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拿著電話,沒有吭聲。
“如果這些條件你都同意,剩下的人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們可以合理公平的置換人質。”鄭星輝低頭掃了一眼手表:“晚上八點前,你給我回復就行。”
說完鄭星輝掛斷了手機。
沙發上,李致勛吸著煙問道:“他怎么說?”
“他沒有說話。”鄭星輝低聲回道:“…秦禹現在的狀態,估計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
“我都跟你們說過了,天成的核心就是一個情字。秦禹和下面直接給他辦事兒的高層,都是有著過命的交情的。沒了一個劉子叔,他絕對接受不了,要再沒一個馬老二…。”韓桐淡淡地回道:“我覺得這事兒已經成了。”
李致勛掐滅煙頭,立即起身吩咐道:“做兩手準備,態度上要樂觀,但戰術上要嚴謹。通知重都自衛軍,馬上進入防御狀態,如果秦禹真的狗急跳墻,失控了,那就跟他打。”
韓桐聽到這話,沒有吭聲。
“我會通知浦系軍團的,如果秦禹調混成旅回遠山地區,我會讓浦系軍團在那邊進攻,牽制住他們。”李致勛是一個個人能力很強,且不自大的家伙,他向往最好的結果,同時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好的,”鄭星輝起身:“我馬上去準備。”
鄭星輝離去后,李致勛有些不解地看著韓桐,突然問了一句:“條件里加了你大哥韓堯,這等于是在給秦禹提醒。你就不怕,他失控之后,讓人秘密加害你大哥嗎?”
韓桐笑著看向對方:“你知道我大哥被軍情的人抓了之后,為什么沒有被處決嗎?”
李致勛搖頭。
“因為在奉北,秦禹的另外一個兄弟徐洋,也在被黨政的人羈押著,雙方都有顧慮,所以僵持住了。”韓桐如實回道:“如果他動我大哥,徐洋也馬上會死。”
李致勛無語,很難理解九區的政治環境。
“相信我,我們的底牌比他多的多。”韓桐笑著回道。
徐家,指揮部大院內。
“嘭!”
秦禹攥著電話,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雙眼盯著平板電腦,聲音沙啞地說道:“韓三千,我會讓你們全家在路上送我兄弟的。”
“韓家?!”仇伍怔住。
“條件里加了韓堯,一定是韓家插手了。五區的人不太懂我們天成的內部情況,所以之前愿意談。”秦禹目光陰沉地說道:“現在突然轉變態度,一定是韓家做的功課。”
眾人沉默。
“韓桐,”秦禹緩緩起身說道:“一定是他。”
“現在這事兒…?”老齊想要問秦禹態度。
秦禹攥著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擺手說道:“通知混成旅,不要回來了,六千人也趴住,我想安靜一會,你們都出去。”
“小禹,這邊…!”
“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說話。”秦禹再次擺了擺手。
眾人聞聲離去,只有察猛站在屋內沒動。
秦禹背對著正門,矗立在原地時,正好看到了徐家正房內掛著的忠孝仁義牌匾。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瞬間淚目,閉著眼睛說道:“前半場,你跟我享到啥福了?我…我他媽現在手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你咋就走了…!”
鳳翔公司門口。
七八臺汽車停滯,何太勇,索爺的堂弟,等數十名家族成員,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大廳。
“何爺,你們這是…?”公司前臺經理,立馬迎了過來。
“沒你事,別插嘴,不然別怪我翻臉。”何太勇指著對方回了一句,帶人直接上了電梯。
幾分鐘后,數十人來到了頂層,在何太勇的帶領下,非常突兀地沖進了李致勛的專屬房間。
李致勛坐在沙發上,正在跟韓桐交談,看見眾人進來后,立馬起身說道:“何先生…!”
“為什么要殺秦禹的兄弟?”何太勇邁步上前,非常直接地問道。
李致勛沉默半晌,皺眉回道:“我希望你能理解這個…。”
“我他媽理解什么?!”何太勇脖子青筋暴起,聲嘶力竭地喝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們何家,索家有多少人在秦禹手里?你他媽這么干,考慮過結果嗎?!”
“我希望咱們能冷靜地交談,不要這樣…。”
“嘩啦!”
索家的主事兒人直接掏出槍,瞬間頂在了李致勛的腦門上:“冷靜?!我大哥隨時會死,聯保隊大院,楠木兩地,何家和索家的上百號宗親隨時可能會被人處決了,你他媽告訴老子冷靜?!我想先崩了你冷靜一下!”
“你要明白,我們在這個事情上,付出的不比你們少。不能拿錢的時候是笑的,遇到問題就掏槍。”李致勛也急了:“仗不是我讓你們打輸的,更何況秦禹現在…!”
“我去尼瑪的!”索家的人氣急到了極點,因為他們首先感覺到了自己被忽視,其次覺得五區這么干,有點太沒人情味兒了。你殺人家的兄弟,那人家情緒失控,就能殺你的人,所以他腦袋一熱,還真就要扣動扳機。
“咣當!”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林右翔拄著拐杖走了進來:“干什么?造反啊!”
何太勇回頭看向了他,聲音顫抖地問道:“干這事兒,誰跟我們商量了?!”
“你不知道嗎?鄭星輝沒有通知你們嗎?!”林右翔反問道。
“那他媽是商量嗎?我們還沒等反應過來,你們就把人殺了。”何太勇攥著拳頭吼道。
“我問你,現在你們兩家的人出事兒了嗎?秦禹開殺了嗎?”林右翔又問。
屋內兩家人聞聲沉默。
“沒出事兒,你來這兒舞槍弄棒的是要干什么?”林右翔畢竟是長輩,威望和資歷都擺在這兒,聲若洪鐘地指著門外說道:“都給我出去,出去!”
何太勇攥著拳頭,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李致勛,話語簡潔地說道:“我們兩家人要是出事兒了,老子第一個讓你償命!”
說完,何太勇轉身招呼道:“我們走。”
林右翔站在門口沒動,何太勇走出來的時候,跟他也零交流。
幾分鐘后,一樓大廳內。
索家主事兒的人跟在何太勇后面:“除了我們兩家,他們都同意了。”
“他媽了個B的,這事兒干的讓我惡心!”何太勇心里充滿對家里人的擔憂,這種情緒已經無意間轉化成了恨意。
遠山生活鎮。
下午四點鐘。
秦禹坐在指揮部大院內,拿著電話說道:“你來一趟遠山,我和你說點事兒。”
“好。”金絲眼鏡男點頭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