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了左典事屬吏和一群秀才,期間還經歷了一場官司,但沒想到最終還能全身而退,蕭家莊的這波騷操作讓好多吃拿卡要的吏員都懵逼了。
一個鄉下的小武勛,居然能全身而退,而且據聞還抱上了左將軍的大腿,以訛傳訛之下,好多打算吃大戶的吏員終究不敢再放肆,倒是沒有“宴請”蕭文一行,總算是讓蕭文有了點安慰,起碼這一鬧總算是有了些收獲。
又繼續等待了四日,州府終于傳來了公文,蕭定軍繼任了涿縣縣尉之職,一行人到山陽城的目的總算是全部達成了。
眼看著年關將近,眾人自然再無心在山陽城里呆下去,蕭文和蕭長生又拜訪了成萬歲,提前送了一份年禮后便提出道別,成萬歲還有些不死心,想讓蕭長生留下來幫他,但依然被蕭長生十動然拒。
成萬歲繼續失望的同時,倒是給蕭文送了一份不菲的禮物——他以折沖府校尉的名義,從武備處調撥了一批衣甲武備到了涿縣,有成萬歲親筆寫下的公文,這批武備猶如戴帽子的撥款,只能蕭文支配。
這份大禮卻是不薄,再加上成萬歲一路的幫助,縱然是蕭長生,都對成萬歲再三感激。
蕭文也是乖巧,請成萬歲指派一位副手“協助”自己練兵,果然成萬歲當即又書寫了一份公文,任命“成浩”為雜兵編練副手,協助蕭文——雜兵編練是正式官位,需要經過都護府任命才行,但副手卻是不入流的官位,折沖府便能任命,但得不得官方的正式認可。
但這同樣是一份資歷,假如有成績,副手順理成章的就能升職。
“關系網啊…”蕭文默默感慨,對于連面都沒見過的“成浩”成為了副手的事,他還得表現出喜色,真是嗶了狗了。
寒風呼嘯中,在山陽城耽擱了許久的眾人,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來的時候年關尚早,再加上天寒地凍,一行人連個剪徑的毛賊都沒遇到,但歸去之時卻是年關將至,一些山匪之流的為了過一個好年,不得不出山在厚厚的白雪中隱匿身形,等待肥羊的到來。
可能是看到蕭文一行具是騎兵,負責哨探的初始兵在打頭中就察覺過有幾伙人不懷好意的隱匿,但對方終究沒敢朝蕭文一行下手。
本以為依舊能不見血平平安安的回到莊子,沒成想在半路終于碰到一伙膽大的強人。
這一日六號(甘寧)和七號(張遼)為哨探,半路上七號折返回來,稟報說前方有人埋伏,預估大概有四十余人設伏。
再見識到初始兵的彪悍以后蕭長生便心中有底,一路上對于決策從不過問,存心就是鍛煉蕭文的領兵、指揮能力,蕭文也知道蕭長生的意思,除了有些拿捏不定的事外,其余事情都是自己決斷。
收到七號的報告,蕭文略作思考后就命令隊伍繼續前進,只是改了行軍順序,以初始兵為前導,其余人最后。
隊伍繼續行進,雖然得知前方有伏,但眾人心中坦然,覺得強人只要沒瞎了眼睛,就不會對自己這邊動手——畢竟己方均是騎兵,強人徒步想要圍攻騎兵就是做夢。
但事與愿違。
原以為依舊會目送自己一行離開的強人,居然在眾人經過的時候,悍然將巨大的石塊從山坡上推下,堵塞了前進的道路,隨即一群人從兩側殺了出來。
“打劫!識相點的留下馬匹!放你們一條狗命!要是不識相,老爺們的鋼刀會讓你們曉得斷頭的痛!”
一名絡腮胡的強人扛著樸刀在小坡上叫囂,他前面拉起了絆馬索,倒是不虞騎兵沖鋒。
“留下馬匹!饒你們狗命不死!”
相繼有強盜從道路兩側起身,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一起叫囂。
蕭成等人看到終于有強盜打劫,躍躍欲試的各自將掛著的獵弓取下,搭箭以對,倒是看不出一絲緊張,反而各個喜笑顏開——山陽城之行,他們只打探過一次消息,其余時間不是在客棧睡覺就是在客棧發泄充沛的精力,早就憋不住了,這次有強人送上門來,自然激動不已。
蕭文倒是沒有蕭成他們的激動,但他早就聽莊里人說過,這些強盜山匪之流,雖然有活不下去的百姓,但大多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對上官軍必然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的逃命,但對上百姓卻兇殘的不像樣子,動輒斬首示威,是絕對的可殺之輩。
原本蕭文打算以后練兵出來,帶著新丁剿匪見血,沒想到不開眼的強盜居然先過來招惹自己,面對這群強盜要求棄馬之說,他只有一個反應:
“殺!”
