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陳獻賦閑在家,無官一身輕,加上其曾經接觸過奇門中人,平日里對于玄學術數多有研究了解,雖然無法成為一名術士,但其內心里對于神秘的玄學術數和術士愈發感興趣。如今又從女兒口中得知有關萬通物流園區風水布局一事,鴻運建筑有限公司幕后有真正的風水大師布局相助…
按理說,能夠有機會請到這樣的風水大師前來,任何相信玄學術數的人,都不會拒絕此等好事吧?
可蘇淳風卻否決了陳羽芳的提議。
而蘇淳風本人身為神秘的玄學奇門中人,陳獻是知道的。所以,這般充滿玄奧神秘的事件,他豈能忍住不前來詢問一番?
對此,蘇淳風當然能夠理解——人之常情嘛。
他輕嘆口氣,道:“請那位大師布一場風水局充其量也就十萬元錢,我不在乎。只不過你們不會明白,對于奇門術士來講,堪輿觀相、降妖除魔、捉鬼鎮邪、破災起運、推命占卜等等…這些固然都能掙到看似不菲的錢財,但那太少了——在真正的奇門術士看來,最掙錢的方式不是干這種一勞永逸的小事情,他們會考慮到長期性。簡單點說,術士的想法不僅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是‘小心你有災,有災必須請我,沒災我也能輕易給你弄出些災難來。’我想,這個道理不難理解吧?”
“這…”陳獻不禁愕然,后背生寒。
他當然能夠聽得懂蘇淳風這番話里頗為簡單明了的意思,只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明白這一點呢?且不說普通人無法想象到,縱然是奇門術士明白這層窗戶紙后面有什么,但也不會去捅破啊。
可蘇淳風,卻毫無忌諱地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此時,遠處緊鄰著南環路的工地旁,鴻運建筑有限公司的老板閆鴻強,正站在那里指著工地和蘇成商商量量地說著什么。
震驚過后的陳獻看著那邊,有些感慨地說道:“但不管怎么說,風水術數,確實起到了令人瞠目的效果,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幫助一個人白手起家成為一方豪富,縱然是有許多弊端,又有多少人能不心動呢?”
“是啊。”蘇淳風點頭認可,心里不由地回想起了前世種種過往。
“淳風。”陳獻扭頭微笑著問道:“按照你剛才的說法,術士難道都是貪戀錢財,從而不會去幫助人做出一勞永逸的事情嗎?”
蘇淳風搖搖頭,道:“不是不做,而是很難做到,代價太大…”說到這里,蘇淳風忽而停下了話頭,微微皺眉掃了眼遠處閆鴻強身后,南環路邊上停放的那輛黑色桑塔納,隨即轉過身神情隨意地往東南指了指,道:“去那邊看看吧。”
“好。”陳獻微笑著和蘇淳風往東南走去。
剛才蘇淳風無意間看到了那輛黑色桑塔納的后排座位上,隱約坐著一個人,內心里就不禁生出了些許警惕。
他知道,那輛車是閆鴻強的。
什么人會乘坐閆鴻強的車來到建筑工地上,卻又大模大樣地坐在里面不下車?他來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閆鴻強把自己公司布下風水局興旺運勢的秘密告知陳羽芳,從而誘導陳羽芳也想聘請風水大師的事情,原本就讓蘇淳風感到疑惑,并判斷出這件事幕后必然是有石林桓指示閆鴻強做的,其目的有可能是為了賺錢,打響名氣等等,這無可厚非。而現在,蘇淳風想到自己對風水布局一事予以否決之后,極有可能引起石林桓的注意…更何況,幾個月前那天晚上在物流園區緊鄰的南環路上,他一怒之下斗法擊殺那名術士,石林桓必然趕赴現場查看過,如果他有所懷疑并讓閆鴻強這類出身復雜頗有勢力的人物予以調查的話,事情可就有些復雜了。
稍作思忖,蘇淳風邊走著邊說道:“姥爺,這次間接拒絕了那位風水大師前來布下風水局的事情,無論任何人提及,包括我堂姨再說起的時候,你都要說,這是你的意見,而且是你教導吩咐我說的那些話。”
“嗯?”陳獻有些困惑。
“我不想和奇門術士有任何接觸。”蘇淳風笑了笑,道:“別回頭去看閆鴻強的那輛轎車,車里面坐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風水大師…”
陳獻點點頭,道:“你覺得他心懷不軌?”
“這倒不是。”蘇淳風搖搖頭,道:“但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沒必要和這類人接觸的太多。”
“要不要,把他趕走?”陳獻淡淡地說道,一邊背負起雙手,雖然他神色平靜,低頭微有些駝身,步履隨意像是鄉下老人行走于田間地頭,但整個人卻散發出了一股無形卻猶若實質般能被人清晰感知到的強硬氣勢——多年為官大權在握所養成的官威,縱然是奇門江湖中的術法高手,也不敢輕視。
“不用。”蘇淳風笑著擺擺手,他知道雖然如今陳獻已然退休賦閑在家,沒有了官場權力,而且因為是在官場之爭中失敗所以威風難敵當年,不過他想要在平陽市地界上,收拾一名江湖術士,絕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要知道,這年頭“宣揚封建迷信”,不追究的話啥事兒沒有,較真的話卻足以把人給抓起來關上好幾天再罰一筆錢。
派出所最樂意干這種事兒了。
只不過,蘇淳風可不想動用官方勢力去對付江湖事端。一來奇門江湖的規矩就是江湖事江湖了,絕不可以牽涉官方介入,這一條規矩是奇門江湖的大忌,基本沒有任何江湖術士敢于越界,否則會惹下眾怒的;二來,雙方委實還沒什么矛盾糾葛呢。
陳獻道:“那給他一些警告?”
蘇淳風稍作思忖,點頭笑道:“未嘗不可。”
當今時代,絕大多數官員們對于此類事情都是極為反感的。如果陳獻直接開口或者示意他人,給予閆鴻強一些警告和提醒的話,想來可以震懾到石林桓和閆鴻強。
因為陳獻不是奇門江湖術士,他可以對此實施任何手段。
而且,陳獻有這個實力。
“淳風,他不會是專門針對你來的吧?”陳獻忽而輕聲問道。
“不確定。”蘇淳風扭頭笑看著陳獻,道:“姥爺,如果您因為好奇親自去接觸那位大師的話…我不會介意,也不會制止您,但您絕對不能提及我是術士的事情。至于剛才我請您幫忙替我擋一擋,您應該能做到滴水不漏吧?”
陳獻心里一凜,道:“淳風,我越來越害怕你了。”
“奇門江湖神秘莫測,怕一些也好。”蘇淳風微笑道:“最好還是和江湖術士保持距離,即便是想要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別太深入,您雖然退休了,但終究是官場上下來的人,這兩年又經常翻閱典籍了解玄學和歷史上的奇門術士之事,想來也多多少少知曉一些其中的忌諱。”
“我明白。”陳獻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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