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公孫熾簡單明了的說道。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跟我說這個。
幾人久久無言,忍出了出手的沖動。
李德儀抬頭,身份比不了公孫熾,除了忍還是忍。
李德勇身體動了動,感覺身上壓力更重了,默不吭聲。
秦淵嘴角一抽,當然,也有可能公孫熾知道,但他們還不夠機知道。
畢竟,這只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宜都局勢太過于異常,南荊王的表現也太不正常,根據我這些天以來的調查,發現天道軍在宜都郡屯兵至少有十四年,在天道軍未起義之時,荊州城便向各郡縣征收大量的糧食,表面上運往荊州城,實際上,荊州城的糧倉從未增加,也沒有賑災救民,這批糧食的下落無人可知”
公孫熾似乎沒感覺到什么說道。
糧草,讓人往往想到的便是軍隊,因為這幾乎是綁定在一起的東西。
總不能征收那么多糧食,存放在糧倉里面喂老鼠吧。
而這一切,除了南荊王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辦得到,除非他手底下的人,將南荊王架空了。
可是,所有情報顯示,南荊王是個霸道強勢的王爺,整個南荊王都在他的掌握之間,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
“那也不能代表南荊王與天道軍有合作...或許南荊王眼光長遠也說不定。”
李德儀幽幽說了一句。
若是這批糧食沒有落到天道軍的手中,那代表南荊王手里,還隱藏著一股強大的軍隊。
不論是哪一種,代表著南荊王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如今南荊王率軍五十萬于幽江,整個南江荊州境內,至少還有五十萬可戰之力,足足有百萬雄獅大軍,加上一些城衛軍常規軍,更是數不勝數,任何一方諸侯都無法與之相比。
若是還隱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力量,那南荊王到底有多么恐怖?
“表面看來,天道軍與南荊王勢不兩立,如果沒有任何證據的話”
秦淵搖了搖頭,若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天道軍與南荊王勾結,他們再怎么猜想懷疑也沒用。
同時,南荊王有何陰謀,非得與天道軍撕開臉面。
兩方勢力若是聯手的話,恐怕能夠占據大半個天下了。
不過,想要建立新朝,應該還差了一點。
首先天道軍屬于叛軍,世家門閥不會讓天道軍輕松稱霸天下。
另外,南荊王乃是烈漢親王,若是他稱帝,那無非是第二個烈漢,而非新朝,不論是朝堂群臣還是各路諸侯,都不會同意。
“天道宗有一人宗宗首,十分神秘,無人知道其真正身份,但是,據江湖上的一些情報稱,此人乃是后天巔峰境界,而非先天。”
公孫熾又道。“南荊王困于后天巔峰數十年,并非無法突破,而是不敢突破。”
所以,這兩人若是同一人,那么一切迷霧都能夠揭開。
“為何?”
李德儀問道,對于天道宗的情報,他是知道不少的,畢竟混跡于江湖多年。
天道宗在江湖中,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附屬勢力更是遍布神州各地。
之前的勢力范圍僅限于江湖,最近這些年,才開始朝爭霸天下的方向轉變。
可人宗宗首是南荊王,他根本沒有想過,兩者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甚至,南荊王為何不突破先天境界,他同樣不知道其中緣由。
“南荊王,天道軍...兩者到底有沒有關系,若真有關系的話,那事情可不妙啊。”
秦淵算是知曉一二,南荊王是被人為壓制了,不允許他突破至先天,讓烈漢重新凝聚國運。
天道軍與南荊王聯合起來,可能沖破世家門閥的封鎖嗎?
