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護法,請恕我招待不周了,是走是留,但請自便!”司馬勛說完之后,便如同飛雁驚鴻一般掠過,眾人抬頭看時,他卻已登萍渡水到了對岸,向西飛騰追去,留下聲音道:“康兒,替為父好好招待一下令狐護法,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等到他一個‘誼’字出口之際,人蹤已杳。
“是!”司馬康看見司馬勛在疾速向蕭逸追去,便繼續道:“令狐護法,家父之言你也聽到了,只是不知令狐護法要不要跟我到梁城一敘?”
“司馬統領客氣了,我就不叨擾了,來人,我們走!”令狐說完命人扶著受傷的孫猛等人一路東歸。
司馬康靜靜地看著令狐絕等人離去,不發一言,嘴角彎彎的弧度露出了他譏笑的神情。
而此時在暗中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曲婉婷也徹底松了一口氣,當然,接下來也不由為蕭逸祈禱起來,祈禱蕭逸能夠在先天武王強者的追擊下安然逃離。
令狐絕等人走了較遠的一段距離之后,只聽陰將一劍殘月蘇溶月問道:“令狐護法,我們就這樣回去,如何向大王交差?”
“不這樣又如何?再說了,我們這樣也算是間接地完成了大王交代的任務,難道你以為蕭逸那小子能在先天高手的追擊下逃脫不成?”
“這…”
“盡管放心,有梁王司馬勛出手,我們就不要瞎操心了,再說,本來我們以為梁王與大王會有盟約,但是從剛才的情景來看,只怕司馬勛根本就置盟約與不顧,完全是想要獨吞蕭逸身上的所有東西。”
“那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涼拌唄,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你我能夠涉足的了,我們還是早點趕回王都據實稟報吧,至于其他,想必大王會派使者與梁王交涉的,他司馬勛得了這么大的好處,想要獨吞,那是不可能的。”
令狐絕說完之后,領著眾人一路東歸黑龍王城。
且說蕭逸擲劍遠縱,飄然西去,稍時那司馬勛也跟了過來。
蕭逸回頭看時,但見那司馬勛縱身之術奇高無比,腳下輕點露塵,片葉不沾,縱身于天地之間,果然不愧為先天之境的強者,內力生生不息,竟不比蕭逸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分,只聽司馬勛遙遙傳聲道:
“蕭少俠,你背負南荒四大奇功的秘籍,自黑龍王城而來,一路西行,可謂是不堪其擾,現在也該將身上的武功秘籍送與他人,作回逍遙自在的本色了。”
蕭逸頭也不回地道:“刺史大人堂堂一城之主,竟然也起了覬覦秘籍的勾當,我本以為大人身為先天武王強者,當有強者的風范和傲骨,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司馬勛頓時面凝寒霜,冷笑一聲加快了身形,輕躍遠縱飛身撲掠,如蒼鷹撲兔。
但就在此時,他舉目四顧,一看之下突然心中一驚,原來前面出現了一片廣袤的森林,這蕭逸忽然加快身形,驀地閃入其中,晃身消失不見。
司馬勛心中懊悔不已,跌足恨嘆,同時心中殺機狂熾地暗暗咬牙切齒,也急急縱入林內。
他發現那林子內往南反向掛了一頂帽子,往北的方向有截衣襟,而往西的方向卻有足跡,顯然蕭逸在入林后就快速作好了故布疑陣的準備。
如今三個方向都有可能,這下還真難住了司馬勛,看來蕭逸對他也了解的很,這司馬勛素來陰險狡詐,疑心太重,如今他要細細判斷,定然費時,若不判斷,定然冒然選擇一條追下去。若是他運氣不好,無論如何,總是要費他一時半刻的功夫。
司馬勛到此果然微微一震,狡黠陰狠仔細打量那三個方向,馬上意識到蕭逸在利用自己的疑心拖延時間,他腦中千回百轉,倏地想到蕭逸此行正欲西去,說不定會向西走,當即縱身向西飛身追了下去。
行了片刻,但終究還是沒有見到蕭逸的影子,結果他越走越懷疑自己方才的決定太過草率,如此一來,腳下速度不由得為之一緩,又追了片刻,依然沒有見到半個人影,這司馬勛疑心頓熾,倏然駐步,腦中仔細回想,不禁思忖道:
“蕭逸此子素來狡猾,方才設了三處疑陣,哪有功夫逃走,分明就是躲在附近,卻要我錯下判斷急追下出,如今怕是沿原路折回了,或者等我走后,他選擇了另外兩條路中的一條,來個出其不意,正好與我錯開,想來一定是如此了。”
一念及此,他目射神光地冷哼一聲,折身往回疾掠,不出片刻便飛出了林子,飛撲“十里涼亭”方向,不足盞茗之功,便到了那黑水河畔。
司馬勛剎住身形一看,不由得心中大驚,原來這刻黑水河畔竟然不見一個人影,令狐絕等人不見了,連司馬康都不見了蹤跡,司馬勛駭然地地四下巡視一回,卻沒有發現絲毫打斗過的痕跡,心中大疑。
他對司馬康的修為是深知的,就算對手再厲害,也不可能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更何況在他看來,令狐絕也不太可能與司馬康動手,這位梁城之主想來想去,最后的判斷是司馬康久等無果,發現蕭逸也沒有折返便打道回府了,目下也只能是這個解釋了。
思忖至此,司馬勛心中怒火向上一沖,切齒暗罵一聲,又想到了蕭逸的事上。蕭逸既然未曾折回,那一定是還在林中,想不到自己這個老江湖今日竟然折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手上。
一念及此,司馬勛心中益怒,雙目寒光湛然,殺機倏起,又急忙縱身奔向那片樹林,這回,他在那蕭逸故布疑陣之處仔細觀察了半晌,但他愈耽擱的久,心就益加紛亂,正是進退維谷,毫無結論。
因為蕭逸如果方才真的是藏在附近,等他向西掠過之后,再選擇了向南或者向北的一條路,那么此時他要是再一次選錯了方向,那就是真正的南轅北轍了,到時想要再次折回來追擊蕭逸,那幾乎是不可能追得上的了。
故而他踟躕不前,猶豫不決起來,一時之間無法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