蕭文一聲令下,搭箭的蕭成他們想也不想的就拉弦射箭,而初始兵們,第一時間就翻身下馬,挺著長槍就撲向了強盜們。
看到蕭文這邊二話不說就射,強盜們不甘示弱張弓還擊。
咻咻咻 箭來箭往,但天寒地凍又超過五十多米的距離,雙方的準頭都不怎么樣,對射一輪只有一個強盜被射中,慘嚎著在地上打滾。
這時候初始兵們已經撲殺上去,強盜們也組織人手迎戰,都懷著照面立威的心思,雙方一照面便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搏殺。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強盜們錯估了初始兵們的彪悍,哪怕是沒有使用猶如神奇的熱武器,但僅僅是揮著長槍,初始兵的彪悍也超乎想象,所有對上初始兵的強盜,縱然嘴上喊著萬分的霸氣,但大多數一個照面就被冷靜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初始兵干翻了。
這群強盜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樣的對手!
縱然是見慣了殺戮、又自以為對初始兵有些了解的蕭長生,看到初始兵居然這么輕易的就紛紛干掉了對手,也駭然起來。他心中萬分驚疑:
“莊主到底是哪里籠絡到的這等強兵?”
尋常兵士廝殺,總要喊叫著為自己鼓氣,也用喊叫震懾敵人,但這些初始兵不然,殺戮的時候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甚至招式也不花哨,格擋反刺就像是訓練時候一樣的穩定,但戰果卻出奇的輝煌,僅僅轉眼的功夫,就有好幾個強盜身上出現了窟窿伴隨著血液濺射倒地。
沒有多余的言語,初始兵繼續挺進,看著速度不快,但卻異常的穩,不疾不徐的像是推進的墻壁一樣。
“放箭!”
有強盜頭目驚懼著紛紛嘶吼,但就在他剛剛喊完,3號便就手上的長槍當做標槍一樣投擲了出去,長槍掠過,正中喊話的強盜小頭目,貫胸而入后將其釘在了地上。
三號也不看戰果,冷漠的掏出了戰刀,繼續挺進。
這一幕讓一眾強盜膽寒,但還有膽子大的嘶吼:“隨老子殺!宰了這群肥羊!”
他一喊話就招來了一桿長槍,來不及躲閃就被長槍貫穿釘死地上。
這時候有強盜放箭,長箭直奔2號。
就在利箭襲來的瞬間,2號長槍掃過,竟然直接將長箭打落一旁。
這一下徹底擊潰了強盜們的信心,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猛人,有強盜拐叫一聲,拋下手中的樸刀就跑。
這一逃揭開了強盜們逃遁的大幕,其余強盜想也不想的轉身就跑。
“強盜就是強盜,遇強就慫!”看到這一幕,蕭文很不屑的鄙視,戰陣之上,雖然士卒容易潰崩,但不會這么容易就徹底逃跑,哪像這些強盜,轉眼間就紛紛逃遁。
相比蕭文,蕭成他們卻是紛紛目瞪口呆,他們之前見過初始兵動手,蕭嘎那般身手一個照面就被放倒,可沒想到這些人殺戮起來竟然這么的利索——這簡直是殺人如宰雞啊!
不,宰只雞也沒這么容易啊!
就在他們愣神的功夫,初始兵已經追了上去,距離最后面的強盜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一桿長槍投擲出去,再一次準確無誤的將落后的強盜貫穿釘死地上。
被貫穿釘死地上的強盜痛嚎,但隨著血液的流逝,生命力正在飛速的逝去,沒多久就沒了聲息,奔行的強盜們見狀猶如碰到了鬼怪,再一次爆發速度,沒命的加速,試圖逃出升天。
一號他們緊追其后,先后以長槍投擲釘殺了五個強盜,其余強盜這時候已經分散逃開,見狀一號喝令停止追擊。
“這么強?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蕭長生發寒自語,他當過常備戰兵,又曾官至都尉,不是沒見過雄兵,那些百人敵他也見過,但是誰能像這群人這般?
快!準!狠!兇!猛!
蕭長生心中嘆服,這才是真正的以一當十的猛人啊!
一騎踏雪奔行而來,眼看著就要臨近城門,卻不見這名騎兵減速。
常羊縣守門的兵卒見狀,紛紛舉著武器躲到據馬后面大喝:“來者止步!”
