼異事錄里有記載。你以為桉是那么容易捕捉的?她是故意被捉到的,因為只有成為鎮山神獸才能避免她兩個妹妹的追殺。”
谷濤臉上無悲無喜,甚至沒有說上半句話。
“你怎么不說話?”
“梧桐木多少錢一斤?”
辛晨一愣,看向谷濤:“你別開玩笑,那東西在我們看來,跟神沒區別。”
“那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曾經也是有神的,但后來神都沒有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無數卑微的凡人用自己的生命鑄成了一道光,這曙光讓任何人都可以比肩神明。”
谷濤轉身:“我睡啦,明早叫我吃早餐。”
“嗯。”
辛晨帶著夢熊離開,谷濤洗漱了一下之后也鉆進了被窩,香香軟軟的桉一下子就貼上來了。
“桉姐,你沒睡吧?”
“嗯…”桉用力抱著谷濤:“你要了我吧…”
“因為被感動了嗎?”谷濤捏了捏桉的鼻子:“別相信男人的鬼話,我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不!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桉執拗的搖頭,她用力的拽著谷濤的衣服,近乎哀求的說道:“你要了我吧…”
“不。”谷濤翻了個身:“睡覺。”
正在桉被拒絕之后不知所措的時候,谷濤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等我用梧桐木當聘禮之后再說。”
桉一愣,然后當時就熱淚盈眶的抱緊了谷濤。
第二天一早,辛晨踹門而入,看到坐在床邊揉太陽穴的谷濤,上下打量他一陣:“昨晚上…”
“硬挺著。”谷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煎熬啊。”
辛晨嘿嘿一笑:“師弟啊,師兄是真的佩服你的克制力啊。”
不想搭理這個崽種,谷濤自己先洗臉,然后又給桉打水洗漱,然后他們去找了一圈發現都沒有賣早點的地方…
“唐朝是真你媽落后啊。”谷濤抱著胳膊靠在高墻上,看著自己昨晚住的客棧:“暗香居,名字挺好聽。”
而這時,昨晚的那個小廝迎了出來,上前畢恭畢敬的朝谷濤和辛晨行禮,滿臉堆笑的說:“兩位少爺,小姐有請。”
既然請了,那就請吧。去就是了,雖然不是本地人,但陪她玩玩又能怎么樣嘛。
兩個人來到一個暖閣,里頭飄著淡淡的香味,聞上去很舒服,讓人渾身松弛,加上閣樓里點著地龍,屋里春意盎然。谷濤一進去就看到昨晚上的富婆,她今天略施粉黛,看上去比昨天好看多了,她面前擺著一張古琴,酥胸半露,一副狐貍精的樣子。
“兩位公子,昨日倉促,今天就讓小女子好好招待二位。”她看到辛晨和谷濤之后,笑了起來:“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昨日暢談讓小女子有一種知己難尋的感覺,要是兩位公子不嫌棄,就讓小女子先為兩位彈奏一曲。”
來了。
谷濤一開始就感覺不對勁,這屋里的熏香帶著甜,曾經一位毒物大佬告訴過他,香里有沒有毒其實只要看帶不帶甜就行了,不帶甜的不一定無毒,但只要熏香里帶著甜味,那一定有毒。
雖然這個毒不一定致命,但一定致幻。
這個大佬就是玩了多少年熏香的修靈師兄,他雖然娘娘的gaygay的,但他真的是把谷濤當朋友在聊天,既沒有很騷的撩也沒有惺惺作態,拋開立場來看,谷濤真的挺喜歡跟他聊天,見識是真的廣。
帶著甜的熏香,加上彈琴?這要沒問題,那真的是有問題了。這劇情,動物世界的編劇都比她會編啊。
琴音響起,無非就是靡靡之音嘛。音樂配合著帶有致幻效果的熏香,會給人帶來前所未有的精神刺激,但前提…這個人是這個時代沒什么見識的人,如果聽音樂有用,那要東京hot有什么用?
“師兄,挺好聽哦。”
“嗯,不錯不錯。”
谷濤的毒抗性可是桉給的,這點致幻毒素對他來說就跟一個能喝三斤醫用酒精的人,喝下了二兩醪糟一樣,尿都憋不出來啊。
而辛晨,他體內是有特異蛋白的,谷濤測試過,這種特異蛋白非常變態,想要它變換特性,最簡單的方法是讓其置身于十二倍切爾諾貝利爐心溶解處的核輻射量,或者用超高濃度氰化物浸泡,或者…最干脆的就是一千五百度的高溫或者液氮。這樣的怪物,指望蒙汗藥把他干倒那是真的不現實。
看到這倆人屁事沒有,這個娘們就越來越玩命的彈,腦門子上都出汗了。
“小姐,你出汗了。”谷濤指著她額頭上亮晶晶的汗水:“你也太玩命了吧…”
“不打緊。”富婆拿出手帕抹了一下額頭:“呼…”
“累了吧?”谷濤關切的問:“要不要休息一下?”
富婆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的兩個怪物:“兩位公子…想要休息一下嗎?”
“這應該是我們問你吧。”谷濤撓撓臉:“你胳肢窩都濕了…”
辛晨把頭扭過去,扶著谷濤的肩膀笑出來聲…
到底是女孩,被人這么一說,再厚臉皮也都扛不住了,她咬著嘴唇,兩頰緋紅,看著谷濤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氣氛頓時尷尬。
不過到底是背負使命的,她長嘆一聲,眼底帶著凄婉:“兩位公子…如不嫌棄,我給二位獻舞一曲吧。”
說著,她自說自話把外頭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里頭只裹著胸的衣服,胸口的地方鼓鼓囊囊的,動一下還顫顫巍巍,像一大塊肥肉,看上去挺好玩的…
“我說…”
還沒等谷濤張嘴,這個姑娘就自顧自的跳了起來,舞姿倒是優美,體態也很棒,但…
大姐,你有狐臭呀,破壞感官了啊寶貝兒。
“真是不容易啊。”谷濤側過頭對辛晨說:“我感覺咱們成了無良甲方。”
辛晨看著面前汗如雨下,衣服都半透明的姑娘,深深的嘆了口氣:“真是心疼啊。”
“是呀是呀。”谷濤摸了摸口袋:“要不…咱們把合同簽了吧。”
“行。”
“那個…”谷濤咳嗽一聲:“姑娘啊,別跳了,你胸圍子掉到肚臍眼了。”
其實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胸圍子掉了么,可她硬是沒想到,自己都出賣色相到這地步了,面前這兩個崽種居然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能竊竊私語。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他們應該會像以前的那些男人一樣啊,被香一熏,再看到她粉白的身子就會像野獸一樣撲上來,然后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一招不知道對付過多少名門正派的臭男人,那些自詡浩然正氣、心志堅定的家伙,哪一個不撲到她的身上像個牲口一樣。
“停一下停一下。”谷濤站起身,按住了這個可憐的姑娘,然后親手幫她把衣服給拽上去:“不用這么賣命的,真的。老板不會給你加年終獎的,老板是這個世界上最混蛋的東西,他們要你賣命,然后還老是以為是理所當然。”
那女子愣了一下:“???”
“行了。”辛晨也站起身,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按:“坐下。”
肩頭一陣巨力傳來,這女孩冷不丁就跪坐在了地上,疼得喊出了聲音。
“讓你老板出來。”辛晨說完,想想覺得不對:“讓你主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