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沒家,回家

　　關于楊以辰該不該出現在鏡頭之中，上面是進行過討論的。

　　究竟現在雙方還能不能產生利益鏈條，產生相應的輿論，這就是討論的根源。

　　他出現在鏡頭之中，那會不會衍生出兄弟集團的發展里面有權貴的影子？

　　他出現在鏡頭之中，會不會有人對他以后的身份進行更多的定位？

　　楊以辰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不管多少人看到，也不管有多少人會進行非議，我做我的，此時此刻我只是楊以辰，沒有任何附加的身份。

　　上面的大首長們一錘定音，擁有大智慧的人往往能夠透過本質看到更深處的東西，有什么不能出現在鏡頭中的，兄弟集團發展的軌跡那么透明，過去的一切都經得起推敲，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還需要質疑這一點，也根本不會讓唐老爺子重新出來工作。

　　至于說他這一次出鏡之后對兄弟集團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對師家的人也同樣不會產生影響，未來幾年時間內，師家的人會全面收縮全面低調，直到慢慢的將自己位置擺正，慢慢忘記曾經老爺子活著時候的榮光，這就是現實，誰叫你師家的后輩之中并沒有一個真正可以扛起老爺子在時那么大門面的家。

　　如此，還有問題嗎？

　　這樣的家庭，所有瑣事都不需要你去做，迎來送往也不需要你安排，面對著躺在那里已經故去的老人，你只需要去最后對他進行懷念就可以了，這可真的就是最后一程了，再不去看看老人那張臉，去好好記住這張臉，未來，即便連音容笑貌，你也很難回憶起來了。

　　整個過程，你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從頭至尾你都是麻木的，那一個個在你面前走過的人，那一雙雙跟你緊握的手，那一句句安慰的話語，楊以辰從未經歷過，在這個時候，他是真不想看到攝像機的鏡頭，如果他有那份權力，會直接將拍攝的人趕出去，心里十分清楚，想想而已，多少年來都是這樣，這也是讓全國的人民送老人一程，或許在近些年來，老人聲名不顯了，可如果將他的履歷拿出來，是絕對有資格讓全國百姓回憶起那崢嶸歲月的老人，為整個國家的成立奉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建國之后多年來工作在一線，為國家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死之后，將自己所有積蓄全部捐獻而出，不是作秀，是老爺子自己認為，我的工資當我的兒女們不需要我去養活時，就應該捐獻出來，我本人無論是吃藥看病一切都有國家管著，我不需要錢，我想要達成的愿望有我的晚輩去幫我達成，這點微不足道的小錢，就讓我精神世界徹底的干凈一次。

　　一切結束，會造成怎么樣的影響楊以辰無所謂，他跟師輕舞兩個，告辭了親人，驅車返回到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家，關于那四合院，自然有人去收拾，師家的人第一時間就跟上面遞交了申請，請求上面對四合院進行回收，他們沒資格住也不想霸占著，索性就高風亮節。

　　剩下的瑣事，師輕舞一樣也不想管，她現在只想靜一靜，幸運的是她不用一個人，且身邊的人無論是思想還是情緒都跟自己在一個頻道上，彼此相擁能夠感受到相同的心跳節奏。

　　外面還有著過年的氣氛，這個家中卻已然冷冷清清，屋內的溫度很高，師輕舞還是一副很冷的模樣，鉆到楊以辰的懷中，顫抖著身軀，久久才埋首在他懷中，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哭腔，突然間爆發出來，任誰都不可能想得到，師輕舞會是那種嚎叫痛哭的人。

　　“我沒爺爺了！”

　　“老公，我沒爺爺了！”

　　楊以辰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的抱住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中去釋放自己絕不會在外人面前釋放的情感，不是好面子，是她覺得唯有懂自己的人，才能感受到自己的這股悲痛。

　　生活，還需要繼續，楊以辰并沒有離開燕京。

　　一大早，兩人一同起床，師輕舞給楊以辰熱了一杯熱奶放在床頭，遞給他一本：“乖乖在家呆著，我去早市買菜。不想看了就睡會，要么你就玩會游戲。”

　　一夜之間，師輕舞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她還是她，只是在對楊以辰時，更多了幾分的溫柔和體貼，這不是回報，是心靈上真正有過觸底的共鳴之后，產生的一種依賴，也可以說她將對師老爺子的依賴，一定程度轉移到了楊以辰的身上，不是那種每時每刻在一起的依賴，是精神世界的一種依賴，你在，我在，你好，我也好，你病，我難受。

