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能給你太有用的幫助,但是資金方面的問題,我還是能幫你想辦法的。”云染舊調重彈,“差多少,我幫你湊上。”
這個時候,真是要多虧了原主的天賦技能,啟發她選擇了調香師這個行業。調香師可比植物學家能吸金得多,而且還沒有什么形象包袱。
如果她現在是一位植物學家,就算種植名貴花草能賺錢,也干不出商人本質的事情來,那是作為科學家得維護的門面形象。
清貧樂道,是最好的了。
可是調香師不一樣,就算她死命撈金,別人也覺得這是高產,靈感爆發,巔峰狀態,而不會想到她是缺錢了。
江硯殊不禁失笑:“雖然很高興你能為我考慮,可暫時還沒到需要你幫忙的時候。”
要是連這么一點小事他都應付不好,他當初還這么有骨氣地跟江家一刀兩斷,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去?
云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嗎?你的偶像包袱也別太重了。”
她想了想,還是直接打開書包,把網銀和銀行卡都塞給他:“卡里還有錢,不多,你拿著應急用吧。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江硯殊愣愣地看著突然被塞進來的銀行卡,這還是學校在開學時候幫他們統一申請的卡片,是專門用來代扣學費的。
她就一點都不害怕他直接取光了她的錢,讓她一無所有,最后連學費都沒有了著落?
“那我就收下了。”江硯殊很快回過神來,笑意盈盈地把銀行卡和網銀都仔細放好,又突然開了一句玩笑,“你這樣,都讓我有了被包養的錯覺。”
云染:“…”
系統:哦豁,還就這樣收下了?都不掙扎一下的嗎?
自從和江硯殊宣戰以后,系統就開始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吐槽江硯殊,只要抓住他一點點疏漏和破綻,它就能吐槽出一條街的抱怨。
它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它了。
世界第一杠精顯然已經無法滿足它的成就感,從現在開始,它準備去當世界第一吐槽王。
反正云染是不看微博不上網的,只要她用不著網絡,她就能一年都不打開這些app和網頁看上一眼。
于是系統信心滿滿,大張旗鼓地在用它的微博開始吐槽。
世界第一杠精V:“最近這個圈子里發生了許多事,讓我不吐不快。尤其對于某位打著精英旗號的軟飯男,我只想對他說一句,求求你當個正經男人吧,你知道你其實是個完全沒有尊嚴和地位的男人嗎?真是為我們男人抹黑。嘔吐.jpg”
鑒于系統之前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知道它是云染的擁護者,可是很顯然,它又是個江硯殊黑。
但凡有人罵江硯殊一句,不管有沒有道理,是不是胡編亂造的,它都要跑上去點個贊,寫得特別精彩的那些黑子言論,它還要mark轉發一下——簡直有毒。
現在正是大家結束了上午的工作和學習,吃個午飯,順便刷刷微博的休閑時間,它又開始了它日常一黑的活動。
網友忍不住排隊調侃他:“我現在覺得當初有一個博主的爆料很有道理,她說杠哥其實早就拜倒在云哥的牛仔褲下,可還沒表白,就被江總搶了先,他就只好每天去杠江總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我一看到這條微博里冒出來的酸氣,我就知道他又在diss江硯殊,杠哥最近的水準真是越來越低了,胡編亂造沒有依據就敢開黑,不知道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杠哥真是怪可憐的。每天花了這么多時間蹲守在網上,碰見一個不喜歡江硯殊的人就要上去點贊和轉發,這都不用睡覺了啊?”
“這也難怪杠哥了,畢竟人家小江總是得到了我家男神欽點的正宮娘娘,通俗點說就是原配大老婆,杠哥能不氣嗎?男神從來都不跟他互動的。”
系統:…mmp你們都給我原地爆炸!
它明明說得都是實話。
于是它憤怒之下,數據打結,開始寫了長篇大論:“我這是內幕消息,如假包換,你們以為江硯殊有多了不起,他都被江家趕出門了,以后江家的公司都跟他沒關系,少不得還得受排擠。要不是云染主動,還跟他說缺錢的話就說一聲,她總是能想辦法賺到的。不然你以為他還能這樣人模狗樣的?”
