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度達到零下三十攝氏度時,人類如果不依靠外部裝備來抵御嚴寒,那么一分鐘消耗的能量是在二十六攝氏度時消耗能量的四百倍,如果一個正常成年人的戰斗力以三狗計算,除非他儲存有大量的脂肪并保持運動狀態,生物活性也只能保持一小時左右,如果并非如此,大概只能維持二十分鐘左右,就會出現失溫狀態,體溫逐漸下降直至死亡。
而即使一個三千狗的修士,在這種狀態下也不是單純的加減乘除可以計算的,極寒對于他們來說也許并不會那么快導致失溫,但隨著能量消耗加劇、無法得到食物再加上心理壓力等各方面因素,他的存活時間會比想象更短。
可如果達到兩萬狗以上,那就是另外一種狀態了,他們的身體內會產生類似解鎖基因鎖之后的能力,就像辛晨身體中的那種特異蛋白質一樣,寒冷并不會讓他們失溫,但根據谷濤的了解,絕大部分的修士是無法跨過兩萬狗這個坎的,所以即使是夢夢那個水準,都無法在這漫長而且越來越寒冷的天氣下熬過兩個多月。
這三十多個人里,能夠熬過嚴寒的只有兩個人——莫等閑和何三小姐。
當這些人意識到極端天氣開始的時候,他們不少人都開始想方設法讓自己能活的更長一些,但總有人是不擅長這個方面的,他們也許是嬌生慣養、也許是學藝不精,反正當極寒來臨時,他們很快就陷入了絕望。
當然,這些人里并不包括公孫秀,他已經用泥、石頭打造了爐子和煙囪,在爐子和木柴的加持下,他屋子里的溫度大概能達到二十五度左右,他在里頭安逸的很,就像母雞抱窩一樣縮在里面,整天都在用小刀削木頭玩,除了上廁所絕對不出門。
第二十二天時,極寒天氣已經持續了五天,這五天里湖面結冰、森林封凍,一切都歸于死寂,雪花漫天飄散,覆蓋在整個區域范圍內,仿佛世界都歸于虛無,毫無生命的跡象。
公孫秀早晨起床,他披著用柔韌樹皮和一種類似棉花的植物一起編織的外套走出去取了冰塊和凍在外頭的肉,順便上了個廁所,然后開始用他一點一點磨出來的放在石爐上燒著水的石鍋準備起一天的食物。
這段時間他找了不少調料,除了鹽之外還有各種奇怪的香料,雖然不能和正兒八經的火鍋相比,但在這地方能吃上這么一頓,那還有什么好講究的呢?
把肉切成塊下鍋之后,他把今天份的調料扔進了鍋里,然后就等待著中午時一鍋香噴噴的燉肉了。這幾天他都是這么過來的,未來也都會這樣過,甚至他還盤算著等嚴寒過去了,去把那頭三百多斤的野豬王弄來,拿鹽腌起來,吃上半年沒有多大問題。
正當他百無聊賴的躺在軟軟暖暖的干草墊子上削木頭時,突然一陣碰撞聲傳來,他知道這是他設在外面的警戒網發生了作用,所以他第一時間從草甸子上跳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推開木頭門的縫隙悄悄的觀察著外面。
很快,他就看到了是什么觸動了警報,那是一個衣著單薄的女性,雖然她現在蓬頭垢面,但公孫秀還是認出了這個姑娘,是白衣門的小師妹,來之前她還和自己聊過天的。
公孫秀的視線一直定在那個姑娘身上,看到她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的朝自己的方向走來時,公孫秀趕緊用刀刮起了胡子…
“我靠。”谷濤指著屏幕上的公孫秀:“這小子這么有病的嗎,這個時候了還刮胡子。”
“他的反應是正常反應,因為相對其他人來說,他比較單純,認為所有人都會像他這么舒服。”薩塔尼亞和谷濤聊著天:“他并不知道對方到底經歷了什么。”
“算了,到底是個大男孩。”谷濤拉開易拉罐,罐了一口啤酒:“薩塔尼亞,你說再過幾天會怎么樣?”