　　不止是早市，師輕舞還去了超市，足足折騰到上午九點，才重新讓雙開門的大冰箱和一個專門的保鮮柜裝滿，兩人一起在廚房做了早飯，三菜一湯，吃不是重要的，是從開始擇菜切肉開始的過程。

　　沒有所謂的旖旎氣氛，兩人自然而然的放好了熱水，一起泡在熱水之中，繼續相擁，動作緩緩，這時候整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還有出水口調小的溪流熱水滴落的聲音。

　　溫暖的房間內，兩人相擁靠躺在床上，一同看了一部喜劇片，只是這喜劇片卻沒能讓兩人有任何的笑容。

　　下午，驅車前往四合院，師輕舞和楊以辰將那里屬于她房間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后進入到老爺子的房間。

　　“拿一件吧，留個念想。”楊以辰拍了拍師輕舞的肩膀，示意她要勇敢面對既定事實。越是剛強的女子，往往也越是脆弱。

　　“我們，收藏爺爺的老款式槍吧？”

　　“嗯。”楊以辰點頭。

　　兩人無論從這個房間里拿走什么，都不會也沒有人有資格說什么，即便是上面有口風最好捐獻到博物館的那些軍功章，他們如果想要，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照片早已經按照遠近親疏的親人數量分發好，師輕舞和楊以辰將老爺子這些年收藏的九把老式的槍，一一裝好，捧出了房間，很多師家的人都聚集在這里，兩人并沒有與他們過多交流，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烏鴉和美仁此時已經將原本師輕舞屋子里的東西搬到了車上。

　　走出四合院時，師輕舞停了一下，但她沒有回頭，重新邁開腳步上車，那停下的一刻，是她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沒有認識楊以辰，沒有愛上他，現在的我該怎么辦，可能還是在外面執行任務，還是一個人。

　　現在，我有家，一個很溫暖的家。

　　爺爺，一路走好。

　　二月二，龍抬頭。

　　香江警察總部大樓門前，劇組開機儀式。

　　寒戰。

　　這是有史以來的頭一遭，一部電影還沒開拍，規格就已經出來了，整部戲所有劇情中的香江警察總部戲份，全部在真實的場景內拍攝，甚至于在不涉及到機密和安保級別的情況下，劇組還可以動用高級別警員的辦公室進行拍攝。

　　在楊以辰陪伴了師輕舞十天后，他來到了香江，新聞聯播上他作為師老爺子家屬出現在鏡頭里的事情，沒有掀起軒然大波，民眾們有一種很獨特常人難以理解的認知，似乎他們覺得這沒有什么，反倒是在一定層面之內，看得更多想得更多，才會更覺得驚訝。

　　對于楊以辰，很多人都有認知必須另眼相看，他的一切，似乎都開始與國家層面掛鉤，尤其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消息在年前就傳出來后來幾經周折總算被確認。

　　楊以辰將會是2012年龍年春晚的總導演，那將是一屆徹底顛覆認知的春晚，沒有人會覺得他當這個總導演，還會是依照過往的慣例去進行拍攝，而這一消息，也在逐步向外界傳遞另一個層面的消息。

　　楊以辰，不是官商，卻也差不離，高層似乎有意要樹立他成為新時代的華夏青年領袖，成為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形象，帶動并且感染整個華夏青年。

　　種種消息，匯聚在一起，也給楊以辰帶來了好處，就譬如這寒戰的劇本審核和拍攝，都得到了總局和香江方面的全面配合，一部警匪題材的影片，直接雙雄會是警務處管理副處長和行動副處長，講的雖說只是一部沖鋒車，體現的卻是整個制度下的東西，在劇情的細致雕琢上，楊以辰當時將劇本拿出來之后，就匯聚了自己公司和香江方面所有擅長這類題材的編劇，聚在一起商量了一個星期，給劇本進行更豐富更嚴謹的潤色，時至今日，終于算是撥開云霧，正式開機。

　　香江警隊給予的支持，讓整個劇組成員信心大增，也讓外界對這部片子充滿了希冀，到底這是一部什么片子，怎么看這架勢，似乎要玩得很大，炸毀中環嗎？還是別的東西？

　　九成九的觀眾，猜測的都是場面，甚至有猜到要將總部大樓給炸掉，除了稍微得到一些消息的，幾乎沒有人敢去想，一部電影內的兩位男主人公，飾演的角色竟然是警務處的二號和三號，這格局，得是什么樣的劇情，才敢玩這么大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