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五年六月初三。
李征終于回到闊別了近三個月的副將府,一路上與族人打著招呼,急不可待的回到后院。
見到武溪裳之時,她正坐于桌前,一手輕撫著腹部,一手吃著糕點。
“夫君,你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誰也傷不了你!”
見到李征的一瞬間,武溪裳眼睛頓時一亮,歡喜的快步而來,撲入李征懷中。
“小心些。”
李征輕輕拍打著武溪裳后背,溺愛的捏著武溪裳的小臉蛋。
好半晌,武溪裳這才離開李征的懷抱,拉著李征坐了下來。
不知道為何,李征總覺得武溪裳小臉上充滿了一層圣潔的光輝,一種叫做母愛的光暈在她身上彌漫著。
“看什么看,才四個月不到,哪里看的出來?”
看著李征那關切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己小腹,武溪裳俏臉微紅,忍不住嗔道。
三四個月的小生命在武溪裳肚子中,也只是微微的隆起,若不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第一次當爹,有些失態了。”
李征尷尬的笑笑,終于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武溪裳。
“哼!是不是有了兒子,就忘了我了?”
武溪裳一臉的醋意,十分不滿的說道。
“哪里,哪里!沒有你,哪來的兒子。”
做為后世女權主義橫行時代過來的人,李征根本沒有這個時代大男子的主義,賠著笑臉說道。
“算你識相。”
武溪裳甜甜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嫁得良人。
雖然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李征卻是給她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不僅沒有絲毫大男人的氣息,相反更是處處寵著自己。
“這都已經三四個月了,怎么現在才通知我?”
李征輕握著武溪裳的小手,溫柔的問道。
“還不是你大戰在外,免得你分心。再說之前我也怕是誤診了,好在老天垂憐,真的賜給咱們一個兒子!”
武溪裳笑的十分燦爛,臉上柔情滿滿,輕輕的撫著肚子。
“哪可不一定,說不定是一個小公主!”
對于見慣了后世無法無天的野小子,李征卻是更希望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
“公主?”
武溪裳心中咯噔一聲,有些驚懼的看向李征,心中卻是翻起了滔天駭浪。
難道這才是夫君的真實想法?他居然有做皇帝的野望!
一念至此,武溪裳心臟頓時劇烈的跳動起來,幾乎是一瞬間,她便撲向了房門,猛的拉開房門,四處張望一番,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因為李征一向不喜歡被眾多人伺候著,因此這后院之中,并沒有多少丫環。
而且這個時候,知道李征夫婦必然會說一些體己話,這些丫環都是十分機靈的遠遠避開,院中并沒有什么人聽到李征這話。
不過雖然沒有在屋外,但基本上都在不遠處。
“夫人,可是有事吩咐?”
一見房門打開,幾個丫環頓時有些慌了,害怕因為自己離的遠了,沒聽到招呼聲。
“無事,只是透透氣。你們無需在這里伺候,沒有召喚不要靠近這里。”
武溪裳松了口氣,波瀾不驚的揮揮手,將這些戰戰兢兢的丫環趕的更遠了一些。
雖然覺得這幾個浪蹄子的眼神有些不對,但武溪裳卻是沒有心思管了,緊緊關上了房門。
武溪裳這一番眼花繚亂的操作,頓時將李征看的都有些傻眼了,這是幾個意思?
李征顯然沒有想到后世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語,已經讓武溪裳浮想連篇,甚至已經恐懼非常了。
“夫君,這些話咱們夫婦說說便是了,千萬不要傳到外面了。”再次將房門關上,武溪裳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
“什么話?”
李征頓時有些糊涂了,完全弄不明白情況。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千萬不能再說了!”
武溪裳恨恨的跺著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征。
李征并不是蠢人,經過武溪裳的提醒,再回憶一下自己話語,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可是大明朝,不是后世的共和國,有些話,有些稱謂完全不能亂用!一旦口快在外人面前說到公主二字,估計下一秒就會有朝廷大軍圍剿而來了吧。
但是李征卻是十分尷尬,他更不能向武溪裳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只是他們后世的一種常用語。
“我覺得,肚子里面一定是兒子!”
一片沉默之中,武溪裳輕輕平復了心情,將話題轉移了開來。
“哦?這話從何說起?”
李征無語的看著武溪裳,三四個月,估計胎兒都未形成,就算后世的B超都不可能檢測出來吧。
“因為我最近愛吃酸的!”武溪裳驕傲的抬起了頭,一臉鄭重的道,“酸男辣女,你是知道的吧!”
好吧,你贏了。
李征無語的看著武溪裳,卻無法用后世嚴謹的科學觀,好好的給對方上一堂課。
“夫君,你似乎并不高興?難道你不想要一個兒子么?”
武溪裳感受到李征似乎并不怎么高興,頓時有些不悅的問道。
“哪里的話。只是我覺得女兒更好一些,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兒子以后可以再生嘛。”
李征顯然沒有顧慮到武溪裳的感覺,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這并不是李征的怪僻,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后世的經驗已經告訴了他,先有女兒的好處。
十個哥哥,九個疼愛妹妹。十個姐姐,九個欺負弟弟。
李征覺得,就算兒子是一個熊孩子,在一個霸道姐姐面前,總還是能有一個人收拾一番,這樣也省點自己的暴力。
“夫君,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武溪裳卻是眩然欲淚,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剛剛了解到夫君的野望,那可是改朝換代的心思。但就是這樣的人,卻偏偏希望自己生下女兒,怎么想都是在給其他女人留后路一般!
“啥?我一直在帶兵,軍營中全是男人,哪里來的人?”
李征頓時傻眼了,這好好的,怎么突然跳到了后宮爭寵的節奏了。
“那你為何不想我生一個兒子?”
武溪裳終究沒有后世那些女人那般任性,說出你自己猜的世紀難題,而是可憐兮兮的問道。
“…”李征也完全被這驚人的腦回路給震住了,好半晌才開口道,“這么跟你說吧,我并沒有再娶其他人的心思,咱們夫婦兩人便好了。”
這是后世標準的一夫一妻制,做為守法公民的李征自然是將之深印于靈魂深處,十分自然的便道了出來。
“真的?”
武溪裳美目頓時露出驚人的神采,不可置信的問道。
“當然!我可以立字據!”
李征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那立字句吧!”
看到武溪裳以驚人的速度,將筆墨紙硯找齊,然后大眼撲閃撲閃的看著自己。
李征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