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姐,這個好好看啊。”
“經蕓!說了在塵世不要叫我世界,要叫姐姐。”
“真麻煩。”經蕓噘著嘴:“在山上要叫你師兄,在下面要叫你姐姐,你本來就是師姐嘛,為什么老是要用不同的身份吶。經緣師姐!”
經緣微微嘆氣,走上前捏著經蕓的小馬尾:“你啊,就是不聽話。”
“我才不聽話呢,師姐這個好漂亮,我想買。”
經蕓指著櫥窗里的一頂帽子,粉亮粉亮的,完美貼合小女生的心性,而被她稱為經緣的大姐姐則一臉寵溺的牽著她走了進去,沒過多久,再走出來時,這頂價值不菲的粉紅色小鴨舌帽就已經戴在了小美女的頭上。
當然,光說小美女是不合適的,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漂亮姑娘,大的那個上神穿著一件t恤配著簡單的牛仔褲把身材勾勒得近乎完美,清清爽爽的長馬尾扎在腦后,即使露出了腦門子也絕對是清秀靚麗到可以引來眾人回首的,而小的那個雖然才剛開始發育,但那股子屬于這個年紀姑娘的活力在她身上彰顯無疑,兩個人往那一站絕對是靚麗的風景線。
“經蕓啊,你這樣以后誰敢要你啊。”
“可是師姐不也沒人要嗎?”
這句話讓經緣臉色一黑,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不太好,她咳嗽了一聲說道:“師姐可不能嫁人。”
“為什么啊?就因為繼承了掌門之職嗎?大不了不要好了嘛,不就是一個破掌門嗎,師兄不是眼饞的很呢。”
“不能胡說八道。”經緣在師妹的腦袋上敲了兩下:“你剛才不是喊著餓么,到底想好了要吃什么嗎?”
經蕓噘著嘴,滿臉不高興的看著師姐:“我雖然餓,可是吃不下去了。都怪那兩個壞人,現在我一想到吃的,就會想到那個什么豬的腸子還有那個那個…”她一激動,甚至連話都說得有些語無倫次:“那個狗狗尿尿的地方,真是惡心。不過,師姐,牛鞭是什么啊?師姐,當時你那么生氣,肯定是知道的吧?”
哇,妹子。你這個問題就讓姐姐很尷尬了,雖然姐姐平時也會用手機下一點小黃書來看,可是你這么直接的問出來,這就跟你姐姐我小時候問母親大人自己是怎么出來一樣啊,非常尷尬的好嗎。
經蕓的聲音不小,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人紛紛側目,當發現是兩個漂亮的妹子之后,大多數人選擇莞爾一笑,而有些猥瑣點的還會露出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看得經緣滿身的不自在。
拉著師妹跑了好遠之后,經緣才停了下來,這時她們也剛好停在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餐廳門口,而從門口的標牌來看,這里應該是不會出現腸子牛鞭這一類的東西,所以經緣很果斷的帶著師妹走了進去。
“師姐,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什么啊?我只覺得應該是不好的東西。”
面對少女旺盛的好奇心,經緣幾乎要絕望了。她雖然自小在門派里也頑劣的很,但不管怎么說都是被師父也就是她爹當成掌門培養的人,加上又是個沒出閣的閨女,所以即使她知道牛鞭到底是個啥,她也實在張不開這個嘴去給小師妹解釋啊。
“就是…”經緣咳嗽一聲,小聲說道:“就是牛尿尿的地方。”
“啊!”經蕓愣了一下,然后捂住臉:“那師姐,如果這樣說的話,那人的不就是人鞭了?”
她的話讓旁邊一個正在點菜的男食客當時就噴了出來,而經緣基本上已經快用菜單把自己的臉完全遮住了,實在是太羞恥了,羞恥到她真的后悔欽點這個小師妹跟著自己跑來城市。
“經蕓,不要胡說。”
“師姐…”經蕓撇撇嘴:“你又不是不尿尿嘛,我們都有人鞭嗎?”
