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區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國家上行下令,從上而下貫徹的方針能夠得到最忠實的執行,災后重建的速度也超乎想象,重新擁有家園對災區的災民而言,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隨}{夢}小說щww{mеng][lā}
楊以辰沒覺得自己是救世主,災民們災后的各種補償,他可沒覺得自己有任何號召力來做這件事,不是不敢,是知道總有那么一些人的素質并不高,得寸進尺,得到了一就想得到二,不知道感恩也不知道滿足,一旦與這種事交集在一起,必然是深陷泥潭難以自拔,在災后補償重建等等方面,他還是比較認可國家制定的一系列戰略方案,能給的國家一定會給,不能給的你再鬧也不會給,不妥協就是最終的底線,只要制定出方案,就必須按照這個執行。
能夠來看一看重建的小學和一些養老院孤兒院,楊以辰就很滿足了,捐出來那么多錢,究竟多少能夠落下來他無法真的去一一核實,但只要能在一些比較關鍵的地方,錢花了下來,那也算沒有白白浪費捐贈者的一片善心。
他這個監察的職位,他不想弄成一個作秀的位置,也沒覺得自己能夠管所有事,做好一些事,也就可以了,這幾年下來,不是他學會了圓滑,而是懂得了什么是不可為。
飛機在城都降落,阿勝阿杰這兩位最早跟隨著楊以辰的保鏢,如今已經是兄弟集團安保公司的副總,但只要是楊以辰需要,他們還是最初那樣的狀態,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親力親為安排一些關于楊以辰的安保工作。
機場內,楊以辰那輛在全國媒體和一些狂熱粉絲眼中不陌生的保姆車,已經停在了飛機旁,在方便舒適和可能被認出來兩者之前,楊以辰選擇了前者,他也清楚。就算不選擇前者,只要自己乘坐的車子,第二次乘坐保證就會被認出來,反正身邊都要很多的安保。索性就選擇自己習慣的舒適的車子。
暗中的不算,美仁現在也算是半明半暗,他自己一輛車,除此之外,還要三輛車子對楊以辰出行進行安保。基本上國內的配置就是前面兩輛越野車,后面一輛商務車,十名到十二名的安保數量,如果參加一些活動,算上容姐和兩個身邊的助理,楊以辰這個團隊出行的人數很壯觀,他自己也沒覺得這是裝,是真的有這個必要,面對著比較瘋狂的粉絲,你既不能碰到他們。又需要讓自己能夠安然無恙,人多一點,彼此之間能夠撐開一個足夠的空間,大家都安全,也都安心。
一路開車到了曾經的災區,一部分地方還沒有完全的處理完,一部分地方正在積極的進行著災后重建,一部分地方已經建設完畢正在重新讓生活繼續…
楊以辰是個很喜歡看沿途風景的人,開車、坐火車、坐船都可以,他喜歡透過窗戶以移動的方式去看沿途的風景。不求多么的細致,只求一個舒服,眼睛里看到的風景永遠都是不一樣的。
想到兩個多月前在這里發生的一切,想到那些血色的畫面。楊以辰不禁很是感慨,人的力量在自然的面前時那么的渺小,人的力量在自然的面前又是那么的強大。
渺小是因為無法對抗自然,來自地震的災難一下子就讓數以百萬計的民眾受災,你無力對抗只能逃避災難。
強大是人類的智慧無窮盡,災難過后兩個月時間。就已經重新讓一座座房子拔地而起,民眾又可以在這被地震破壞的土地上繼續生活、繁衍生息。
一路上,有些道路楊以辰故意選擇了走一些省級公路,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所有的災后重建工作,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重心偏移,也能理解,總要先保證人多的地方恢復正常的生存狀態,《大地震》劇組所在的區域就是暫時被擱置重建的區域,鄉鎮的邊緣,居民都暫時被遷移到集中居住的區域,暫時讓鄉鎮居住分散的居民,以十幾公里為半徑,暫時聚集到一起,先將所有的力量用于輕重緩急的‘重’區域進行在災后重建。
看到那些地震留下的痕跡,即便這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楊以辰還是難以將現在看到的一切和災難發生時的慘烈分割開,這本就是一個點上的兩個時間軸,盡管現在這里只能稱作是一片廢墟,可在楊以辰的眼里,還是災難發生時,那哭喊聲求救聲彌漫的地方,還是到處能夠看到血跡,還是偶爾能看到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殘酷畫面…
