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醫療樓內。
浦興邦怔了一下,立即沖總參謀長回道:“我確實聽到了這方面的消息,川府考察團,九區考察團,都向我報告,說有人要沖擊他們的駐地。同時…我下面的軍官,也說老兵安置辦那邊的幾名領導,在暗中煽動犧牲戰士的家屬。”
“秦禹的師部,向我們司令部三次傳電,說有人要對他的考察團搞動作。”總參謀長巴萊,聲音穩健地說道:“川府的兩個團,以及滕胖子師的三個團,已經進入了邊境線,這說明,秦禹那邊是掌握了確實情報,不然不會這么急的。”
“是的。”浦興邦點頭。
“這樣,你馬上帶兵控制老兵安置辦那邊,把主要領導全部請到司令部來。”總參謀長思考一下說道:“態度和善點,但手段要利索點,你明白嗎?”
“我懂。”浦興邦應下了這個差事后,立即再次問道:“我父親…?”
“司令沒有大事兒,他們的RPG打偏了,在樓體外爆炸了,我們的窗戶和墻體都是特殊加固過的,室內人員沒有受到過多傷害。”總參謀長輕聲說道:“但撤離的時候,現場有點混亂,司令受了一點輕傷,正在醫療室內進行檢查呢。”
“巴萊叔伯,您…您可不要騙我啊!”浦興邦聲音顫抖地回道。
“檢查完,司令應該就會與你見面的。”巴萊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的,你放心吧。”
浦興邦聽到這話,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馬上去控制安置辦的人,”巴萊催促了一句:“動作要快。”
“是!”浦興邦點頭后,立即問道:“現場抓到匪徒了嗎?”
“活的沒有抓到,但有一個司機,被警衛營的士兵持槍擊中了,死在了車里。”巴萊輕聲回道:“我們正在調查。”
“那就好。”浦興邦應了一聲:“我馬上去辦。”
“注意保密消息,去吧。”
“是!”
二人交流完,浦興邦立即沖著門外走去。
司令部外圍的汽車內。
吳俊生急迫地看著浦興權說道:“沒時間猶豫了,我們必須得走。”
“我怕走了更說不清楚。”浦興權皺眉松了松領口。
“興權,現在不是能不能說清楚的問題,而是司令部到底是誰在掌權的問題。”浦生思路非常清晰地說道:“我們做個最壞的打算,如果司令現在…已經不在了,你心里有把握,讓司令部那邊站在你這一頭嗎?如果不能,你怎么應對之后的局面?!我直接說哈,如果浦興邦那邊借題發揮,把司令被刺殺的事兒,和沖擊考察團的事情聯系到一塊,你怎么應對?”
浦興權無言。
“不要抱有幻想。我告訴你,如果司令不在了,那下一步就進入了爭權環節了。在這個環節里,什么親情,友情,戰友情,那都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即使浦興邦不想動你,跟著他的人也會動你,明白嗎?!”吳俊成也插了一句。
“…我不相信父親會出事兒。”浦興權搖頭。
“好,退一萬步說,司令沒有出事兒,只是受了一點傷,現在在治療,”浦生繼續說道:“但他醒了呢,接下來會怎么做?”
浦興權沉默。
“他要調查刺殺事件,要找出兇手。而我們煽動老兵家屬,要動考察團的事兒,是一定捂不住的。”浦生繼續說道:“到時候司令部那邊把我們隔離審查,浦興邦那邊再一煽風點火,你一樣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到時候給你扣上個刺殺的帽子,我們這幫人全部都要下課,都要完蛋!”
浦興權聽到這里,已經是滿頭的汗水。
其實這倆人說的一點錯也沒有,因為刺殺事件發生的時間太過詭異,被煽動老兵,以及犧牲戰士的家屬,剛準備行動,司令部就出事兒了,那上層一追責,很難不把這兩件事兒聯系到一塊。
想到這里,浦興權突然意識到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刺殺事件,會不會是浦興邦那邊搞出來的呢?或許對方早都知道自己這邊的計劃,所以才想出了這么個招,一舉擊潰親近五區的派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可怕了。就像浦生和吳俊生說的一樣,上層一追責,浦興邦那邊再一煽風點火,那自己真的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要猶豫了,我們現在就應該馬上通知核心將領,全部離開勐罕,回到自己的部隊里去。”吳俊生再次勸說道:“如果司令…真的不在了,那我們人在自己部隊里,不管到啥時候,都會有自己的話語權。我一個軍,你一個旅,外圍六七個團,司令部那邊只要不是想挑起內戰,就一定會尊重我們的態度。退一萬步說,如果司令沒有出事兒,那我們回到自己部隊,也可以有效避過這次風暴。先跟司令溝通清楚,洗清自己沒有計劃刺殺的嫌疑,然后再承認錯誤…這樣才能達到自保的目的。”
“城內已經戒嚴了,我們怎么走?”浦興權問。
“我跟巡防營打過招呼了,他們送咱們出城。”浦生低聲說道:“老吳在外圍的部隊,也會接我們。”
浦興權怔了一下,心說這倆人在找自己之前,已經決定了要走這一步,那不管自己同不同意,他倆肯定也得跑。
車內安靜了一會,浦興權點頭說道:“好吧,通知我們這邊的軍官,全部出城,把李致勛和姜太岷也帶上,快!”
“好!”
浦生點頭。
司令部大院,首長醫療樓中的特殊急救室內,浦瞎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嘆息一聲說道:“唉,真的是老了啊,這點小事兒都能受傷…。”
“司令,您的身體沒什么大問題。”醫生低聲說道:“我送您去病房。”
“讓巴萊進來。”浦瞎子思考了一下回道。
川府考察團住所內。
林成棟有些焦急地走在客廳中,皺眉嘀咕道:“那邊怎么還沒消息?”
“不清楚啊。”可可黛眉緊皺,一直在看著窗外呢喃道:“難道他真的死了?”
“滴玲玲!”
話音剛落,可可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掃了一眼號碼,立即走到里屋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