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故人老矣

　　人未至，但那如徹骨寒冰的聲音卻已經傳來。

　　武氏燒餅鋪外地面迅速的結冰，一層厚厚的寒霜快速的凝結，一股寒冷的氣息涌入店鋪。

　　西門慶不是腦殘龍套，而是精明的商人。

　　他在白馬城有數十家店鋪，涵蓋了青樓、賭檔、古玩、飲食各種行業，在他的眼里潘金蓮就是一個尤物，一棵搖錢樹。

　　所以他想要奪取武氏燒餅鋪，將武大郎和潘金蓮逼到絕路，讓他們統統賣身，成為他的奴隸走狗。

　　如果平時的話，他還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畢竟官府也不是吃素的地方，但這段時間不一樣，他的哥哥作為升仙大會的主持人之一回來了！

　　他有一個仙人哥哥在背后撐腰，即使官府現在也不敢得罪他！

　　底氣，他有了，所以他無所顧忌！

　　可惜他運氣不好，遇到賣燒餅的路人甲關雨和路人乙小狐貍，于是現在躺在地上嗚咽痛鳴，嘴里不斷的流出混雜著鮮血的口水。

　　這時一只腳落地，來者衣冠勝雪，白玉無瑕，星目劍眉，英俊無雙。

　　翩翩濁世佳公子手持飛劍登場。

　　“小慶，發生什么事了？”這翩翩濁世佳公子手捏蘭花，這時看著西門慶問道。

　　他并沒有靠近西門慶，反而有點嫌惡的退后了一步，顯然擁有不輕的潔癖。

　　西門慶痛苦的捂著嘴，在聽到翩翩濁世佳公子的話后，立即指著關雨，訴苦道：“哥哥，就是這個人，就是他！”

　　“你竟敢打傷我的弟弟！”翩翩濁世佳公子頓時看向關雨，怒目相向。

　　顯然他就是西門慶的便宜哥哥西門吹雪，傳說中拜入名門大派的大仙人。

　　關雨看著西門吹雪，淡淡地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我代表月亮懲罰你，不是，那就趕緊離開！”西門吹雪嫵媚地一笑，捏著蘭花指指著關雨說道。

　　小狐貍這時忍不住開口道：“我說這位姐姐，你難道就不問問誰有道理？”

　　“道理？可笑！”西門吹雪這時冷笑道。

　　修仙者與天爭命，弱肉強食，哪有道理可言，唯有拳頭大才有道理。

　　關雨微笑道：“我說這位姑娘，你這弟弟帶著惡霸上門逼迫他人，還要打砸搶，我只不過是買個燒餅居然也要被打，這太霸道蠻橫了吧，我只是自衛難道有錯？”

　　“你承認了！”西門吹雪這時瞇著眼，如同獵鷹盯著兔子一般盯著關雨。

　　關雨無奈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講理，那咋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正合我意！”西門吹雪冷笑一聲，立即一劍刺向關雨。

　　關雨淡道：“姑娘這一劍來的好！”

　　“老子是爺們，你以為剛剛我沒聽見你們一直在侮辱我，現在我就讓你嘗嘗什么叫做實力，靠耍嘴皮子有個毛用！！”西門吹雪驟然大怒，飛劍生出劍芒，藍色的劍芒迅速變長，直指關雨眉心。

　　關雨這時一只手伸出，直接摧毀劍氣，接著頂在飛劍劍尖上面，看著西門吹雪感慨道：“你不去修煉《葵花寶典》可惜了！”

　　“有點門道，不過僅止于此！”西門吹雪瞇著眼，這時冷道。

　　他立即加大靈力輸出，空氣溫度快速的下降，飛劍上面藍色的劍芒緩緩再生，似乎想要覆蓋關雨的手指。

　　“這叫靈犀一指，專破別人的絕招！”關雨微笑道。

　　他手指一彈，西門吹雪就倒飛出去撞在墻壁上，那潔白的衣服立即變得臟兮兮。

　　“好臟，好臟，我要換衣服，對，換衣服！”西門吹雪立即爬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接著惶恐的叫道。

　　關雨和小狐貍目送西門吹雪離開，而一旁準備看好戲的西門慶則是目瞪口呆，他那無所不能厲害無比的哥哥居然輸了。

　　“西門大官人，這下你又準備怎么做？”關雨這時看著西門慶，笑笑著說道。

　　西門慶畏畏縮縮，道：“我滾，我滾！”

　　接著他就趕緊跑路，同時帶走在地上哀嚎的9527和9528。

　　關雨微微一笑，拿過小狐貍手中的燒餅咬了一口，對武大郎和潘金蓮笑道：“燒餅味道不錯，繼續努力！”

　　接著他就和小狐貍一起離開。

　　“大郎，我們遇到高人了！”潘金蓮目送兩人離開，接著難以置信地說道。

　　武大郎也呆呆的點頭，接著開口道：“小松，出來吧，西門慶已經走了。”

