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被軟禁在辦公室的金泰洙,突然被四名男子提走,直接關押在了提審室。
這個舉動讓金泰洙心里真的沒底了,他在57號混了這么長時間,太知道人一旦被關進這兒,意味著什么。
于偉良宛若閻王一樣坐在有臺階的審訊臺上,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老金,作為同樣在軍情系統內混飯吃的人,我是真的不想用這種方式跟你談話…。”
“你不要跟我搞這個。”金泰洙眉頭緊皺地回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吧。”于偉良打了個指響兒。
一名男子操作電腦,直接將姚敬忠去金泰洙家里的監控畫面投射到了墻上。
由于視頻中姚敬忠化了妝,光線也暗,所以金泰洙一時間沒有認出監控中的男子,就是死了的姚敬忠:“這…這是什么意思?”
“他就死在你面前,你不認識他嗎?”于偉良全程用中文跟金泰洙溝通。
金泰洙怔了一下,仔細觀看半晌,臉色瞬間煞白,指著墻壁上的畫面吼道:“這…這他媽的是誣陷,是圈套,我在審訊他之前,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圈套?你不認識他,他為什么能去你家?”
金泰洙被噎的怔住,仔細思考半天后回道:“峰會開始之前,有不少人想要參加,所以確實也有人給我送過禮。但我老婆又不清楚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這才放他進去的。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也回家了…。”
“你的理由太牽強了,姚敬忠是死在你面前的!”于偉良輕敲了敲桌面,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先去了你家,然后領導并策劃了穆爾之家的槍擊案,最后剛被抓,又莫名其妙的掛了。這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有關系,你就給我這個解釋?你當我是三歲呢?!”
金泰洙額頭見汗:“這是個巨大的陰謀…!”
于偉良看著他,沒有吭聲。
“你也是軍情系統內的老人了,”金泰洙急躁的沖著于偉良吼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充滿了巧合嗎?!”
“事實造成的結果,看著本就是巧合。”于偉良擺手回道:“你不要引導我,我不吃這一套。”
“嘩啦!”
金泰洙急的猛然站起,將鐵椅子和鐐銬帶的嘩啦作響,面目猙獰地吼道:“你們這些蠢豬,手法這么粗劣的誣陷,你們都看不出來嗎?啊?!”
于偉良聽著對方的喊話,插手回道:“你還是沒懂。以前你在57號的身份,在你進到這間屋子之后,就沒有任何用處了。你的那些關系,如果能幫你,那早都把你弄出去了。所以你不要擺譜發瘋,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金泰洙怔住。
“姚敬忠為什么和你聯系,我要真相。”于偉良重復了一句。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和他聯系,這事兒跟我就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你明知道周證可疑,為什么還要牽頭舉辦這次峰會呢?”于偉良喝問道。
“他媽的,我在拿到周證名單的時候,只是懷疑而已。你能僅憑一份很相像的名單,就確定一個歐盟二區派來的人有鬼嗎?”金泰洙咆哮著吼道:“事情沒發生之前,我只是有所懷疑明白嗎?!”
“那17組呢?17組你怎么解釋?”
“…!”金泰洙被問的怔住。
“在你被槍擊的時候,現場是抓到了一個匪徒的,并且他進了57號就已經把犯罪過程交代了清楚,你也讓人在南滬確定了這些綁匪的身份,那你為什么還要讓17組有所行動呢?導致他們全組人員暴露,折在了南滬。”于偉良站起身喝問道。
金泰洙聽到這話無言以對。
“整整一組的暗線,在南滬這么多年都沒有暴露,為什么你一用,他們就全沒了?”于偉良瞇眼看著他,繼續問道:“你故意引導57號調查小組,把綁匪的身份往軍情人員上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他媽沒有!”金泰洙表情急迫地吼道:“那個匪首林成棟的履歷不值得懷疑嗎?他消失了四年多,之前還是警員…。”
“那17組出事兒后,為什么你又隱瞞了自己私自動用他們的事實?”于偉良突然問道。
金泰洙再次怔住,這時他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已經無意間承認了,他動用過17組的…
這說明,此刻的老金,心已經徹底亂了。
佐證和疑點太多,他已經說不清楚了。
“幫你一塊動用過17組的辛處長,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穆爾之家樓道里,身上的傷口,彈痕,看著像是被槍殺,但法醫做過鑒定,他是被勒死的。”于偉良陰著臉再問:“敵方軍情人員作案,會選擇勒死他嗎?他的死,是不是也是巧合呢?!”
金泰洙大腦一片眩暈,口干舌燥的不停搖頭說道:“是周證,絕對是他!他就是鬼,他在嫁禍我!”
另外一間審訊室內,一名青年看著周證問道:“金泰洙和你在接觸期間,有沒有過什么異常?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跟敵方軍情人員有關系?你仔細回憶一下,任何細節都可以。”
鐵椅子上,周證緩緩抬頭,目光陰郁的突然反問道:“你們懷疑老金?”
“是的,他很可疑。”審訊人員觀察著周證,緩緩點頭。
周證停頓半晌,突然吼著罵道:“你們他媽的是不是傻B?!老金?老金多忠誠的一個人啊,你們為什么會懷疑他?你們都是豬腦子嗎?!”
審訊人員怔住。
周證表情憤怒,情緒到位,把那種在五區只有金泰洙是他朋友,可以救他的感覺,表演得淋漓盡致:“就這?五區的軍情系統就這點能力?懷疑老金,我看你們是腦袋秀逗了。”
旁邊房間內。
林成棟皺眉看著審訊人員,怔了半天回道:“你們搞錯了吧,金先生可是個好人吶…!”
主審訊室內。
“你確定不和我談點實質性的東西,是嗎?”于偉良背手看著金泰洙,臉色陰沉地說道:“你連收了金條的事兒,都不交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滾!我要求見站長,給軍情總站打電話!!”金泰洙吼著回道。
于偉良沉默數秒,邁步走到左側墻壁旁,伸手就把落地窗簾拉開了。
單面透明的落地玻璃外,是一間擺放著各種刑具的倉庫。
金泰洙的老婆坐在鐵椅子上,披頭散發,滿臉血痕,而她旁邊則是站著四個男的,牽著四條惡犬。
這一幕,與老金曾經審訊別人的時候,何其相似啊。
與此同時。
西北線外,三百名浦系軍團的軍官,在換了便裝后,乘坐普通汽車趕往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