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上,阮明插著手,皺眉說了一句:“不管二戰區,咱要背罵名啊!”
“背什么罵名?”孟璽反問。
“這不很明顯的事兒嗎?局是咱們川府攢的,張羅組建同盟軍,我們也是最活躍的,現在這突然要撤出了,那不等于把人家二戰區給玩了嗎?”阮明輕聲說道:“吳系傭兵集團和自衛軍,全調回北風口,我們也要撤回川府,九區就留下二戰區這七萬人,那不是明擺著是賣隊友嗎?你還說,要勸周司令放下一把的位置,這明顯趁火打劫的話,你讓誰去說呢?!”
“小明說得沒錯。”歷戰也低頭附和道:“不管怎么說,二戰區曾經也給予我們很多幫助,如果真這么干,那確實不太仁義。”
“我也覺得是這樣…。”
“咱們川府可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事兒。”
眾軍官聽完孟璽的想法后,幾乎全員抵觸,只有何大川沒有發言。但他也只是個團長,在這種級別的會議里,也確實沒啥話語權。
孟璽見到很多人反對,并沒有表現得很急迫,只淡淡地說道:“首先,大家要明白一點,軍事政治和人情,它是要被區分開的。我們首先要保證川府的絕對利益,才有能力考慮到其它軍政勢力的感受。我個人覺得啊,川府并不虧欠二戰區周系什么。當初他們幫的那些忙,都不是具有決定性的,并且我們也通過賤賣天成集團,給予了對方回饋。他們光靠著這筆錢,就可以養活一個軍團一年了。其次,同盟軍之所以能順利組建,那是因為它能暫時滿足各方的利益需求。說白了,同盟軍如果給周系帶來的只是無窮盡的麻煩,那你看他還會不會跟你穿一條褲子?”
眾人沉默。
“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孟璽繼續說道:“把九區這盤爛棋,交給九區這幫軍閥勢力去下,我們撤回川府,韜光養晦,靠著鹽島未來產生的紅利,以及現在川府健康的經濟發展趨勢,最多不用三年,我們的軍事實力,就會再上一個臺階。到那時,九區幾方勢力也內耗得差不多了,我們一舉入關,完成統一。”
“賣了二戰區,這是不可能的。”秦禹話語非常直接地回道:“死了兒子的沙中行,都能繼續跟沈萬洲抱團,選擇共進退,我秦禹難道連他們都不如嗎?!川府系追本溯源,就是從二戰區內走出來的,我要連老東家的死活都不管,那以后誰還敢跟我共事兒啊?”
孟璽停頓一下,直言問道:“那讓周司令放棄司令的位置,我們引這七萬兵進川府,可以嗎?”
“你讓逼周司令退位嗎?”秦禹冷笑著說道:“如果真這么干了,那我跟殺了老賀的沈萬洲有什么區別?趁火打劫,你覺得戰區那幫將領,會服這樣的人嗎?”
“師長,我個人覺得…。”孟璽還要說。
“你的思路跑偏了,出去抽根煙冷靜一下。”秦禹不容置疑地說道。
孟璽無言。
“去吧!”秦禹擺了擺手。
孟璽猶豫半晌后,伸手拿起資料,直接轉身離開。
“繼續開會。”秦禹敲了敲桌面,面色如常地說道:“還是圍繞著剛才的兩個論點,展開討論…。”
南滬,軍部總政司令部內。
一名軍官來到了秦文旭面前,低聲沖他說道:“請吧,總司令要見你。”
“好。”秦文旭立馬起身。
五分鐘后,司令部小型會議室內,七區軍政一把周興禮,二戰區副司令許漢城,以及三名少將級將領,已經圍著長桌落座。
秦文旭進屋后,非常客氣的與眾人打了聲招呼,隨即坐在了客座位置。
“有話直說吧。”許漢城插手沖秦文旭說了一句。
秦文旭扶了扶眼鏡,態度嚴肅地說道:“目前九區的軍事局面,確實對我方很不利,這次我代表沈司令前來商議,就是希望七區軍部總政方面,能給我們一定的軍事支持。”
“沈、沙、賀、盧,四家碼牌,都擋不住一個剛成立不到半年的同盟軍嗎?”許漢城態度非常生硬地喝問道。
“賀系,盧系,目前存在叛變的可能。”秦文旭直言回道。
“那人家為啥要叛變呢?”許漢城反問。
“起因是川府策反了一名我軍的軍情人員,并且準備在賀司令遇刺的事情上做文章。而賀系,盧系,本就有二心,可能趁此機會,找了理由,兵諫軍部總政。”秦文旭回答得非常謹慎。
“呵呵。”許漢城一笑,繼續扮演著黑臉的角色:“是川府要拿這個軍情人員做文章,還是老賀遇刺的案子,本身就有其它隱情啊?”
秦文旭停頓半晌回道:“許副司令,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賀司令遇刺,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其次,我來這里也是想說明,一旦川府聯合賀、盧、馮三伙勢力,強行敲開奉北的大門,那三大區的格局,就非常明朗了。”
許漢城沉默。
“川府如果順利入駐九區,拿到最高權利,那回頭就是聯合顧泰安,一塊支持陳系統一七區。”秦文旭面色凝重,且非常赤果地說道:“到那時候,三大區除了顧、陳、秦外,將不會再有任何政治聲音。”
七區眾將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許漢城主動問道:“你們還有啥牌啊?”
“顧系目前被牽扯在了西南、西北,暫時對川府形成不了什么強有力的軍事支援。而一旦開戰,我方也可以保證,吳系傭兵集團和自衛軍,不會對戰局有什么太大影響。那如果你們能夠在川府出兵前,擋住歷戰的東北戰區,那九區內部,也就只剩下了馮、賀、盧,外加一個二戰區周系。我們有信心,能守住奉北。”秦文旭思路清晰地說道:“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以長吉為界限,各自為政罷了。”
周興禮皺眉沉思著,看向了許漢城。
“你先休息,我們內部討論一下。”許漢城沒有馬上給秦文旭回復。
“盡快吧。”秦文旭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老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如果周司令,許司令,以及在場諸位將軍,能在這時候支持我們沈沙兵團,那我們未來,也一定會是你們最可靠的盟友!”
周興禮點了點頭,起身說道:“你先休息。”
九區,奉北。
沈萬洲在猶豫許久后,終于沖總參謀長下令:“聯系他們吧,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個電話打過去,我們可能要…?”總參謀長有點猶豫。
“我得替大家伙負責。”沈萬洲嘆息說道:“挨罵的事兒,我來背。”
“是!”總參謀長點頭。
與此同時。
項擇昊在瘋狂整編著從俘虜營逃出來的七千多名士兵,而其他幾家軍政勢力,也在瘋狂地調動兵力,給作戰部隊補充軍備。
重都,師部門外。
孟璽一個人站在冰天雪里,正在抽著煙。
“哎呦,你也別上火了。”何大川從后面走過來,輕聲勸說道:“這再被信任的軍師,也不可能計計都被采納,你看開點。”
孟璽吸了口煙,笑著回頭說道:“提議之前,我就知道師長不會同意的。”
何大川驚愕:“那你還提?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你不懂,師長需要一個說那些話的人。”孟璽扭頭看向夜空:“…以前啊,我還覺得咱秦師長比較年輕,政治手腕不太夠…現在看來,是我看淺了。”
“你在說啥啊?”何大川很懵B地問道。
次日一早。
秦禹接到了賀沖的電話:“喂?”
“聊聊啊,秦師長?”賀沖直言問道。
“好啊!”秦禹一口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