“會出現自然團隊。”薩塔尼亞把幾個已經相遇的學員的畫面截取了出來:“他們已經開始抱團取暖了,但在資源不夠分配的情況下,可能會出現廝殺。”
“嗯。那兩個家伙呢。”
谷濤說的那兩個家伙就是何三小姐和莫等閑了,這兩個人比較BUG,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并不難對付,在過了最初的迷茫期之后,他們倆過的是非常愜意的,特別是莫等閑,他簡直就是找到了自我,變得跟人猿泰山一樣,呼嘯山林。
“這是他們的畫面,請查看。”
谷濤看到這兩個家伙的畫面之后,莫莫嘆氣,果然戰斗力還是重要的,何三小姐正在洗澡…對,在零下三十度的冰湖里打了個大窟窿,她在里頭洗澡洗頭。而莫等閑則躺在樹杈子翹著二郎腿一臉愜意的看下雪,渾然沒有受到極寒天氣的影響。
“給他們找點樂子。”谷濤打了個響指。
話音剛落,何三小姐和莫等閑的身邊就刷出了野怪,而這兩個野怪跟他們的能力相當,而且極具攻擊性,可算是有的他們折騰的。
“唉,何三兒還挺有料。”谷濤摸著下巴笑著說:“把這段錄像錄像。”
而與此同時,白衣門的小姐姐拍門進入了公孫秀溫暖的小房間,她身上雖然散發著怪味,但這并不影響阿秀的殷勤,他又是給吃的又是給熱水的。那個白衣門的小姐姐很快就恢復了精神狀態,她蜷縮在爐子旁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嘴唇漸漸從青紫恢復了淡粉色。
“你要不要洗個澡?”公孫秀小心的問道:“那個…我沒別的意思,洗個澡會舒服一點。”
“我很冷…”小師妹弱弱的說了一句:“洗澡會死的。”
“有熱水…有有有。”說著,公孫秀拉開一扇厚厚的門,里頭有一個用木頭和石頭打造的浴盆,里頭的水冒著濃濃的白煙,溫度看上去相當舒適:“下頭有個坑,爐子里燒完的灰和沒燒干凈的木炭我都扔進去,這水大概有六七十度,洗澡可以的,你洗完了直接把那個塞子拔下來,水就流出去了,然后我明天再去取冰來放里面就好了。”
白衣門小師妹驚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咬了咬嘴唇。雖然她始終認為在一個陌生異性的地方洗澡不好,但已經很久沒洗澡的她實在抵御不住這種誘惑了,紅著臉鉆了進去,然后拉上了木門。
“偷看還是不偷看啊。”谷濤看著公孫秀的畫面:“我覺得應該偷看一下。”
“你太下流了,作為女性,我很抵觸你這樣的思維模式。”
“哇,你什么時候屁話這么多了。”谷濤罵了一句:“你恐怕是不知道,女廁所和女澡堂對于男人來說都是異世界啊,好奇一下怎么了?”
“變態。”
“男人變態一點怎么了?”谷濤撇撇嘴:“我支持阿秀偷看。”
不過說到底阿秀不是谷濤,他也不變態,所以偷看的事到底是沒有發生,他在外面準備了不少吃的,比如野果干和野生蜂蜜一起泡出來的極甜的果子茶,這種東西在冬天用來補充能量簡直圣品,口味還好,姑娘一定會喜歡…
大概一個小時,就在阿秀以為那個小師妹一氧化碳中毒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那扇門突然微微打開了一點,一張通紅的小臉露了出來,怯怯的害羞的說:“我…我的衣服很臟,沒辦法穿了…”
阿秀立刻從一個原木小柜子里拿出了一套他自己的衣服遞給她:“我的衣服,你穿吧,洗過的…洗過的。我平時不舍得穿,都是穿自己做的衣服。”
小姑娘道了聲謝就接過了衣服。
一直看著阿秀這邊的谷濤突然嘆了口氣:“他到底是年輕。”
為什么這么說,當那個女孩從里面走出來時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寬大的襯衫一直到她的膝蓋,但只要不瞎都知道她里頭是不著寸縷的,白襯衫啊兄弟。一個女孩穿著寬大的白襯衫,里頭什么都沒有。這個畫面比光著屁股還要可怕好嗎,特別是她走出來時的滿面通紅還要那捏著胸口按著衣擺的動作,會讓人把持不住的。
“你不舒服嗎?”
“沒…沒有。”
“這里有杯熱糖水,你先喝了,等中午的時候就有肉吃了。”阿秀想了想:“你怎么會這么狼狽?”
“我…你為什么會有房子住?”小師妹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拉過阿秀蓋的墊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我為什么沒有啊…還有家具。”
“哈,這是我自己蓋的房子,家具也是我弄的。”阿秀驕傲的仰起頭:“我就是學這個的啊,只是你們平時都覺得沒什么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吳七彩,你呢?”
“公孫秀。”阿秀笑盈盈的:“我知道你的,你是白衣門的師妹。”
兩個人的對話寡淡無味,谷濤聽了想打人…這個時候就應該來點精彩戲碼啊,比如阿秀這時候應該這樣說“這段時間,你就在我這了,包你平安無事”,而七彩應該反問一句“那么代價是什么”,然后阿秀會說“明人不說暗話,只要你乖乖聽話,什么都好說”,七彩得先表現出掙扎然后是失望最后是絕望,再后面一咬牙回答他“可以”,但也提出自己的條件和放出狠話“身子你拿走,我的心永遠都是大師兄的,等天氣好了我就會去找師兄”。
“白衣門好像都是女的吧。”阿秀突然問了一句:“我師父提過一句,說這輩子如果誰能娶到白衣門的女孩,那就是放棄修行都值了。”
等等,都是女的?谷濤一愣,那就是沒有師兄咯?日了,沒勁,沒有爆裂的師兄妹青梅竹馬但被其他門派的小癟三捷足先登的狗血故事,人間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