“痛苦,有一次就足夠了,過猶不及。”
這是楊以辰見到小鋼炮之后,說的唯一一句與電影有關的話語,剩下,就是他們在拍攝片場晚間駐扎時,對著一片廢墟,喝著酒,楊以辰講的一些酒話,全都是他在那一個月的救災救援時所碰到的難以忘懷畫面。
他坦言自己不是受災的民眾,卻能夠感受到他們心中的痛苦,一次,其實就足以銘刻在心了,不需要再去不斷的渲染。
兩人酒沒少喝,主要是喝的比較猛,小鋼炮醉倒,楊以辰也是有意為之,是徐凡叮囑他的,希望他能夠讓小鋼炮好好睡上一覺,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覺了,每天晚上都會跑出房間抽煙去看劇本去看拍好的素材,拍這部片子最初是覺得這個素材很震撼,真的在汶川地震的時候感受到了災難就在身邊,對這部戲,他也產生了使命感,他要將這部片子拍好,要讓那些在災難中流血流淚的人,走進電影院之后,笑著流淚看完這部電影,看到救贖,看到重生,看到新的希望,看到美好的未來。
使命感越強,他就越想要完美,跟李安、楊以辰拍攝《路》的時候感覺一樣,進入了一種不達完美不罷休的狀態,恨不得把自己逼瘋也要拿出一個完美的方案來繼續拍攝剩下的所有戲份。
一頓酒,楊以辰給他喝大了。
一句話,楊以辰也給他指明了方向。
在現實中,痛苦一次就夠了。在戲中,痛苦一次也夠了。
三十年前的大地震,無論是在情感描述還是在場面上,都表現的足夠好,那在鏡頭里呈現出來的天崩地裂,那吞噬掉的生命,那永遠分離的親人,一次,一次的痛苦就足夠了,觀眾們也絕對禁不起在影片的后半段再來一次天崩地裂。
楊以辰一直認為,原版本小鋼炮拍攝的《大地震》其實已經足夠好了,只是對姐弟倆的成長渲染的少了一點,這少可不是戲份少,是這姐倆因為地震而改變的人生軌跡。
還有就是在姐弟倆去抗震救災的畫面,可以多渲染一點人物的情感,少一點大地震災難的恐怖,這樣整部戲的感覺就會更好,這時候再去渲染徐凡與女兒見面的那場戲,爆發力更強,震撼人心的感覺就更為強烈。
作為一名頂級的好導演,小鋼炮算是楊以辰見過導演中最接地氣的,他也最能夠替觀眾著想,始終拍片的宗旨就是讓觀眾看著好看,夜宵算是他的轉型,也是他自己給自己弄的一個圈,畫地為牢,你不是老謀子也不是李安,玩不了那種感覺,更直白更濃烈最貼近老百姓的才是他最擅長的,楊以辰的一番話,讓他找到了方向,整個劇組就在他突然活躍起來之后,重新呈現出一種蓬勃向上的氣勢。
“快點,這邊準備,要起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讓拍攝的時候,空氣中彌散著飛灰。”
“航拍,一定要有航拍,不拍地震廢墟,拍來救援的隊伍,要將那種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感覺拍出來。”
“演員都準備好,所有的演員都注意,你們就是在地震現場,千萬別給我露出一點矯情的表情來,我想諸位都經歷過兩個月之前的那場災難,想想那個畫面,我不希望任何一個人的表情出現問題。”
“來來來,各部門都準備好沒有,準備,開拍!”
楊以辰站在一旁,看著整個劇組動了起來,能看得出來,親身經歷了災難的導演,跟淺嘗輒止接觸的導演,要求的東西拍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汶川地震的時候,小鋼炮作為兄弟集團一個旗幟般的藝人,楊以辰身先士卒,他也容不得半點落后,可以說在地震發生后第三天就開始投入到志愿者的工作之中,五天后就已經進入到了災區,他除了沒有真正看到死人和遍地鮮血殘骸,幾乎就全程跟著見證了災難后的一切,整個兄弟集團的藝人,有一個算一個,在地震后,每一個人至少在災區忙乎七天,小鋼炮幾乎就是跟楊以辰前后腳離開,當時他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完全親身感受那一切,然后將最好最真實的東西拍成電影呈現給觀眾。
要知道,你在災區采訪一個痛失親人的災民,你是不能直接問他你心理狀態是什么樣,你情緒是怎么樣?那樣等待你的會是災民通紅著雙眼含著淚水的敵視仇恨目光。
在這當了二十多天的志愿者,長時間跟災民在一起接觸一起生活,很自然的也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拍攝出來的東西,就更直觀的體現出一種真情流露。
“導演,很棒,你先拍著,我去附近的學校看看,三十公里外xx縣的第一中學,是捐贈的善款第一批重建的學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