　　這時他旁邊的小缸子蓋子打開，一個侏儒跑出來…

　　關雨和小狐貍這時繼續在街上逛蕩，小狐貍心滿意足的吃著燒餅，不時打量一下關雨。

　　“怎么，難道又想要問我為什么不殺他們？”關雨這時笑著問道。

　　小狐貍搖了搖頭，道：“不是，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七千年的世界是什么樣子？”

　　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小狐貍覺得就已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空。

　　七千年前的人，她無法想象，但此時卻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會笑會說話會惹她生氣。

　　“其實差不多，不過房子沒現在那么美觀，還有一些東西以前能見到現在已經見不到，有些東西以前見不到而現在卻能夠見到，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些人，永遠的消失在歲月里，現在的人永遠不知道有這些人存在過。”關雨微笑著說道。

　　當年的人，現在剩下的應該不多了。

　　雖然他沒有經歷七千年的歲月，但也有百年時光，那些許久未見的人讓他有些唏噓。

　　在街道上逛了幾圈后，兩人回到客棧休息。

　　下午陽光鼎盛的時候，那城衛小兵就來找關雨，一起去城外待命，準備為那些昏迷者治療。

　　升仙大會是兩天后舉行，這兩天都還會有不少人前來碰運氣，自然中暑昏迷的人也不少。

　　關雨對這些昏迷的人一視同仁，不論身份地位，全都一一救治。

　　不過其實這些人也沒有多少是身份尊貴大人物，畢竟大人物大多數都已經利用特權早早進入城里。

　　傍晚，關雨治療完最后一位中暑的中年人，接著微笑著抬頭看著天空，道：“看了大半天，出來吧！”

　　“竟然能夠發現本尊！”這時天空一陣波動，一艘飛舟出現在天空上面，一位老者以及西門吹雪站在船頭上，俯視關雨。

　　關雨淡淡的笑道：“只是區區藏影術，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哼，你對我弟子做的好事，難道不想解釋一下？”老者這時冷哼一聲，陰森森地說道。

　　關雨笑道：“有什么好解釋，不過…你是不是張玉鳳？”

　　“你怎么知道本尊的名字？”老者頓時驚異道。

　　幾千年前就已經沒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只稱呼他的尊號，他自己都快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這個人居然知道。

　　關雨一開始也沒有認出老者就是當年一同到飛馬城參加測試的熟人，但后來他感覺到老者的靈魂波動有些熟悉，仔細用神識查看才辨認出來。

　　“真沒想到還能遇到故人，金陵還好嗎？”關雨唏噓道。

　　當年兩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一轉眼就已經變成垂垂老矣的老者，真是讓人難以釋懷。

　　“你究竟是何人？”張玉鳳更加吃驚地問道。

　　關雨慢慢的飛起來，直接落在張玉鳳的飛船上，笑道：“關無！”

　　“關兄，你竟然還沒死！”張玉鳳一下子眼睛瞪大，激動地說道。

　　七千年的歲月，一個個熟悉的人逝去，張玉鳳輩分越來越高，現在已經是五岳仙門的太上長老之一，不過時間越久遠他記憶反而越好，歲月里每一點每一滴都清晰的記得。

　　“你這家伙還沒死，我怎么可能死！”關雨放聲大笑道。

　　張玉鳳頓時也笑起來，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關兄隨我來，你這劣徒先回去，待會再收拾你！”

　　他前一句話是跟關雨說，而后一句話則是跟西門吹雪說的。

　　西門吹雪此時才知道這看上去年輕的男子居然是師傅那個時代的人，同樣是老怪物！

　　而且看關雨的容貌就可以猜測出，關雨境界甚至比張玉鳳還要高的多。

　　“還傻愣著干嘛，還不快滾！”張玉鳳見西門吹雪傻愣愣的看著關雨，氣的吹胡子瞪眼道。

　　西門吹雪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離開。

　　“讓關兄見笑了！”張玉鳳笑呵呵地說道，接著他就驅使飛船快速離開。

　　最后飛船停在山林間的一座湖泊里，兩人坐在船上面，張玉鳳拿出好茶招待關雨。

　　“真沒想到數千年后還能夠見到故人，真是驚喜，驚喜！”張玉鳳為關雨倒茶，接著感慨道。

　　關雨端起茶喝了一口，問道：“金陵如今身在何處？”

　　“金兄他在三千年前就已經坐化，不過他有幾個兒女子孫現在還在門派里面修煉。”張玉鳳回答道。

　　他和張玉鳳最為熟悉，三千年前金陵坐化，他還傷懷了好長一段時間。

　　“四千多年的壽命，金陵兄也不算虧了，總比那些壽元只有彈指數十年的凡人要好的多。”關雨微微傷感道。

　　張玉鳳點頭道：“關兄所言有理，不過關兄這些歲月都去哪了？”

　　“那年進入仙門，因為不愿跪拜被宮南白師尊看中，被收入門墻，后來（和諧）經歷了許多事，一言難盡！”關雨回答道。

　　張玉鳳微微驚訝，道：“宮南白老前輩竟是關兄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