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馬當成活馬醫,再糟,死馬還能再死一回嗎?
想到tvb現在乃至未來的境遇,式微,一年一個臺階的往下走,沒有任何起色,更換了東家結果也是一樣,大家能看到的也只是這樣一個蹣跚前行的駝背老者,你會擔心他什么時候一不小心摔倒,一旦摔倒,你會擔心以他的身體條件,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念頭一轉,楊以辰笑道:“怎么,六嬸不關心我到底有沒有那么多錢了?”
六嬸扶了扶眼鏡:“你既然敢開口,想必是胸有成竹,看來兄弟集團真的就只是臺面文章,抽調出來五個億跟人置氣,想必拿出十幾億,怎么都能湊出來。”
十幾,億 旁邊那兩位聽得是后背冒汗,這單位所使用的貨幣單位,真真讓他們覺得自己這幾十年,無疑是白活了。
劉德驊的感觸要更深一些,尤其是天林叔在場,會讓他想起當初拍攝《嚦咕嚦咕新年財》的畫面,那時候,辰仔還只是自己提攜的一個后輩,在劇組內還只是小輩,這才短短幾年的光景,已經能夠有跟六嬸對桌平等對坐的資格,開口閉口就是十幾億,這差距這畫面,著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心里會有種特別的不舒服。
楊以辰聽到六嬸的話,情緒并沒有波動,tvb的股份價值,看似是在逐年增長,到六叔真正出手的也價值幾十億,看似比現在多不少,可物價的漲幅要遠比股價的增幅要大,看看現在福布斯華夏首富有多少錢,再看看tvb易主是華夏首富有多少資產,就可知道,六叔手中握有的tvb市值,始終在縮水。
十年前的十億能買到什么,十年后的十億才能做多大的生意。
“六嬸有什么話可以直說。”
不同意我直接收購tvb股份,那你就直說吧。我看你誠意,再決定是否接受你們的方案,那方案的核心,他猜了不離十。待到六嬸開口,證實了他的猜測。
“邵氏的股份,會出售一部分給你,你會作為邵氏的執行人,到tvb掌控全局。作為那26的股份代言人,同時六叔私人基金手里不到7的股份也會全部支持你。”
楊以辰很平靜,這平靜在六嬸的眼里可不是好事,以她的閱歷,自然不相信此時此刻對方是裝出來的鎮定,而是真的就在之前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那不知道六叔六嬸肯出售多少的邵氏股份給我呢?”
一句話,道盡玄機,給足你六嬸面子,卻也實打實的表明自己的態度,既然這件事是六叔做主。既然六叔覺得我一個小輩在這里不需要面談,那就直白點說,下一句,定生死。
說得滿意,我們是合作關系,短時間內算是生死與共。
說得不讓我滿意,起身離開,此事以后不用再談,我楊以辰可以尊敬六叔的地位,對合作之外的事情不去計較。但在合作上面,我眼里不揉沙子,誠如我之前所言,談生意不必找我談。我公司有專門的ceo來處理生意事宜,我站在這里那就是按照我喜歡的方向來談合作,而不是干巴巴靠著金錢來左右局勢的生意。
王天林瞇著眼睛,喘氣略顯沉重,他的身材每一次的呼吸都透著沉重,到也沒覺得如何。只是他自己知道,這才多長時間,自己的后背已經濕透,比自己談一些大事還要緊張,對tvb,對邵氏,他有著自己的感情,多年代表著香江藝壇符號的tvb,竟然是在一間茶餐廳內,決定了它的去留決定了它的未來,并且,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見證者。
劉德驊反倒輕松了,本來這一切與他的關系就不大,說實話他心里對tvb那點感激,早在當年的封殺中就已經消失殆盡,盡管現在談不到恨,卻也不會輕易踏足它的領域,除非有特殊的場合,他到不會介意參與一下,總之,就像是很多的商業活動一樣,去或不去,都已經到了沒人會說什么他自己也不會多想一些的地步,事不關己的路人事,既然想明白了自己和天林叔在這里的作用,也就無所謂如坐針氈,盡情看戲就好,真要是辰仔成為tvb新的掌舵人,說不得自己也要與這里再有一些工作之外的聯系。
“30,并簽署協議書,每年遞增10的股份給你,直到全部我手里邵氏的股份出售給你為止。”
電梯門開,一道蒼老的身影,在一名香江三線女藝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盡管年近百歲,聲音也沒有了往日的宏亮,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忽視這位近百老人身上該有的氣勢,幾乎是下意識,在場的人全部站起身,沒有想到什么禮節問題,而是身體的自然反應,見到六叔,就該給予對方這樣的尊重。
“好。”