或許成功,但失敗的機率也不小。
秦淵將自己知道的情況,整理成一條時間線。
南荊王身為親王,一直被世家門閥壓制,數十年如一日,但同時并沒有放棄希望,一直在積蓄著力量,保持著某種平衡。
若是沒意外的話,恐怕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會隨著大限將至或者皇朝崩裂而亡。
可南荊王不會甘心,所以除了明面上的力量外,暗地底還在培養勢力。
天道宗傳承數千年,經歷了幾大朝代,越來越昌盛,在江湖中名聲極大,卻很少插足于朝堂之事。
可是,十多年前,便開始宣傳救世教義,目的是推翻烈漢皇朝的統治。
差不多五年前,天道軍起義,霍亂神州,可那時,不論是朝廷還是南荊王,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直到幾個月前,新帝登基,才真正對天道軍發起鎮壓。
這也是局勢翻轉的重要時刻。
那里,天道軍不再擴張,反而受到各方的圍剿,開始收縮陣營。
而一個多月前,一直沒有表態的南荊王,才出兵對天道軍出手,可依舊是雷聲大雨點小。
號稱五十萬大軍,卻是連一個宜都郡都沒有拿下,反而是讓天道軍不斷的從各地召集兵力。
南荊王同樣如今,以朝廷之命,號召各路諸侯,最終形成百萬大軍對峙的場面。
直到現在,除了一次大規模戰役之外,南荊王不再對天道軍出手,現在戰斗的雙方,變成了天道軍與各路諸侯援軍。
若是天道軍與南荊王的目標來看,兩者幾乎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但天道軍的崛起與南荊王有關系,那就十分微妙了。
或許,是兩者有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而最近似乎出現分歧,而分道揚鑣。
不對,也未必是分歧,或許,這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南荊王的目的是什么?凝聚國運,恢復烈漢的統治,或者是建立第二個烈漢。
天道軍的目的?推翻烈漢皇朝的統治。
目的不同,但是,他們面對的敵人,卻是一樣的。
并非是皇室,而是朝廷,被群臣掌控的朝廷,被世家門閥所掌控的朝廷。
“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一切都只存在于懷疑,隨時都可能被推翻。”
秦淵心中有了一些猜測,表面依舊搖頭道。
南荊王若有所思。
“秦兄說的不錯。”李德儀贊同道,感覺到話題似乎有些敏感,不是他這個級別能夠承受的。“聽說,幽江城內的教坊司花魁很漂亮,長得如花似玉...”
李德儀站起身來,邀請二人前往。
對于南荊王的事情,李德儀并不想過多參與,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晚上還有點事。”
秦淵擺了擺手。
“本將軍不屑于去那種地方。”公孫熾冷喝道。
李德儀一臉堆笑,正好邀請失敗,便借勢離席。
酒桌上,秦淵望著窗外,沒多久,李德儀一行人離開醉香居,隱沒在街道的夜色中。
方向并非是城中的教坊司,而是城外,應該是回幽江軍營。
至于告密?相信李德儀沒那個膽子,也沒那么愚蠢,否則也不會成為一方諸侯,聚集那么多江湖力量。
李德儀想依附南荊王往上爬,但不會甘愿成為南荊王的手下,這兩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更何況,幾人只是閑談,沒有任何證據,南荊王哪怕聽聞,也不會相信。
而且不論是公孫熾還是秦淵,身份都不是李德儀可比的。
秦淵收回目光,看向公孫熾,李德儀的離開,似乎才是交談的開始。
“走,我們換個能說話的地方。”
公孫熾環顧一圈,淡淡的說道。
兩人同時起身,公孫熾揮了揮手,帶著秦淵離開酒樓。
原以為公孫熾會帶他去醉香居第八層,畢竟上面人會更少,可以談機密之事。
可想到李德儀說過,醉香居是南荊王的地盤,何況酒樓這種地方,隔墻有耳,也就談談風花雪月最合適了。
七層里面的人,看到公孫熾離開之后,才輕吐了一口氣,終于走了啊,這下可以大聲說話了。
同時,對于秦淵的身份,他們也十分感興趣,到底是什么人能夠讓公孫熾親自接待。
在如今的幽江地界中,第一階梯,無疑就是南荊王,沒有并列。第二階梯,便是公孫熾,袁孜等等這些底蘊深厚,手握大權的諸侯。
公孫熾邀請著秦淵,前往城中的一處府邸。
“你就不怕?”
夜晚的街道上,十分安靜。
雖然沒有宵禁,可行人十分少,甚至連巡邏士兵都看不到。
“怕什么。”
秦淵臉上露出淡笑,他身邊只跟著幾個大秦虎衛。
公孫熾此率領著上百親衛,其中不乏有后天境界實力的武者。
而他們此次的目的地,則是公孫熾在幽江城內的一處府邸,那是屬于他的地盤,任何勢力包括南荊王的手也無法觸及。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若是公孫熾想趁機對秦淵出手,只能說他看錯人了。
何況,公孫熾并沒有那個動機。
反倒是在醉香居說的那些,有些試探拉攏的意思。
“哈哈哈,果然沒有看錯人。”
公孫熾大笑一聲,不再說話。
很快,便帶著秦淵來到一處戒備森嚴的府邸,府邸外每隔三米便站著兩個士兵,后背相靠,并且有兩支百人士兵不斷在府外來回巡邏。
甚至,以他后天巔峰的感知,秦淵來到大門之時,能夠感覺到數十道從暗處看來的目光,注視著他。
秦淵頓了頓腳步,公孫熾面色淡然,不動聲色的擺了下手,那些目光才漸漸消失。
議事廳中,微弱的燭光照耀著,兩人靜靜的坐著。
公孫熾反倒是不著急,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說著一些閑事。
“不著急,還差兩個人。”
看向有些不安的秦淵,公孫熾開口道。“等他們來了,我們便談正事。”
“看來還有重要人物參與?”
秦淵毫無形象的半躺在椅子上,隨手擺弄著旁邊的古董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