經緣的視線越過菜單,看著旁邊食客繃著笑導致肩膀一抖一抖的樣子,她感覺這跟公開處刑沒有區別,所以她才遲疑了很久之后,決定直接繞過這個低智商的師妹,直接開始點單。
“兩位小姐,需要什么服務?”
服務員走過來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經緣,發現她的側臉漂亮得讓人驚奇之后,連服務態度都變得好了起來,經緣看到服務生來了終于松了口氣,她仰起頭:“兩份黑松露蛋糕,兩份芒果布丁,再來一份意大利肉醬面。”
可好死不死,這時候經蕓突然拽了拽服務員的衣角,揚起精致的小臉滿臉天然的問道:“哥哥,你有人鞭嗎?”
“噗…哈哈…”
隔壁的食客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經緣的臉上滾燙如火,如果不是在城市里,她現在肯定一個縮地術就跑了,而服務員則滿臉惶恐和無辜的看著經蕓,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這個問題好。
“就…就這樣,給你添麻煩了。”經緣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我妹妹不懂事。”
“哦…好…”服務員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兩個漂亮姑娘,哭笑不得的走了。
他走之后,經緣向前探過身子:“經蕓!”
“師姐。”
“你再胡說八道,我今晚就把你送回昆侖。”
“哦…”經蕓顯得特別委屈,她想辯解,但看到師姐嚴肅的表情,就又把張開的嘴閉上了,不過沒多一會兒,她突然又張開嘴:“師姐…”
“閉嘴!”經緣黑著臉:“再問家法處置。”
“哦…”
不多一會兒,他們要的東西都來了,女孩子本身就吃得比較少,再加上甜食本身就容易吃飽,所以即使是一份意大利面都還剩下不少,反倒是一個人又叫了一份冰激凌。
吃完一頓尷尬無比的飯,經緣拉著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師妹就跑了,而在他們身后,剛才吃飯的那個食客一直從櫥窗里盯著她們,一直到消失無蹤,然后他抬起頭:“再來一份跟那兩個姑娘一樣的冰激凌。”
而他轉過臉之后,赫然發現身邊遺落著一個錢包,他連忙拿起錢包追出去,可街上哪里還有人。
再說師姐妹這邊,為了避免尷尬,經緣拉著師妹狂奔了好幾百米才停了下來,她低著頭嗔怪的看了小師妹一眼,長出一口氣:“差點被你這個小東西害死。”
她說著,伸手展開一把冰肌玉骨的琉璃扇毫不顧形象的扇了起來。
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師妹啊,真的是年紀小呢。而也就是這種情況,經緣才決定帶她一起出來見見世面,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啊,越來越多的傳聞那些宗門的女弟子跟著奇怪的塵世男子私奔,她可不想自己這個晶瑩剔透的小師妹也這么被不明來歷的臭男人給拐了出去。
但…長見識不代表要讓她了解什么是人鞭好嗎。
“師姐啊,咱們下來是干什么呢?”
“當然是看看熱鬧啊,看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滅了太虛舫一門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樣的三頭六臂。”
“萬一他特別帥呢?”
經緣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師妹會這么回答自己,有些茫然的站在那:“再帥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
“不一定哦,師姐。萬一是個又高又帥的大帥哥呢,你去找他,他卻一把把你按在墻上,湊到你耳邊說‘我看上的人,就跑不掉了’,然后還會用嘴巴吸你耳朵。”經蕓說的時候,仿佛自己已經進入了那個畫面,臉色緋紅。
而經緣茫然了片刻,本能的感覺這個橋段好熟悉,仔細一想,這不就是自己手機里那些到處都是星號的小黃文么…
“經蕓!你偷看我手機!!!”
