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
聲音近了，喬湘下意識的拿衣服擋在身前，果然，下一秒，男人就進來了更衣室。
看喬湘花容失色的樣子，言瑞森不禁失笑，手撐著更衣室門框也不靠近喬湘，笑說，“怕什么，我又不會偷襲你。”
喬湘臉紅成豬肝色，心想這可難說。
“再說，又不是沒見過。”
男人話落，已經轉身出去了，把空間留給她，也算是尊重。
他從來不是低級粗鄙之人。
只是他丟給她那句話，還是讓喬湘咬著下唇糾結了眉心。
他是見過，不僅見過還用過，而且還用得無比滿意。那時候他總夸喬湘，從頭至尾，從相貌到身材再到皮膚，都是極好的，屬于古代帝王選秀女層層篩選最后留下來最珍稀的那一類…然后就總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說是在她身上蓋章了，就是他的老婆了，一輩子都逃不掉的。
喬湘盯著鏡子里失神的自己，一時間百感交集。
她還是會怕，怕自己再一次深陷，怕自己再愛了他，他卻只愛她的身體。
人生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其中一個，就是在種種傷害之后，人會變得不自信，不敢相信那個人終會愛她如生命。
喬湘換好衣服出來，手里拿著自己的濕衣服。
言瑞森等在外面，手里拿了根煙靠在落地窗上，滿屋子都是煙味。
此人煙癮好大，從來都是煙不離手，喬湘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看喬湘身著他的襯衫，言瑞森眼中微露悅色，在這樣的夜里，女人穿男人的衣服，氣氛中多少都帶了些曖昧。
“那我就先走了，回頭我把衣服洗干凈再還給你。”
喬湘站在言瑞森的面前，比他矮太多，得稍稍仰著頭才和他對視。
言瑞森抽了最后一口煙，把煙頭摁熄，“我送你。”
“不用了，出去就能打到車。”
喬湘說完看了看他不太高興的表情，又說，“嘉楠一個人在家呢。”
“嘉楠經常一個人在家。”“…”不等喬湘再說，言瑞森從她手里拿了濕衣服，另一只手拉了她就往外走。
感覺到喬湘的猶豫，言瑞森邊走邊故意道，“你是不想走嗎，正好，我也不想要你走。”于是喬湘加快了腳步跟上他。
男人唇角微微一彎。
喬湘站在別墅門口等，言瑞森去開車。
夜里冷，盡管外面穿了大衣，冷風還是從光裸的下半身灌進了衣服里面。
看天氣預報說今天升溫，喬湘早上出門才穿了裙子的，誰知道這么晚才會回家，早晚溫差大，不冷才怪。
很快，棕色卡宴就從車庫開出來，停在了喬湘面前。
喬湘走上前，這兩三秒的時間，她已經考慮好到底是坐前排還是后排。
喬湘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反正坐后面也會被他喊到前面來，倒不如自覺一點。
從內心來說是一萬個愿意想要離他近一些，但喬湘怯懦的又害怕離得他太近。
車子行駛在暮色下的徽城街頭，也不過晚上九點鐘，外面還是很繁華熱鬧的，車里沉默，喬湘一直偏著腦袋看外面街景。
“天冷少穿裙子。”
言瑞森突然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話，讓喬湘怔了一怔，然后轉頭看向他。
而后又聽他說，“不是說要多陪言嘉楠？晚上回家會冷。”
他是把這話放在心上了，可喬湘一想，之前也不過是為了哄好嘉楠…
“嗯。”
說出去的話，好像就收不回來了，因為她口口聲聲說過不會騙小孩。
在十字路口被紅燈攔下，車停了，言瑞森摁下車窗，摸出煙盒打算抽煙。
喬湘今天見他一直在抽煙，忍不住說他，“你少抽點。”
煙都拿出來了，剛含在嘴邊準備點燃，喬湘說了這話，言瑞森手停了一下，然后把煙拿下來，深邃眼眸望著她，“好。”
他這么聽話，這倒讓喬湘有點不好意思了。
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那雙靜默專注的眼睛，喬湘又把臉轉了開。
“湘湘。”他叫她。
喬湘沒有答應他，他索性把手伸過來，握住了喬湘一只手。
喬湘下意識要掙開，他卻握得那么緊，令她完全掙不開。
他把喬湘的手拉到嘴邊親了親，唇邊薄笑，“我今晚是不想你走的。”
“…，說什么呢。”
“想留下你。”
“你…”
喬湘一張大紅臉有點掛不住，他把話說這么直白，不覺得自己很痞氣嗎？
紅燈過了，言瑞森放開她的手，把車開了出去。
喬湘掌心手背都是他留下的余溫，是溫情的，纏綿的，另一只手覆上去，卻沒有他的大手能給她那種安寧感。
車子開到人和小區，停在公寓樓下。
喬湘下車，言瑞森也下了車。
他走上來，喬湘站在原地等他，他拉起她的手，說要送她上樓。
“不好。”
喬湘沒忘了他在車上說的話，也沒忘了他在他臥室的行為，孤男寡女大晚上是很容易出事的。
喬湘不是做作的女人，二十五歲的年紀，男女之事水到渠成也沒什么大不了，但這太快了，連個緩沖的過程的沒有，她得調整一下心理落差。
