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溶月在聽了謝千里的一席話之后,被駭了一跳,頓時花容失色,朱唇慘白,緩緩后退了兩步,卻再未看那謝千里一眼,轉而向蕭逸深深行了一禮道:“蕭少俠,我…該怎么辦,我會不會被他們殺人滅口?”
謝千里正在那邊睥睨自雄,聞言猶如當頭挨了一大榔頭,心道我分析得如此精妙,她卻去向蕭逸求救,這是啥情況?猛然回頭向她一望,但一觸及她的容色,又沒了半分脾氣。{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蘇溶月雙眸凝視著蕭逸,又復幽幽地道:“難道蕭少俠不肯幫我這個小女子嗎?”
她話猶未畢,那謝千里早看不過去了,有些氣憤地搶過來道:“蕭逸,你有辦法就直說,沒有也不要在那兒強撐。”
蕭逸淡淡地道:“不是我不幫你,但此法一行,你雖然能保性命,可難免會得罪石將軍,而且以后你的景況可能會更差,所以…”
蘇溶月打斷他道:“蕭兄弟盡管說,可不可行我們再決定不遲。”
那謝千里看她求人的模樣,大是不忍,也在一旁搭腔。蕭逸搖了搖手,道:“如果石閔將軍真要殺你的話,你唯一的活路就在你丈夫方小白背后之人,趙王石遵身上,不過這非長久之計。”
謝千里聞言,頓時恍然大悟。但蘇溶月卻一直玉面隱含憂郁,道:“話雖如此,但趙王生性猜忌,我這么去投他,他絕不會輕易收留。”
蕭逸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正是利用他的猜忌,否則還不好辦了。”
“那蘇溶月姑娘究竟應該怎么辦呢?”謝千里急切地問道,蘇溶月也拿了明亮的眼光凝視著他,等著他道出個中的究竟。
蕭逸道:“要知道這里可是黑龍王城,趙王耳目遍布城內…”言及此處,微微頓了一頓。
“那又如何?”謝千里急急地道。
“想必但凡城內發生什么事情,趙王都會收到消息。到時蘇溶月夫人只要借口為丈夫報仇,在義陽王石鑒府邸附近與包俊杰打上一架,不輕不重地受點傷,到時以夫人的武功,必會被趙王看上。”蕭逸肯定地說道。
“這是為何?”謝千里很是不解。
“哎,你真是關心則亂,難道你不知道趙王開比武大會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嗎?如今他正招攬四方武者,加上方小白曾為他效力,他必會趁機主動招攬蘇溶月夫人,因為無論蘇溶月夫人是石將軍還是義陽王的敵人,對他來說都是有助無礙,正所謂彼消一分我長一分。”
“果然妙絕!”謝千里聞言幾乎擊掌叫好,若非事關機密,他早就吼叫幾聲了。
那蘇溶月聞言也自一驚,一雙妙目訝異地注目了他許久,任她想得頭渾腦漲,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竟有如此精深的心思,真不敢想象若是有人與他為敵,將會如何。
一念及此,不禁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一觸及他那雙清澈的清水,頓時心中所有的煩躁與不安,都會塵埃落定,心凈如鑒。
蕭逸一言不發,未再滯留片刻,逕自循著南廊向園外走去,且行且開口說道:
“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此事過后,我不認識你蘇溶月,你也不知道我叫蕭逸,其實還有一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直接尋求石將軍的庇護,畢竟你本來就是他的門客,夫人自行斟酌,言盡于此,夫人以后就善自珍重,好自為之!”
蘇溶月聞言一愣,這個人實在是個不平凡的人,她雖行走江湖,周游列國,但她第一次感覺他是那么的不同,她也說不出,也可能自己根本就太了解他,一個高深莫測的人,一個第一次來到黑龍王城就洞若觀火的人,他的心智到底有多深?
“他究竟是什么人,一個怎樣的人?”她怔怔地想著,甚至忘了向蕭逸道謝,當她想起來時,嘴唇幾次欲啟還休,最終沒有還是沒有啟口,畢竟蕭逸已將話說老,獨剩她默默地拿一雙妙目注視著他的背影。
倒是謝千里待了這么久,猶嫌不足,雙腳舍不得挪窩,直到看蕭逸就要出廊,方才依依不舍地望了蘇溶月一眼,這刻見她正抬起頭,對著他嫣然一笑,襝衽一禮,盈盈地道:“笑兄,多謝你了。”
謝千里幾乎被她一笑,笑走了三魂七魄,愣了半晌,放轉過神兒,連道“不必客氣”,這才依依不舍地去追蕭逸,邊追邊回頭低聲道:“蘇溶月姑娘,我的本名其實叫謝笑笨,大笑的笑,笨蛋的笨…”
一言甫畢,便匆匆而去。
而夜深人靜之時,蕭逸正待入睡,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他頓時心中一動,悄悄離開了房間。
不久之后,將軍府的一間密室之內,只聽蕭逸說道:“大哥,今天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閔聞言,嘆了一口氣,才道:“賢弟,這件事大哥本不欲告訴你的,但是既然你問了,我又不能瞞你,也罷,我這就與你說說。”
“大哥,你我兄弟之間,有話直說無妨。”
“是這樣的,自從我擔任都督后,總管內外兵權,為了安撫殿中將士和原東宮的高力一萬余人,我賜給他們宮女,樹立自己的恩德。但可能是因為我突破到先天之境,趙王已經對我有幾分疑懼了,甚至開始漸漸奪取我的兵權。”
石閔嘆了口氣,繼續道:“今晚義陽王前來便是因為三千羽林衛的兵權事宜,讓我撤銷兩個副統領,因為他們知道那兩個副統領都是我的人。趙王甚至降低了我給將士的獎勵,擅自題記姓名,品評善惡,加以貶抑,使得我手下將士很多人都產生了怨氣。”
“趙王新任三把火,沒想到這第一把就燒到了我頭上,也不想想若沒有我這些年為趙國出生入死,沒有我他石遵能安穩地坐上王位?”石閔頗為無奈地說道,可見他對趙王石遵開始漸漸不滿起來。
蕭逸正是聽出了石閔的這種不滿,才沒有插話,而是認真地傾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