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蕭文又神神秘秘的帶回來了十個部下的事,雖然莊內的老一輩有些疑惑,但蕭文不說,他們也沒有探究,只要保證安全無害,來路清不清白八爺他們自然不會追究。
反而配合蕭文對外宣稱是無家可歸的府兵,現在投奔到了莊內。
次日一早。
吃過早飯后,蕭文便集結了前往郡城的隊伍,老一輩中八爺將蕭長貴派了出來照看眾人,壯年一輩中除了蕭長生,蕭二壯還帶了蕭嘎蕭九兩人。
除此之外,小輩中蕭文帶了七個人,少不了的人自然是蕭武、蕭成、蕭軍和蕭方圓。
本來按照八爺的意思,是從莊內再選十個能戰的鄉親,萬一遇到劫道剪徑之流也能以絕對實力碾壓,但一號他們露了一手后,八爺再也不提添人的事——最活潑的蕭嘎,被三號一個照面就給干倒了!
加上保護蕭文的初始兵,一共十七人的隊伍攜帶豐厚的銀兩出發了。
邊州苦寒,十一月的時候已經極少有人在外走動,官道上往來的只有商人之流,即便是打家劫舍的山匪,也因為天寒地凍的緣故不愿出來,也有可能是因為蕭文一行的隊伍一看就不好惹,反正前往郡城的四百多里路上,平安的不像話。
11月9日傍晚,一行人總算趕到了山陽城,十九騎的隊伍在邊州郡城中并不顯眼,再加上一行人一看就有軍旅氣息,所以城門守軍也沒有刁難,收過每人十文的進城費后,便放十人進了城。
“莊主,咱們直接找個大點的客棧包個院子吧,按察使衙門那邊的事好辦,幾天就能辦完,但給二爺跑關系跑官的事,咱們還得多找門路,估摸著起碼得半月二十天才成。”
進城后蕭長生就建議。
蕭長生擁有極為豐富的江湖經驗,一路上這些事宜都是聽他的,蕭文自然不會逞能,遵從了蕭長生的建議,眾人在城西找了一個客棧包下了一座中型院子安頓了下來。
安頓下來以后,蕭長生便道:“莊主,咱們先去拜訪成校尉。”
蕭長生口中的成校尉,是郡府兵校尉成萬歲。
成萬歲是涿縣成家寨人,和蕭家莊同為勛莊,又是鄰里鄉親,這層關系自然是最為牢靠的。而且當初蕭文他們被征召后,蕭長生就做主將斬獲的匈族首級獻給了成萬歲,落下了好大一份人情。
蕭文自然不會反對,兩人匆匆收拾了一番后,便離開客棧去尋成府。
在郡城的權利體系當中,府兵校尉不是頂尖的權貴,壓在頭上的大爺還有數層,可府兵校尉的權責不小,是實打實的權利人物。
兩人趕到的時候,在這寒冷的冬夜中,成府門前居然有數量豪華的馬車待在一旁,幾名衣著精美的商賈在寒夜里待在一旁,等待拜見校尉。
蕭長生神色閃過黯然,隨即卻打起精神,在距離成府還有一段路的時候便翻身下馬,示意跟著來的蕭武看好馬匹,自己則帶著蕭文徑直到成府門前。
不管蕭長生還是蕭文,都是極為質樸的鄉下人打扮,再看看兩人攜帶的東西,一看就是鄉下的土特產之流,門房自然生出不喜之情,看到兩人過來都不曾起身,躲在溫暖的偏房內懶洋洋的抿著茶水。
“有勞向校尉通報一聲,涿縣蕭家莊云騎尉蕭文和蕭長生求見校尉大人。”蕭文率先踏入偏房,朝門房恭謹報名。
一聽蕭文來自涿縣,還是勛莊莊主,門房倒是換上了笑臉,站起來喜滋滋的用鄉音道:“原來是蕭莊主,請坐,請坐,小的這就去通報老爺,老爺要是聽到是鄉親過來,一定高興地不得了!”
看到門房這般熱情,蕭文總算松了口氣,起碼不用受人冷眼了,他嘴里致謝著上前,有些生澀的將碎銀塞進了門房手中。
門房笑得更加開心,給兩人倒了一碗茶后就跑進去通稟,沒一陣子,門房就帶著管家親迎。
管家一看到獨臂的蕭長生,頓時驚道:“蕭爺?”隨即喝罵門房:“瞎了狗眼的東西,蕭爺來了,你居然就拿碗茶招待?”
門房唯諾。
“成管家,不要為難這位老哥了。”蕭長生搖搖頭,看到蕭長生如此,管家忙道:“蕭爺寬厚,”他這才望向蕭文,客氣道:“這位就是蕭小莊主?貴客啊,快請,快請進。”
蕭文嘴上客氣,心里卻琢磨著蕭長生究竟在外面闖蕩的時候經歷過什么——他早就感覺蕭長生沒有看上去這么簡單,但看看成管家的樣子,自己還是低估了啊!
成校尉雖然權勢不小,但畢竟在郡城內算不得高層,住宅的規模并不大,成管家帶著兩人很快便來到中堂,管家甚至沒有稟報,直接就帶著兩人進入其中。
“長生!”
蕭文剛剛進入,就聽到有人激動的叫起了蕭長生的名字,他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三十多將近四十的大漢,激動的走了過來。
這就是府兵校尉成萬歲?
“真的是你!你終于舍得從你們莊子里出來了!”成萬歲激動的雙收握著蕭長生的右手,“我等了你四年了!”
“萬歲…”蕭長生苦笑:“蒙你看得起我,可我閑雜都是廢人了,拿不得刀,這輩子已經熄了再征再戰的心思。”
“屁話,不就是沒了條胳膊嗎?你還能騎馬!你右手還在!更何況你蕭長生最聰慧的是這顆腦袋,不是你的手!”成萬歲怒道:“將軍可是說過,你蕭長生的一個腦袋就頂一個師!”
“萬歲,咱們不說以往的事,行嗎?”蕭長生嘆息,“我意已決,這輩子是不會再入軍隊的。”
“你…”成萬歲指著蕭長生,恨鐵不成鋼的嘆息,最后一聲長嘆,熄了拉蕭長生的心思。
這時候成萬歲放棄了勸說,打量起了一旁的蕭文。
“云騎尉,請坐。”
成萬歲招呼蕭文,蕭文恭謹致謝后方才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