言瑞森握著她的手低頭看了她許久，然后說，“你就認定我跟你上去是要做點什么？”
“就到這里好了。”喬湘抽回手。
給了他一個淡淡微笑，“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
從他沉默的目光中看得出他情緒里多少帶了些沮喪，養尊處優的言家二少，在女人面前恐怕是一輩子都沒有過這等待遇，也只有喬湘才敢這么據他于千里之外。
他認定她就是恃寵而驕，是他太慣她。
喬湘看著他轉身上車。
可是他明明都拉開車門了，卻突然又走了回來，將她拉過去推在了車身上。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
他嘆息，漂亮大手撫上她白皙光滑的臉頰，在喬湘睜大眼睛的那一刻，俯首吻了上去。
喬湘兩只手被他攥得緊緊的，銅墻鐵壁的男性軀體覆蓋在她的身上，胸前柔軟被他堅固的胸膛壓得發疼，嚀嚶了幾聲，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終于被他放開。
言瑞森拇指覆上她被他吮得嬌艷欲滴的紅唇，摩挲兩下，勾唇一笑，“抵抗什么，到最后還不是服服帖帖的？”
喬湘眼中有氣，但也沒發作。
和他接吻感覺是很好的，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也許是常年潔身自好，除了淡淡煙草味，再無其他任何不明氣味。
喬湘把他的冷靜自持，自尊自愛，歸結為他對嘉楠媽媽的感情太深了，念念不忘，才能如此無欲無求。
所以他身邊越是沒有女人，喬湘就越是在意他死去的前妻，越是嫉妒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活人總不能和死人比，因為比不過，他身邊的任何女人也許都是匆匆過客，也只有他的前妻，是永遠活在他的心里。
一想到這些，喬湘便心頭發酸，她就是太恨自己，明知道他給不了他的全部，還要這樣任由自己一步步跌進他的溫柔陷進。
“我上去了。”
喬湘不再跟他多說，轉身小跑著進了樓，言瑞森看著那扇大門開了又關，女人嬌小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無蹤。
他雙手插兜靠在車門上，抬頭望著眼前這棟老舊的樓，站了有好一陣，這才開車門鉆進車里。
車燈亮了，棕色保時捷起步后緩緩駛離，最終消失在了夜色里。
喬湘到家后坐在客廳發呆，腦子里一片混亂。
許許多多的事情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言瑞森那張臉在思緒中清晰可見，仿佛觸手可及。她覺得自己是瘋了，怎么還能愛呢，怎么就放任自己停留在他身邊呢。
這種感覺太煎熬了，她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渴望，沒有辦法了，只能任由事情就這么發展下去。
喬湘不知道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他還想要她，多少說明，過了這么多年，她對他而言到底還是有著吸引力的，這樣幾次三番的撩撥，等同于誘惑，而她完全抵抗不了這種誘惑。
喬湘突然就從沙發上跳下來，在原地站了好一陣，然后拿了鑰匙奪門而出。
等她穿著拖鞋從樓里跑出來，外面早就沒了那輛車的影子。
言瑞森走了。
她沒有期待著他還能等在這里，但是如果他還在，她一定會留他。
一個人站在暈黃的路燈下，她的這種種行為顯得多么幼稚而可笑，眼里漲滿了水氣，想起多年前他自身后摟住她，溫柔磁性的嗓音叫著她，寶貝…
“瑞森。”
喬湘一眨眼，淚從眼眶滑落。
翌日上午，言嘉楠回到學校上課。
課外活動時間，趁沒人注意，偷偷摸摸跑到喬湘跟前，遞上一塊巧克力。
“我不愛吃甜食。”喬湘說。
“真的嗎？”
言嘉楠睜了睜眼睛，然后有些失望的說，“哎，我還以為談戀愛的女生都喜歡男朋友送她巧克力呢。”
“我老爸那么沒有情趣，當兒子的自然要幫幫他。”
言嘉楠說完聳聳肩，“算啰，以后還是訂花給你好了。”
喬湘聽完哭笑不得，“嘉楠，我不要巧克力，也不要花，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很開心了。”
“我哪有不乖？”
言嘉楠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發現，你跟我老爸都是沒有情趣的人。”
看著破小孩兩手插著褲兜走遠，喬湘表情有些郁悶。
沒情趣嗎？她和言瑞森嗎？以前明明就很有情趣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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