“沒有啦,就是那天你去沐浴的時候,手機沒有關,我就看了兩眼。水銀色的飄逸碎發,前面那幾道劉海隨著微風輕輕吹動著,一雙淺金色的眼眸隱約地透露出一些霸氣,耳垂上戴著海藍色的耳鉆,高挺的鼻子,完美的五官簡直像雕刻出來的,唇形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渾身散發出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概。”
啊啊啊啊啊…經緣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經蕓這個小混蛋,什么都不好,又沒天賦又懶又滑頭,但是她那過目不忘的本事和時不時冒出來的奇怪句子絕對是她最大的亮點,可偏偏這個亮點在現在卻簡直是掌門師姐的刑具,沒說一個字都好像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刮著經緣的肉、經緣的心、經緣的五臟六腑,啊大腦在顫抖…
頃刻間,多年辛苦營造的冷面師兄形象崩塌了,整個門派里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只有經蕓和經河還有老爹老媽,但老爹老媽兩年前就結伴云游四海當神仙伴侶去了,經河是個迂腐的笨蛋,而這個經蕓死丫頭卻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真的…磨人的小妖精。
“經蕓!”
面對張牙舞爪的經緣,經蕓尖叫了一聲拔腿就跑,經緣在后面看著她,冷笑一聲:“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說完,她也開始奔跑了起來,沒過多久經蕓就被自己這個體力強到變態的師姐給拎在了手里,就像拎一只小雞。
“啊,師姐,我不敢了。”
“氣死我了。”經緣放下她,雙手叉腰:“你真是氣死我了。”
而就在這時,經緣發現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一抹口袋,發現手機沒了。
“唉?經蕓,看到我手機了么?”
“沒有啊。”經蕓也摸了摸自己的褲子口袋:“呀,我的也沒了。”
經緣一愣,領著師妹返回頭找了起來,可找了半天卻沒有任何收獲:“算了,不找了。”
到底是當掌門的人,大氣的很。她伸手去摸錢包:“我們買新的。”
而當她的手摸到裝錢包的那個口袋時,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而經蕓歪著頭看著她,接著輕輕的點頭,幸災樂禍的說道:“師姐,你是不是把錢包也丟了啊?”
經緣如喪考妣,她沒想到第一天到城市里來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好了…兩個身無分文人站在陌生城市的街頭,入眼都是陌生。
“師姐,我看你還是回去吧,跟師兄認個錯。這不就沒事了么。”
“不回去!”經緣眉頭一皺:“我身為掌門,干些什么事還要通過他嗎?豈有此理。”
“可是師姐,你想過我們回去之后師兄會怎么嘲笑你嗎?”
這個問題讓經緣渾身一哆嗦,她眼前甚至都出現了師兄那幸災樂禍、滿臉鄙夷的樣子,甚至他面目可憎的臉都已經清晰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找!”
一個找字,兩個人就開始如同覓食的狐貍一般低頭仔細尋找起來,可是這是城市啊…一分鐘人流量幾百幾千的城市啊,而且他們的手機里除了拍了幾張自拍之外沒有存下任何人的電話號碼,錢包里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也就是說她們是沒有身份證的。
簡單說就是,找不著。
他們找了好幾圈,吃飯的飯店他們是給了錢的,也就是說錢包肯定是那之后丟的,而在得到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服務員說有一個男人撿到了一個錢包然后走了。
可是這個真的有用嗎?有個屁用!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天空中的云層也越來越厚,冷冷的雨順著秋風就飄蕩了下來,姐妹倆坐在一棟居民樓的樓道里,抱著膝蓋看著外頭大雨,半晌沒有說一句話,眼神里都透著絕望。
“師姐,回去吧。”
“我不。我是掌門,就這么灰溜溜的回去…”經緣眼眶已經紅了:“那我還有什么資格當掌門。”
“你本來也沒資格當掌門,要不是大師兄走火入魔…”
“閉嘴。不許說浩哥哥。”經緣嘴巴一撇,眼看是要哭出來了。
而這時候反而小師妹經蕓卻更加冷靜一點,她開始用地上撿來的廢電線編繩,反正自己這個廢物師姐逞不了多久的強,過一會兒就會帶她回家,所以她一點都不急,只是看到師姐的那個慫樣,她感覺好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