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石油消費的助推器
賊臺上，字腔正圓，韻味十足。
戲臺下，一只帶著金指套的手指輕輕地合著節拍，將紅木椅子擊打的嘟嘟作響。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臺上的節奏攪亂，手指猛地停下。用力點了一下椅子扶手：“小李子，去看看這是誰啊！這么沒規矩！”
“呵呵，太后老佛爺，是奴才！”
聽到回話，慈禧太后扭了一下脖子，看清楚了急步跑前來的人，才笑道：“這不是萊山孫毓波的字嗎？這么急有什么大事嗎？”
孫毓漢站在遠處，將一份折子高高舉起。喊道：“稟老佛爺！大喜啊，天大的喜事啊！”
“大喜？”慈禧看了一眼李蓮英，示意他接過折子，問道：“什么喜事，值得你一個軍機大臣如此激動，拿來我看看。”
李蓮英連忙走過去將折子接了過來，轉身交給慈禧后，又朝孫毓漢使了個眼色才說道：“孫大人，到底是什么喜事啊？咱家能不能也跟著樂呵樂呵？”
孫毓漢呵呵一笑，連忙驚喜道：“老佛爺您這些日子每日焚香禮佛，為我大清祈福，現在終于是天隨人愿了！這不日本人和夏威夷打完了，這夏威夷人不僅把日本人的大船全部給打沉了，而且聽說最近還賠了一大筆錢，這下他們再也沒有力氣來折騰咱大清國了！”
“哦？”慈禧呆了一下，連忙翻開折子。看了遍后也是面上一喜，連忙問道：“這個夏威夷什么國家？怎么哀家從沒聽說過呢？”
“回老佛爺，這夏威夷孫大人到是和奴才說過。”這種討太后歡心的時刻。李蓮英怎么能放過呢！連忙賣弄道：“夏威夷由一串小島組成的，就和我們大清國的澎湖一樣，聽說這幾年出了一位大公！還是咱大清國的后裔。這次打敗日本人的，也是咱們這位大清后裔。”
“哦！居然有這么一位人物？”慈禧有些動容，問道：“知道叫什么嗎？”
“叫李默。是前金州衛綠營總兵李國泰的兒子，那位李大人死后，便帶著幾個家人逃出了國，沒先到如今居然成了夏威夷的大公，而且還掌控著全部水師。”
“李國泰？”慈禧擰著眉頭，想了想才說道：“是不是那個曾經帶兵殺的俄國人連退數里地的李國泰？”
“老佛爺您記性真好，就是那個李國泰，可惜”孫毓漢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停頓了片刻后才怒道：“這等人才，卻被李中堂給逼死，了，要不然那輪得到日本人猖狂！”
“哦？李鴻章？”慈禧合上了折子，拿在手里翻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半晌后才淡淡問道：“給哀家詳細的說說。”
孫毓波連忙將李國泰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當然貪墨銀子販賣軍火的事情都被隱瞞了，只是說李鴻章妒賢忌才，逼死了李國泰。
“必”慈禧嘆了口氣：“瞧瞧。這辦的都是什么事，你們說哀家能不操心嗎！”
“是啊。老佛爺憂國憂民，天下無人不知。”李蓮英連忙拍馬屁。
“行了小李子。你就別奉承我這個老太婆了。如今可是很多人看哀家不順眼呢！”慈禧嘆了口氣。李蓮英再旁忙說道：“老佛爺您多慮了。皇上他”
沒等李蓮英繼續說下去，慈禧就豎起了斷了他的話，問孫小毓漢道：“皇上知道這個消息了嗎？”孫毓波連忙點頭：“萬歲爺已經知道了，非常高興，下令要宴慶群臣，慶賀日本人被打敗！”
“哼！”聽到孫毓漢的話，慈禧突然冷哼一聲，叱道：“丟人，靠一個逃奴打敗了日本人，還慶祝什么！傳話過去，今日哀家不舒服，讓萬歲前取消一切慶祝，回養心殿好好休息休息，別太費心了！”
“瞧。”孫毓波一揮袖子，跪下應道。
千里之外的李大少爺不知道他已經被紫禁城里的那位老佛爺貶為逃奴了，此刻他正和一大幫手下小瞪著眼睛，張大嘴巴，看著緩緩駛入碼頭的兩輛四輪汽車，直滴口水。