系統致力于給江硯殊抹黑,想要把他塑造成一個活脫脫的軟飯男。
雖然說,他現在還沒開始花云染的錢,但是顯然,這一天也不會太遙遠了。
再者,云染的吸金能力也是公認的,她從高三就開始賺錢,不光在短短的半年里賺到了大學四年的學費,還賺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它原本以為,都這樣了,網友們肯定要站在它這邊跟它一起痛罵軟飯男了吧?這花的還是云染的錢,換句話說,他花的可是萬千少女的老公家里的錢,大家一人一句,還不罵死他?!
可是,網友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它的意料…
網友甲:“這個世界第一杠精已經瘋了吧?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人家小江總還好好地開著公司,也是有真本事的,怎么被它一說就變成了一個只會吃軟飯的廢物了呢?妒忌果然使人面目全非。”
“很明顯妒忌還會讓人質壁分離哈哈哈哈哈。”
“我覺得我老公真的很好,當初他們一個村子里的人都窮,她卻靠著自己的雙手改變大家的困境,還堅決不要捐款,維護村民的初衷。現在在正宮有困難的時候就跟他一起度過危機,這樣的神仙老公我怎么能不愛?”
“非粉非黑,就是純路人,云染喜歡給誰花錢就給誰花,你這杠精管的也太寬了,這波我絕對站小江總。”
“說真的,我原來是覺得江硯殊配不上我老公的。江家藏污納垢,你們以為是什么好貨,當年那個江顧城的事情大家都忘記了嗎?非禮人家女孩子,醉酒駕車,還撞傷這么多無辜路人,他怎么就不上天呢!現在江硯殊脫離江家也好,至少不會給老公惹麻煩。”
一提起江顧城,知道的網友們義憤填膺,不知道的則開始到處搜索當年的新聞。
江家雖然說不上手眼通天,可當年也在公關上下了死力氣,撤熱搜,刪熱帖,想把這件丑聞盡力地淡化。
結果不知道為什么,這才剛有一點點成效出來,立刻就會有人放上一段視頻或者內幕消息,把群眾們的憤怒刺激到頂點。
說是群情激奮也不為過。
江顧城的事本來不經翻,一旦重新翻出來,大家又忙著去罵他了。
至于江硯殊吃軟飯的事情?抱歉,這不是人家的私事嗎?誰都管不著。
系統:…寶寶覺得這個世界也一點都不美好了。
江硯殊雖然被江家趕了出來,可他的公司倒也沒受到太大影響。
他早就預料到會有一天,從一開始就沒有接受過那些機構和大公司的入股,這就完全保持了公司的獨立性。
雖然發展的速度會比較慢,但走得穩扎穩打,誰都不能在他式微時候拿捏得住他。
很快就臨近寒假,期末考試姍姍而來。
這段時間的出勤抓得特別緊,江硯殊只能白天上課,晚上工作,睡眠時間也被壓縮到最少。
等他在忙亂之中發現自己的大堂哥江顧城又被拉出來鞭尸了一頓,只能一笑置之。
其實當年在他還弱小的時候,被江顧城賣了一次,他雖然記恨,但也沒到深惡痛絕的地步,反正是他太弱,弱就是原罪,活該受苦。
等他長大了,慢慢有了能力,布下一張天羅地網,等到江顧城終于落網的時候,就這么一收——
主人,我剛才自作主張查了一下這張銀行卡的余額,您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錢嗎?電腦突然自動發出了聲音。
這電子音語調平板,字正腔圓就像官方的新聞直播,但是又不帶一點點感情色彩,聽起來特別怪異。
江硯殊頭也不抬地回答:“相對銀行卡里有多少錢這個問題,我更想知道,到目前為止,修復進度已經達到多少。”
90主人,還差一點點就能完成任務。
“還有10會是什么?”江硯殊自言自語。
所有事情都是開頭進展飛快,一旦達到了一個高度,就直接進入瓶頸期。
按照人類的需求理論來說,在溫飽之后就會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我相信云染小姐是一位非常有追求的女性。