六叔剛坐下,楊以辰直接就給予回答,這位老人的誠意十足,雖說還有著遞增股份售出的制約,但楊以辰相信他真的就只是擔心自己無法把tvb做起來,而不是要防備自己,也沒有那種做好了之后他要重新搶奪回掌控權的意思。
這30和每年遞增的10,學問大了,至少自己頭兩年如果無作為甚至平庸表現,都不會觸動老人的底線,到那時,自己就已經完全掌控了邵氏,也就等于完全掌控了這家公司操控的26tvb股份,人家防備有,誠意也十足。
“每年股價計算10的價值,在這之上,我上揚一成的價格收購,包括剩下所有股東的股份,我都可以按照這個價格收購。”
王天林和劉德驊這才知道,原來生意還可以這么談,沒有拉鋸,沒有你來我往的利益紛爭,看雙方的意思,還都有自己多付出一點的意思,真的是讓人看不透。
“呵呵,吃東西吃東西,我也好久沒出來吃東西了,天林啊,你這身體,算了我也不說了,你活的開心就好。驊仔,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邵老板。”
“六叔。”
王天林和劉德驊都是畢恭畢敬站起身打招呼,王天林這一聲邵老板可不是距離,反倒是屬于他們那個時代人獨特的親近稱呼。
“坐,坐。”
看得出來,六叔是真老了,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但臉色還算紅潤,深知他壽祿的楊以辰絲毫不擔心他的身體外出這一趟會有什么影響,對他身旁那位似乎有點印象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名字的女藝人,也沒有多看一眼,在香江有些事情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那個時代的人,有兩個家乃至三個四個家都算不得什么。
“剩下的事,讓他們去談,你的資金如果緊張,可以稍緩到位…”百歲老人的氣度,不接觸你是無法想象的,一個世紀的沉浮,什么都看明白了,看人,乃至對人,都不會被世俗所左右,我賣給你30的股份,沒錢不要緊,可以先暫緩,我不怕你不給錢,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在老一輩的人眼中,一紙合約遠不如一句承諾來的更有效,他現在相信楊以辰,就看對方敢不敢相信自己了。
要知道,人若死了,哪怕有一紙合約,這樣的一個私下里協定,一個完全不合乎邏輯也不合乎商業范疇的合作,必然會很難繼續下去,楊以辰會在這邊舉步維艱,現在就看他是否愿意相信,這樣遞增的方式能夠因為六叔的強勢一直延續下去。
說白了,看他相不相信六叔能夠一直活下去且保持清醒到合約完成。
在別人那里,這是一個巨大的抉擇,不單單是相信的問題,還要將自己的籌碼都推到賭桌之上,六叔賭的大,楊以辰何嘗賭的不大,這動輒就是十幾億二十億的生意,兩人竟然還在賭,這一回連六嬸都覺得有些跟不上思維,超過了她能夠駕馭的空間,看向楊以辰眼中滿是欽佩。
不管他能不能敢不敢,至少他能讓六叔以這樣的態度去跟他談,已經非常了不起了,現在的年輕人,也就那幾個家族的晚輩有這樣的殊榮了,猶記得一年之前李家那位小超人來談這件事,外面鬧得沸沸揚揚,最終六叔沒有點頭,當時的情景,跟現在有些相似。
六嬸不自覺的輕微搖了下頭,自己在想什么,怎么將楊以辰和李家小超人放在了一起,他們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很快,六嬸就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錯了,在別的方面不好說,但在膽子上,似乎眼前這個大男孩更加兇猛,真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還真是兇猛,在誰都不敢保證要靠上蒼來定奪的壽祿方面,他竟然表現出了比六叔自己還要自信的態度。
“呵呵,六叔,要不,我們每年遞增5。”
一句話,引得六叔呵呵低笑,這個年輕人有意思,在這樣的氛圍下就沒有什么將軍的激將法,每一句話都是實打實。
“好啊,之前的30,你愿意拿出多少錢就拿出多少錢,不愿意拿的,給我一句話,我就信你,可以先欠著,沒有利息。”
“六嬸天林叔驊哥,你們得替我保守秘密了。六叔,我是騰訊那個神秘的股東,您覺得,這句話,夠不夠?”
“夠”這一次,就連六叔都坐不住了,腰桿不自覺的挺了挺,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就更不要談其他人了,完全都被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