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逸正欲縱身撲出,倏地幾聲冷喝,幾縷劍風,也同時襲到,同時一聲厲喝傳來:“小娃娃!你好辣的手段,果真要斬盡殺絕不成?”
蕭逸看也不看地擲出手中長劍,有如青龍出海,亦似長虹貫日。
本來蕭逸是想騰出手來,取出自己的大夏龍雀刀,故才將奪得的青鋼長劍擲出。
不料他此時的武功,又已進入新的境界,故長劍脫手飛出之后,有似洪濤巨浪泛起一片狂瀾。
蕭逸心中也微微吃驚,因為這無意的過失,又增加了他的殺孽,也更激起了一品堂眾人對他的仇恨。
當蕭逸將長劍擲出,不僅是青芒萬丈,有似破浪心鴻,更有幾聲慘呼不斷傳來。
這大錯已鑄成了,而且一錯再錯。不僅蕭逸楞住了,各分舵的高人也都楞住了,這個青年人,究竟是神還是人呢?
他的劍術、他的武功,怎么會脫離了武林的常軌呢?也正因如此,就更激起各路高人的憤怒。真是那怕人亡,也要名在,他們為著爭一口氣,準備以性命來此一搏。
雖然有許多人不愿意如此,甚至有些人想撤身而走,但大勢所趨,逼得他們不能不如此以命相搏。
不知道,又是誰在怒吼道:“要是容這小賊活下去,我們在武林中將再無立足之地了。”群雄又是一陣轟動。
更有一個怒喝道:“我們快退到觀雨樓外去,最好把觀雨樓圍得水泄不通,免得讓這小賊一不留神逃走了。”
蕭逸冷冷地一聲怒喝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被青云子和煙霞老鬼兩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猶不自覺,你們真以為憑著人多,就能奈小爺何,老實說,只要你們敢動手,我要是不令你們一個個暴死這觀雨樓邊,也不顯得我的手段。”
他指著青云子說道:“青云子的下場足可令你們引以為戒,生與死二者之間,隨你們選擇,不信咱們走著瞧…”
他說完,也不待群雄答復,就移步向外走去,雖然有幾股凌厲勁風襲到,但接近他的身邊,就都無形化解。
蕭逸早已縱出觀雨樓去,觀雨樓窗口,也射出幾條人影,紛紛將蕭逸圍住。更有一大批武林高手相繼疾馳而出。他們各有不同的看法,也各有不同的存心。故對蕭逸,也就存著不同的感覺。
雖然有人覺得他出手毒辣點,但青云子那凌厲一劍,如果蕭逸的武功平平,豈不當場斃命,又找誰去訴冤?
不過因為他的武功太高,青云子才未得手,才有了這場麻煩,故許多晚一輩的,對圍攻蕭逸皆不太以為然,只是因為眾怒難犯,都不敢做聲罷了。
當蕭逸橫身而立,尤其他的言語咄咄逼人時,又激起那些人與他一決高下之心,因為一品堂各分舵之人都欲借此一顯自身武學,如今蕭逸犯了眾怒,他們也好拿蕭逸立威。
霎時,蕭逸的話,何如一支巨人,燒起了群雄之怒。只聽得一陣嘩啦啦亂響,剎那間,一片刀光劍影,令星月失色。怒喝之聲,猶如一股洪流,洶涌地追到。
蕭逸雖然被圍在核心,但他仍面露微笑,凝神靜立。他望了群雄一眼,又冷冷地說道:“各位對我,不必客氣,最好一齊上,免得浪費大家彼此的時間。”
這話實在太狂妄,因為還有幾個前輩高手在此。但聽得人群中一聲冷喝:“小娃娃!你真是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待我來接你幾招。”
蕭逸一望此人,年紀約三十歲上下,白凈面皮,毫無血色,一雙眼睛,淡而無光,顯然貪色過度。
他望著來人冷笑道:“閣下說要接我幾招嗎?恐怕不可能,還是我讓你三招吧!”
說完,一連串的聲音響起:“為免再耽誤時間,你們要動手就快,磨磨唧唧有卵用?”
泥菩薩還有個土性兒,何況是人,尤其這些人自命為武林高手,那里能夠受這般惡氣。
但聽“呼!”地一聲,挾雷霆萬鈞之勢劈到,這是拼命的一擊。但十分奇怪,蕭逸并未移動半步,那人卻較震退丈余,張口吐出血來。
群雄都被震住了,都感到了死的威脅,本來這些視生命如兒戲的人,此時對生命也珍惜起來。
蕭逸的冷笑聲,又向在群雄耳際:“你不是要接我幾招嗎?我說讓你三招,還有兩招。”
這話說得十分刺耳,另一個人一咬鋼牙,冷冷地喝道:“小賊!少來賣狂,看我取你狗命。”
蕭逸只是微微一笑,連正眼也未看他一下。那人雙掌一挫,兩股迥然不同的罡氣,凌厲無比地劈到。
眼看蕭逸的身體,就被裹在一片罡風之中。但當掌風接近蕭逸的身體時,即被蕭逸身上所散發出的絲絲先天真氣紛紛擊散,而那人的身體,則不進反退,連聲悶哼,也張口吐出血來,跌坐在地。
這是一件不堪想像的事,也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群雄都被震懾了,但也更激起其拼命之心。
但聽得暴喝連聲,“呼!呼!呼!”掌風驚夜幕,掠地現寒濤。刀光陡卷,劍影如山。
這些人,已不再將蕭逸視作普通的對手了,而且同時感受到生命的威脅。雖然沒有別人倡導,卻都存了相互依存一心。而且唯有合力以擊,始足以克敵。
蕭逸頓時星目如電,朗笑連聲:“你們早就該聯手而上,何必這般浪費時間。”
語出,人也即凝視靜立,有如山之挺立,有如瑞雪之風彌漫,他周身已被股無形罡氣罩住。
當群雄喝暴聲過去,悶哼之聲,也跟著傳來。他們進得快,退也快。
蕭逸又復微微一笑道:“我再讓你們兩招,只管上我絕不還手。”
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人就是爭這口氣,何況這些都是江湖中久享盛名的人物,被逼在這種情形之下,已然無法下臺,雖然他們全都知道,如果再冒然出手,也不過是徒增死亡而已。
但他們似乎都已豁出性命,又向蕭逸身邊迫近。
蕭逸仍是面露凝霜,昂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