“自我價值實現?”江硯殊緩緩地重復了一遍,“我可能有點明白了。”
轉眼間,地獄一般的考試周臨近。
基本上,除了云染等少數超級學霸以外,別的學生可謂人人自危。
好不容易擺脫了痛苦的高三生活,進入了自由的大學生涯,大家都只想著放飛自我,追求自由,具體表現就是打游戲,睡懶覺,參加學校各種社團活動,但就是不包括從前的熬夜學習。
學習總也不能使人快樂,但是游戲和各種活動可以讓人很快樂。
可云染還是繼續維持著原本的步調,按照擠得滿滿的課程表上課下課,不慌不亂,舉止端莊。
大概是她曾經給高中同學劃考試重點,還帶飛了整個學校的高考分數,跟她同班的男生們就抱著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覺得她還會帶著大家一起飛。
結果她這次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地預測考題的打算,聽完了課抱著課本就跑。
她才剛跑出教室,就被陸鑫禹趕上。陸鑫禹道:“學霸,預測一下考試題目唄?”
云染皺眉,其實她不喜歡這種預測考點、臨陣磨槍的行為,覺得那是投機取巧:“老師上課時不是已經劃過重點了嗎?”
“害,那重點未免也太多了,這一大片!”陸鑫禹比了個很小很小的手勢,“你能不能再框一下,把范圍再縮縮小?”
“不能。”
“不要啊,我可以付錢買的,你覺得這樣一份資料要多少錢才夠?”
云染反問:“你把所有知識點學會,會要你的命嗎?”
陸鑫禹:“…”
他差點就想跪下抱大腿了!
可云染就像一個渣男,不主動不負責不挽回,對于他們的哀嚎視而不見。
在考試周正式開始之前,她去了一趟渣媽的家里,去跟外婆說搬回鷺湖村住的事情。外婆立刻舉雙手贊成,還說自己的身體早就好了,在程家住得氣悶得慌,找不到人聊天,程家的人又總是在外面忙,根本沒人陪她聊天。
甚至,就連當初信誓旦旦要讓她過上好日子的蘇錦素也經常看不見人,每天都在焦頭爛額地上學習班。
她老人家很無聊。
“這次回去啊,還得把房子修一修,門口的那個斜坡得趕緊填了,不然走路累。將來住在村子里,沒事種種菜,買幾袋大米,就能過一年,開銷也省…”
“放心,屋子我都找人修過了,門口的斜坡也填了,都可以直接住人。現在還有人來修路,等路修好了,去縣城就會很方便。”云染笑道,“等我以后畢業了,我還是準備經常在鷺湖村住的。”
云染愿意回鷺湖村住,老人自然高興,可也有很深的疑慮:“你確定要住在這種小地方?要是能留在京城多好啊。”
她現在知道,自己的外孫女絕非池中物,龜居在一個落后的小山村里,對她將來找工作什么的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有,你跟硯殊的關系,”外婆道,“我聽你媽說,他父親是大公司董事長?你們這樣…他家人會同意嗎?”
云染都沒想到,外婆居然還突然擔心她的終生大事起來了:“他家里情況比較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這么遙遠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
“怎么能不擔心?你難道跟他就是談著玩玩的嗎?如果連將來都不考慮的話,只是圖個好玩,你趁早別跟他在一起,不要耽誤人家。”
云染都驚呆了:這外婆到底是她的外婆還是江硯殊的外婆?怎么還嫌棄她耽誤人家?
她只能蒼白無力地辯解:“不是玩玩啊。哦,對了,他過年要跟我們一起回鷺湖村,可以嗎?”
其實她原本還有點猶豫,到底是讓江硯殊留在江家,還是把他帶回鷺湖村,可是看現在這種情況,她根本就沒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