媽呀！這玩意終于被少爺弄出來了！哇咔咔”發財了！發財了！
把從琉球帶來的所有不快丟到九霄云外后，李大少爺手舞足蹈，不等船停穩一個箭步跳下甲板，飛快鉆入了汽車駕駛座，熟練地一踩油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嗖的一聲跑出了好遠。
“元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汽車？”龍國章沒見過西蒙斯那輛老爺貨，只聽陳平偶爾聊過一次，所以見到四個輪子的鐵盒子跑的比船還快后，連忙拽了一把準備下船的陳平。
陳平望著汽車。也是一臉木訥，雖說上次歐洲回來后，少爺就說要弄輛真正的汽車給他看看，可后來太忙了，這事也早給忘了，沒想到少爺卻當真了，居然悄不作聲的造出了轎車，而且從外觀看，比西蒙斯那輛更大更快，也更好看了！
兩位老大都傻了。更別提后面的一干小弟了，一個個擠在船頭。眼巴巴的瞅著少爺來回開了幾圈，最后等車子重新停靠在碼頭邊后，這才想起自己還沒下船呢，連忙爭前恐后下船圍住了汽車。
“少爺，這就是你說的燒油的車子？”陳平吞著口水，望著面前這輛汽車，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寬大的駕駛座，前后兩排可以各做兩人，駕駛員面前還給安上了面大玻璃擋風，發動機被放在了車子前面，還用鐵皮給包了起來。再也不用難看的裸露在外了。
和西蒙斯那輛不同，這輛汽車發動機在前面驅動前輪，然后依靠底盤下方長長的軸承帶動后輪，而且下面還有一根長長的排氣管從底下一直伸到車尾，車子一啟動，就會噴出一股股黑煙，開動后就會順風散開。再也不用聞難聞的油味了。
“常林。都測試過了嗎？”李大少爺瀟灑的一蹬腿，跳下汽車，走到帶著汽車來接他的常林面前，興奮地問道。
“是的，上個月就已經完成了全部測試。除了發動機功率還只能達到十五馬力。而且耗油率還有些大外，其他的都沒問題了。”十五馬力，難心，寸看起來覺得不大有討沒關系，泣是個必須亂出牲：沒有誰能一夜間搞出大馬力發動機。況且就這水平都已經是世界頂級的了！
“沒事沒事！”李默高興地拍拍常林肩膀，當初他定的指標本來就有些高。達不到也很正常，從剛才他親自駕駛的情況來看，完全可以進入生產化流程了。
現在問題是，需要多久才能將汽車實用化，這不僅關系著李大少爺的又一臺斂財機器啟動，更關系著他建立石油帝國的最基本條件，那就是消費。一個消費型的石油市場！
面前的兩輛轎車，則是掀開這場轟轟烈烈石油消費革命的最大驅動器！一想到自托馬斯已經圈下的幾大石油產地，想到那些土地上插滿了管子的場景。李大少爺就渾身直哆嗦，那得是多少錢啊！
所以他不等常林繼續說話。就連忙詢問道：“常林，根據你的估計，如果我們現在就動手建廠。需要多久才能生產出第一輛量產型的汽車呢？”
早州到少爺會有這么問題。所以常林反應非常快，立刻說道：“少爺，汽油發動機我們已經吃透了小雖然油狂和功率還沒達到您要的指標，但要量產已經沒有問題了。而且我們在試造過程中，也總結了很多經驗，根據我的估計，只要有一年時間建廠和采購專門的機械設備，完全可以生產出第一輛汽車。
“建廠？”李默扭頭看了看已經擠滿人的轎車，皺起了眉頭。
一年時間倒沒什么，主要是建廠問題太大了，瓦胡島本就不太適合重工業，如今已經被他利用到了極致，造船廠，大型鍛造廠等等，都是占地很大的龐然大物，根本沒空地在放一家規模龐大的汽車廠了。
琉球雖然已經控制在手里。面積也夠，但條件和瓦胡島差不多，所有資源都要靠外部輸入，雖然那里更靠近國內，距離加拿大也更近，再加上澳大利亞那邊也馬上到了收獲期。看似也能保障，但汽車是高耗能產業，何況還要維持造船等需要，也無法負擔起這么大的產業。
