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蕭逸只覺得心地空明,身輕似燕,風從耳邊響,霧從腳下飛,快途飛鳥,猶如銀漢落天一般。
他飄過那奔騰瀑布,立身在登山小徑之上,不禁狂呼道:“原來這就是凌空虛渡馭空飛行的秘訣,不過可惜的是他的真氣做到體外循環的話,其持續時間還是太短!”
雖然他是自言自語,卻無異于指天為誓。一時興起,虎嘯龍吟一聲,隨手一擊,那株高逾三數丈的古松便應聲而斷。
只聽轟隆一響,震得四山轟鳴,林中驚起兩點白影。蕭逸望去,見兩只白兔,被倒下的樹驚起,向外狂奔。
這時他的腹中正好一陣雷鳴。蕭逸微微一笑,只見他曲指一彈,兩只白兔,應聲而倒。蕭逸找來許多枯枝點燃,兩只白兔又肥又嫩,烤得肉香四溢。
人是鐵,飯是鋼,這兩只兔肉,再加上武俠系統內儲存的一些調料,即便不是饑火中燒,食用起來也是比什么都要香甜。
他望了一下天色,日已西斜,但距離天黑還有一大段時間,此時他突然想起留在客棧的欣愁和紫柯兩位姑娘,心想應該不會出現意外吧?他雖然在臨走的時候,用精神力掃了附近一遍,尚沒有發現對欣愁有威脅的敵人存在,所以才放心追了出來。
他正打算調息一番,但卻找不到一個適當的地方。就在這時,忽然,兩聲長長的嘆息,隱隱傳來。
“青云子道兄,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與小賊的這場過節,若不將他碎尸萬段,我也不會甘心!”
“煙霞道友,承蒙你瞧得起我,但這番前來不但未能替你扳回面子,而且就連我自己也受了重傷。我實在無顏再見江湖朋友。”
“道兄你說那里話,只恨那個小賊有一身詭異奇絕的武功,我們雖都有一個甲子以上的修為,卻都被那小賊所傷,尤其我們玄子分舵,除我與兩位師侄外,其余人員皆是喪命在小賊刀下,而且我們還各自斷去一臂…”
說到末了,他好似恨到極點,牙齒咬得吱吱地亂響。
“煙霞道友,我倒想得一法,但不知尊意如何?”青云子隨后說道。
“青云子道兄有話但請直說,小弟洗耳恭聽。”
青云子沉吟了好半晌,才繼續說道:“煙霞道友,如果貧道失言,尚請原諒。”
“青云子道兄說那里話,我們唇亡齒寒,何必計較這些。”
“煙霞道友,依我愚見,我們只有邀集各大分舵的高手前來,來一次合力圍殲,至于那柄寶刀,待這小賊一死,我自有妙法取到手中。”
他微微一頓之后,又道:“從今日始,你就先往炎龍王城總部,敦請一品堂天字分舵和地字分舵的高手前來相助。你以一條斷臂為證,一定可以激起天地玄黃四大分舵中眾人的義憤。不過,那半截斷臂請借我一用…”
煙霞居士聞言,似覺微微一怔,道:“青云子道兄只需要此斷臂何用,但請言明,當可以長計議。”
那低沉之聲,終于嘆息了一聲:“我要用道友這條斷臂,去招告一下燕國的武林人士,就說我們燕國范圍內出了一個殺人魔王,一品堂玄子分舵的舵主已被其斷臂。我還將持臂西上常山,竭見一品堂總管慕容龍城,請他為我們主持公道。”
他微微一頓,又道:“必要時,我將赴不歸鎮一行,發布紅色通緝令,將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獨眼神魔請來,那廝如果知道有一柄頂級神兵,不怕他不動心…”
他們談話的聲音,漸漸地低沉下來。
蕭逸聽到這些這話,人已在數十里之外,如果趕去將兩人擊殺,當可以絕后患,但又不知兩人藏身何地,也就作罷。
隨后一想到自己在燕國很可能成為眾矢之敵,任是他豪氣干云,也不禁嘆出一口氣來,自言自語道:“一念之仁,遺千古恨事,看來一場大戰只怕是避免不了的啦…”
一想到此,蕭逸不由得憤憤地罵道:“好吧,就讓你將這些人請來,也好讓你們知曉我的厲害之處!”
他一面想著,一面朝前走去。這時天色尚早,片片浮云輕飄飄地掛在藍天,一片寧靜的景象。
蕭逸望著浮云,竟陷入遐想之中,他信步而行,朝原來下榻客棧的方向返回。
終于,一連串水珠噴在臉上,他頓覺全身一涼,人也被喚回到現實中來,他一抹水珠,抬頭望去。見自己在停在一座懸崖之下。崖中,正流下一道清泉,成為一條高逾十數丈的瀑布,有如怒馬奔騰一樣,蔚為壯觀。
周圍怪石磷響,遠遠望去,有如鬼影一般,蕭逸心中也不覺一喜,暗忖道:“這里倒還不錯,我不若在此運氣調息一番,不知道今晚三更,還有什么花樣。”
蕭逸因為年輕,心中毫不雜念,旦然剛才聽到青云子和煙霞居士兩人一番籌劃,有過一陣憂慮,但他現在的心境卻似旭日東升一般。
在他的想法中,如果能集燕國群英于一堂,他正好一展所學,斗敗燕國群雄,那時才是他吐氣揚眉,與燕國皇室平分秋色的時候。
此際,他不僅毫無所懼,亦無所悔,更希望這一日更加快速地到來,好使他當著燕國群雄之面,顯露自己蓋世才華。
每每想到此,他心中不由一喜,臉上就綻開笑意。
他望著這數十丈之懸崖,微微提氣,身形霍地拔起,飛騰在瀑布之下,有如穿花之蝶,織柳之鶯。
再一提氣,就停身在那高聳而突出的巨石之上,那巨石有如一頭巨獸,俯瞰著群山。隨后望了一眼悠悠白云,凝神諦聽了一下周邊的動靜,便坐在這懸崖巨石之上,練起功來。
剎那間,不僅人于空明,全身也如跌坐在一團白霧之中,漸漸地,白霧散去,周遭現出一層層無形罡氣,真氣流轉,全身百骸無一不通。
全身真氣猶如長江大河一般,一浪接一浪地涌出,他默運吞天噬地決,人由清而明,由明而定。終于一個身體,曾幾度虛飄飄而起,似乎欲飛上云天,也似欲游邀于宇宙之外,似乎白云、彩霞、懸崖、瀑布,都只在一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