唏律律 騎兵策馬奔行,眼看著就要撞上據馬,才驟然緊勒韁繩,只見戰馬人立而起,然后轟然落下前蹄,來回走動起來,騎兵操控戰馬小規模挪移,同時道:
“涿縣雜兵監事歸鄉,路遇強人打劫,陣斬一十四人!請貴縣派人點驗!”
如臨大敵的士卒們剛剛目睹了騎兵秀的騎術,正在羨艷中,沒想到騎兵居然還爆出了這樣的消息,一時間竟然呆滯起來。
還是一名老卒反應過來,雖然發覺騎兵臉嫩,但卻客氣道:“這位小哥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知縣尉大人。”
常羊縣縣尉是被人從暖烘烘的火爐旁邊喊過來的,當他聽說有人陣斬搶匪一十四人后,驟熱乍寒的陰郁瞬間消散,忙招呼了一群部署,遑急的出了城門,找到了老卒口中的臉嫩騎兵。
確認了對方身份以后,縣尉不敢耽擱,急忙請其帶路,臉嫩騎兵也不多話,自己打頭帶著縣尉和一群士卒奔行十幾里地,抵達了橫尸的戰場。
縣尉經過戰陣,抵達戰場掃了一眼后就斷定這不是有意的殺良冒功,舒了口氣后徑直奔向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是被釘死的,鮮血流了大片此刻已經結冰,縣尉打量尸體覺得臉熟,像是在那見過,顧不得感慨殺人者的兇悍,急忙到一邊打量另一具尸體。
看著同樣是被釘死地上的尸體,縣尉疑惑起來,怎么還是這么臉熟?
看到不遠處遺尸不少,縣尉便小跑過去查看,經過戰陣的縣尉看到尸體上的窟窿后就知道這些尸體是死于槍傷,而且還是一擊致命——當他看到這七具尸體全是一擊致命后才駭然起來。
好準!好兇!
再次打量一具尸體,縣尉頓時反應過來。
“這是半條命!”
半條命?
站在不遠處的蕭文差點笑噴。
可跟隨縣尉而來的兵卒卻被縣尉的驚叫嚇了一條,蕭文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半條命,但他們知道啊。
他們不信,紛紛上前查看。
“天吶,真的是半條命的人,這是賞五貫的劉大頭!”
“這是鐵壁猴子侯難擋!”
“長尾豹子包黑熊?媽呀,這是斷尾虎胡兩刀?”
查驗的兵卒一個個驚叫起來,這些都是為禍常羊縣的兇人啊,最后走投無路紛紛入了“半條命”,又漲了“半條命”的兇名,這幾年打家劫舍攔路截殺,無惡不作,兇名累累,是常羊縣頭疼的人物。
沒成想現在都一個個被釘死捅死在了這里!
這群兵卒看著不遠處的人群,紛紛倒吸冷氣,這是哪路神仙啊,竟然斬殺了這么多兇人惡人?
縣尉這時候忙堆出了笑,走到蕭文一行人跟前拱手道:“本官是常羊縣尉,不知哪位是涿縣雜兵監事?”
縣尉看著這群人,心里倒是釋然起來,看看這些人中那十來個體型魁梧的漢子,定然是軍中一等一的好手,難怪能宰殺這么多作惡多端的惡棍。
“我是,”蕭文拱手回禮:“見過縣尉。”
因為沒有同屬關系,雖然對方是縣尉,但蕭文并不拘謹,這是蕭文在征召期間學到的壞毛病。
縣尉一愣,沒想到主事的雜兵監事居然還是個少年,他暗自嘀咕,這可能是哪家武勛的少爺,心中對了一遍“英雄譜”但沒找到對象,但卻不敢怠慢,道:
“監事客氣了,沒想到為禍本縣多年的一群惡霸,竟然被監事陣斬,實在是令本官驚詫。”
縣尉講述了“半條命”這個組織的由來,并道:“這群人為禍常羊多年,真正是惡貫滿盈,縣衙對其各個都有懸賞,監事如果方便的話,不如到縣里一敘,順便領取懸賞。”
有懸賞?
蕭文后悔,早知道這樣,之前就應該讓初始兵們痛打落水狗,為名除害順便賺點銀子嘛。
后悔之余,蕭文問道:“縣尉,不知這些人懸賞身價多少?”
“縣衙對‘半條命’嘍啰開價五貫到十貫不等,有些惡名昭著者懸賞二十貫,其頭領‘砍頭刀’更是被懸賞白銀百兩!”
五貫就是五兩,蕭文一合計,十四個也就不到一百兩的樣子,郡城之行花了六千多兩銀子的蕭文,頓時覺得這錢太少。
想到錢少,蕭文倒是計上心來,他道:“縣尉,不如這般,懸賞給我,人頭我賣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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