其實最好的地方莫過于美國。那里不僅有著數量眾多的產業工人，而且還有生產轎車的龐大資源，不過以現在美國和自己的關系。如果大規模投資的話，萬一哪天被人眼紅吞了或者沒收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歐洲是咋好的選擇，可一戰完全就是在歐洲大陸打的，遠期來看同樣面臨投資風險，看來唯有在自己的土地上才最放心。
思來想去，也只剩下黃子辰哪里了。但根據不久前他的來信說，臺灣那里也出了些問題。雖然船廠是建下了，但無論是規模和情況都很差，更別提后期的配套工廠了，至于李大少爺特別關照過的汽車廠更連影子都沒有。
要說黃子辰的能力，不僅得到了李恩富的贊賞，連李默也覺得是可造之材。畢竟那些年在法國的洋墨水不是白喝的，但為什么在臺灣的進展會那么慢呢？“看來是有必要去一次寶島了！”李默喃喃自語，一直以來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在國內撬開一道縫。激活國內龐大的資源，這樣才能給自己建立起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所以才會派人先回遼東，現在既然汽車都鼓搗出來了，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再等了。而且作為原材料之一的橡膠，也要多動動腦筋了！
想到這里，李默立刻把常林和唐曉拉到了身邊，面授機宜讓他們先讓李恩富拿錢，立即派人前往歐美采購需要的設備，由于造汽車所需要的板金，鍛壓機械都比較遠沒有造船設備那么敏感。不過目前李大少爺最近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所以還是要求盡可能的低調進行。
另外要利用現有資源，盡可能的開始培汽車工人，琉球李大少爺的封地。建一座小型汽車制造廠。作為積累和培工人用，
至于機械數量和汽車廠的暫定目標，為年產最少一萬輛！
一萬輛！
唐曉直吐舌頭。江湖傳聞果然沒有錯，少爺就是喜歡高、大、全，難怪上次聽人說英國人搞出了能配合三萬噸級船塢使用的吊車等設備，就立即派人采購了一套，用于擴建瓦胡烏原本最小的萬噸級船塢，如今船塢都已經快擴建完了！不過他也不想想，三萬噸的船，即使造出來。恐怕也速度也跟蝸牛似的小有什么用？
唐曉雖然不明白少爺要那么大的汽車廠干啥，不過上次挨的教歷歷在目，不敢多問，連忙布置人手前往安排培工人事宜，同時派出了大批采購員，前往歐美采購設備，還安排了自己的兩家機械制造廠，立即開工建造汽車廠需要的流水線設備。
最終，常林和唐曉拿來獻寶的兩輛橋車，一輛被少爺征用，而另一輛送給了政務院，沒辦法，都是些文弱書生。平日里有點急事都跑不快，用車最好了。
至于沒拿到的龍國章等人，更是差點踩碎了唐曉辦公室的門檻，最終不得以只能讓廠里在造了幾輛小送到海軍部和陸軍部這幫大爺手里，讓他們也過過癮。
同時，考慮到未來石油提煉加工環節不能受制于人，李默又下令在琉球島最北面，建立自己的第一座煉油廠。同時在關島自己買下的土地上，讓已經成了托馬斯第二的斯洛秘密建立一座小煉油廠。
至于石油貯備，李默倒是不擔心，從東達拉斯石油公司成立的那天起，他就在以每天五百捅的速度儲備石油，現在又打下了琉球，有了足夠的儲備地點。這個速度肯定還要加快。
“為啥網打下琉球，還是覺得地方太小了呢？要算算的話，七零八碎加起來，怕也有六千多平方公里了吧！怎么總是覺得不夠用呢？”瞄著地圖上自己控制下七零八落，如同散落在藍色玉盤上島嶼群，李大少爺終于知道問題在哪里了！
少爺的地盤，還是太散了！
愁眉苦臉半天。李大少爺才猛然咬咬牙，重新抓起了放大鏡，瞪著紅紅的眼珠子，一遍遍在地圖上。
撥索著